“那自然不能。这是我家传的手艺,要靠这手艺活命呢。”叶香椿笑着道:“合作的条件也很简单、公道。我家作坊能出盐,可是没有私盐的门路,我能拿到的盐有限。所以二掌柜的要多少精盐,得提前预定,定金也要给一部分。”
贩卖私盐犯法。叶香椿现在银子还没赚到手,也没有什么官家势力做后盾,再想赚钱也知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
二掌柜的点点头,道:“这个合理。但定金不能超过三成,货也不能逾期。叶姑娘还有什么条件?”
“如果是少量的盐,我想办法送过来。但如果量大,二掌柜的也要承担一半的运费。”叶香椿道:“不是我舍不得雇车马,实在是我们坎子村太穷,没有养马车的人家。我要跑很远去雇马车,一个来回成本也是很高的。不如你们米行出马车,我贴补一些钱来的划算。”
二掌柜的拨拉了几下算盘,也不知道是真的在计算,还是单单做个样子给叶香椿看。不过最后他还是同意了。
叶香椿道:“还有最后一个,不是条件,算是我请二掌柜的给帮个忙。”
“哈哈,叶姑娘请讲。”二掌柜的口气竟然有几分客气。
叶香椿道:“我们村的粮食要运到这里来确实不划算。但您可是这行里的精明人,路子自然是很多。能否就近帮我联系一间信誉好、价格高的米行?我细细算过,贩子到村里来收粮再转手卖掉,去除了车马费肯定还有的赚。我大概能笼络村里一半的余粮,这也不是小数目了。就当我是那个收粮的中间人,这好处让给我行不行?”
这个条件让二掌柜的着实犹豫了半天。
可能因为“同行是冤家”这个道理,二掌柜的显然不愿意随便给别家米行介绍生意。
第288章 还会写字,难得了
叶香椿察言观色,大概知道二掌柜担心什么,也知道没有平白无故求人的道理。
何况自己手里还握着精盐的生意,二掌柜的也怕自己把好货给了别人。
叶香椿就道:“掌柜的放心,这精盐的生意我必定是先跟你合作。在你的需求之内,我的能力允许情况下,先给你供货。价钱也不会随意变动,除非官盐的价格提高了,我的成本必须增加的时候,才会涨价。”
二掌柜的听完,又把叶香椿细细的打量一番,笑了。说道:“都说人不可貌相,我本来觉得叶姑娘年纪不大,能够出来做生意已经不易了。没有想到你这生意经念的头头是道,我这做了七年的掌柜,也勉强才算是能跟得上你的心思呢。”
叶香椿连忙道:“我是个本分人,其实并不懂做生意的门道。我只是觉得把预先想到的情况约定好,应了人家的事就要尽自己的能力做好,这样就行了。”
“对对。”二掌柜的竖起了大拇指,道:“做生意就是要摆明道理。我丑话说在前面,叶姑娘不要见利忘义就好。至于你说的收粮的事,我一定给你联系间最好的米行。”
二掌柜的果然办事妥帖,翻看了一本册子,又写了封书信。
然后递给叶香椿道:“这间米行的掌柜的我还算熟悉,以前也合作过生意,是很有信用的人。不过他那边什么价钱收粮我就不能确定了。毕竟隔着一层,我也管不着人家米行里的事。”
“多谢二掌柜。”叶香椿将书信收了。
二掌柜又道:“叶姑娘提的条件我都答应了,牵线搭桥的事情也做了。咱们就来谈谈这第一笔生意吧。”
说完,二掌柜拉开身旁的抽屉,拿出一杆铜质的小秤,将叶香椿带来的盐袋放在上面称了称。
然后道:“一斤一两多一点,这袋盐我先拿去给老主顾看看。这第二批最少也得要十斤,当然是越多越好,哪怕上百斤也不嫌多。叶姑娘看看什么时候能交货?”
叶香椿不知道码头上能买到多少便宜的盐,就道:“五斤精盐能保证,最多三天就送过来。再多的我只能尽量了。当然,我会尽量多出盐,毕竟我也有利润嘛。”
“行,那就这么定了。”二掌柜的收了铜秤,又拿出纸笔开始写字据。
一边写还逐一条款的念出来,估计是怕叶香椿不识字。
最后写好了,二掌柜的把字据推到叶香椿面前:“叶姑娘如果觉得没问题,就在上面按个手印,我立刻就把这袋精盐和下批的定金给你。”
叶香椿拿起字据又看了一遍,和二掌柜念的一样,一条一项列举的也都清楚。
叶香椿点点头,探身过去拿起放在一旁的笔,蘸了蘸墨汁,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叶香椿没有专门练过软笔书法,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实在不好看。
叶香椿不得不说:“献丑了,字还要好好练习。”
二掌柜的却一脸惊讶,接过字据看了一眼,道:“叶姑娘不仅识字,还会写字,难得了。”
第289章 小姑娘你发财了?
