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客一样的男人从门内钻出来，把离得门最近的艾米提尔吓了一跳。
“你难道不会打声招呼再出来吗？”她吓的不断拍着自己不算雄伟的上围，“快瞧瞧这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皮纳尔刚傻笑了会儿，眼神转到付小雅身上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父亲什么时候喜欢起亚洲女性了？竟然造了个亚洲脸孔的天使。”
“不，她并不是我们这个空间父亲的孩子。”加百利缓缓道来她的来历以及“荣耀”缺失的事情。
皮纳尔听了皱起眉头，发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这不应该呀，她不是已经有‘荣耀’了吗？你瞧——”说着，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颗拳头般大小的血红色鸡蛋石，轻轻放在付小雅的额头前。
原本血红的石头只是泛着血红光泽，不过当遇到付小雅时候，额头与石头似乎相互相应，发出刺眼的红光，透着七彩的光芒，只是这层红光里偏了些黑色浑浊之物。
“是堕落天使的荣耀！”艾米提尔尖叫出来。“是那个人类干的好事！”
加百利仔细想了想，也没有想到白兰是什么时候得到这个堕落天使的荣耀的，只能向在这方面算是权威的皮纳尔求助。“现在怎么办？”
皮纳尔却不以为然：“看这种颜色应该来自强大亚克天使堕落后的‘荣耀’，你说她和一个神明相爱着，那么成为堕落天使比回归天堂好吧。难道没有人告诉过她回归天堂后其实是不能和其他地方的神明在一起的嘛？”
“哼，真是麻烦的家伙。”艾米提尔心中羡慕，不过她不是那种分不清事情主次的人，她很快想到一些奇怪的点。“既然她有了‘荣耀’，为什么那个人类还说什么要给她找‘荣耀’？”
“我看这荣耀不是小雅自己得到的，当时我和纳赛尔大战的时候，有人看到白兰引小雅离开战场，当时小雅除了因为使用过一次群攻大招后力量有些透支外，根本没有任何身体问题。但是我找到她和白兰的时候却被白兰抱着，很有可能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没错。”皮纳尔也觉得没错，他收回石头，抱胸问：“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办？她只能养在这里进入不了荣耀之门。”
“我也不清楚，只能等她慢慢醒过来了。”
“要吸收不是自己荣耀的力量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幸好她的灵魂伴侣是一个外域神明。”
“据说是一个希腊主神祗。”
“希腊神祗多的像垃圾桶里的馊食，拿出来溜也丢脸，他们连路西法的一根手指母头都比不上。”艾米提尔嫌弃地又瞧了加百利一眼，“那么我先回去了，加百利你让皮纳尔给这家伙找人照顾不就行了嚒，等你修复完毕再来看她也可以啊。”
皮纳尔这才发现加百利浴血全身，只不过他穿着黑色风衣看不见出血点。“没错，交给我，我去帮这可爱的后辈找个温暖的窝，我知道好几个能照耀到圣光的裂痕点，多沐浴圣光可以让她回复快一点。”
加百利见状也只能点头答应，把小雅让出去。只是在松开手的时候，心里有些什么流失了。
第94章
有时候,恶事接踵而来,防不胜防。
这一边白兰回到意大利硬生生地面对了差点毁掉整个西西里的萨菲罗斯,那一边就收到日本传来的快报，说崩格列十代目等人已经来到意大利某一处。
萨菲罗斯听了冷哼一声说：“原本小雅好心和你做笔交易,没想到你那么不识抬举把她给害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小九九，要不是现在小雅被天堂那些混蛋带走，还不知身体恢复没有,我定要杀了你！”
白兰的几个手下虽然气不过,但是知道的确是他们亏了礼。
“都说了我不是他们对手,而且当时小雅昏迷是被堕落天使暗算了,我只能让那些亚克天使带她回去治疗。”白兰烦躁地顾不上手边的甜食，他专注地看着手里上交来的资料，只觉得头疼欲裂。“小雅在昏迷前已经和亚克天使们谈好了关于‘荣耀’的事情，而且我看加百利为人刚直善良，不会对小雅做出什么歹事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若是没有与梅林和克罗诺斯谈过，萨菲罗斯一定会放心地等待小雅回来，但是又了之前一段不算愉快的探讨后，他很清楚小雅回来的几率越发渺茫。
会不会直接就被上帝在那儿召唤了？
这种不知道未来的思想把萨菲罗斯折磨几乎坐立不安，他不知道白兰是不是害了付小雅，当时他不在身边，可是他却知道白兰一定是袖手旁观了。
他根本不在乎直接死或是活，所以他也不在乎别人是死或活。
白兰却忽然一下子想通了什么，没日没夜的莺歌燕舞，对人生更为放恣。这样的作风让整个家族的干部担忧不已，即使一向乖乖做贴心小棉袄的石榴和桔梗也皱眉深思。
有一日两人在训练场切磋回来碰到萨菲罗斯坐在月下独自饮酒，不动声色坐下来，拿起玻璃藤桌上的酒杯尽自倒满。
“白兰大人变了。”一轮下来，桔梗按捺不住，还是说了。“自从去过那个世界后，他整个人变了。”
“是人都会变的，他们到底在那个世界遇到什么，白兰看到了什么，小雅到底这么昏迷不醒，我们都不知道。”萨菲罗斯面色惨白，根本看不出桌子上几瓶上等伏特加都是他一个人喝掉的。
石榴不明白，他除了在战斗时候特别有精神外，对任何事都抱有将就而行的态度，是以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些密集繁复的关联利害关系。“啧，太麻烦了，那你们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白兰大人丧失斗志？”
桔梗一杯伏特加下肚，脸色也泛起红润，温柔的面容在月光下皎洁晶莹。“我只希望小雅小姐能平安回来，这样白兰大人的身体也有一丝希望。每次听到大人使用力量时那歇斯底里地吼叫，我的心就很痛。”
萨菲罗斯深有感触，他至今记得自己躺在试验台上被动用各种仪器激发身体力量时的疼痛，似乎这辈子不会再忘记了。他忽然有些感叹：“白兰有一群爱他的好部下。”
石榴和桔梗闻言不约而同地微微勾起嘴角。
石榴灌了口酒，红色的发丝把他深邃的眼睛掩饰住，他声音带着回忆：“我以前很穷，穷到每次只有一个能遮风挡雨的破屋子，吃了上顿不知下顿的穷鬼。电波酱、也就是铃兰以前出了一场车祸，双腿也因此终身残废了，也是白兰大人通过特殊能力治好了她，让她过着正常少女的生活。狼毒更可怜，他被双亲卖给一些土著居民，那群土著把他当做供奉给神明的祭品，打算活活烧死，是白兰大人救了他。”
萨菲罗斯仰着头颅，眼神透过月光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扑朔迷离有些醉意。
“雏菊小时候被有家暴倾向的父亲差点杀死，白