叶香椿被二掌柜的这声夸赞梗的想吐血。想她堂堂的警校生,虽然才上了一年大学就去做了卧底,可字总还是认识的。
有了字据,二掌柜的给钱很痛快。
但二掌柜的没有给叶香椿拿银子,而是给了她两百文,是下批货的定金和那一斤一两精盐的钱。
看来,并不是人人都像韩子陵那样,一出手就是碎银子。反而是这铜钱流通的更多点。
叶香椿的钱袋小,装不下这两百文,二掌柜的还给了她一个稍大点的口袋。
叶香椿就数出五十枚铜板装进小口袋,另外的铜板装进大口袋,掖在了腰里。
“二掌柜,我走了,三天后再见。”叶香椿有了钱,得抓紧去张罗粗盐。
出了米行,叶香椿没有像上次一样步行去码头,而是去找了一间车马行。
说来也巧,叶香椿找的这间车马行,就是当初风漫拦住了让她搭乘的那家。
赶车的车夫还认识叶香椿,笑着问:“妹子,来搭车啊?”
叶香椿也觉得意外,不过遇到熟人总比愣头愣脑的问讯要好。就问:“大哥,我想问问雇车是个什么价钱。”
车夫就道:“这个要看路程,还有是拉人还是拉货。如果是拉人,要平板车还是蓬车,价钱都不一样。”
“要最便宜的。”叶香椿想了想,又道:“平时也就是我一个人坐车,偶尔带上点货,但是不多。我一个人能拿动的,最多也就几十斤吧。”
“哦,那要长期包车呢,还是偶尔用车?”
叶香椿道:“偶尔用,就是从镇上到家里这段路。有车能快点,不然一来一回就是一整天。”
车夫道:“如果你同意与人同乘还能便宜点。你约定好接送的时间,如果拉着别的客人就减你的车费,拉不着就得你就拿双程的钱了。”
叶香椿觉得挺合理,就定下来了。又道:“我现在就走,还要去一趟码头,你看看这一趟要加多少钱?”
车夫抬头看看天色,道:“时候也不早了,估计今天我也接不着别的活了,就给你跑一趟吧。不多要你的钱,算是拉你个主顾,以后常来常往的,咱们好说话。”
叶香椿谢过就上了车。
有了马车就是快,来到码头,叶香椿叫车夫在外面等,她就直奔拉盐的官船。
四下一找,就见那两个男子蹲在一个仓库边抽旱烟。两人手边放着小笤帚和小铲子,还有一只装盐的布口袋。
叶香椿走过去,叫了一声:“两位大哥好。”
“呦,是你。”高个黑脸的男子把烟杆敲了敲,道:“今儿还买盐?”
“是啊。”叶香椿将装了五十文钱的小钱袋掏出来,全都递了过去,说:“两位大哥,我这些钱能买多少盐?不论好坏,您看看能多给点就多给点行吗?”
矮胖的那个一向是收钱的,他接过叶香椿的钱袋一掂量,诧异道:“小姑娘,你这是发财了?”
叶香椿把衣摆上的补丁给他们看,说道:“我要是发财了,一定请两位大哥喝酒。这是村里人凑钱,让我来买盐。”
第290章 有便宜不占
叶香椿一下子要买这么多盐,一户人家得吃上好几年。
可要说是全村的人都买,怎么只托她一个小姑娘来?全村上下就没有一个能主事的人吗。
这两人也不是傻子,觉得叶香椿的话不实在。
矮胖的男人就低声道:“小姑娘,我们虽然是在这码头上收盐的,可也不敢真正的贩盐。你要说是自家吃用,我们还能做主。这要是拿多了被抖落出去,说你手里有私盐,那我们可也给拖下水了。”
“两位大哥放心,我绝不是贩卖私盐的。也就是村里人图便宜,买个十斤八斤的。”叶香椿伸出自己纤细的手腕,道:“我这小身板能提多少呢?要是贩盐的,怎么也得拿个大麻包来扛吧。”
高个黑脸的觉得叶香椿说的也有道理。何况贩运私盐的都有大背景,一个个富得流油。这落地盐一年到头也出不了几百斤,他们是看不上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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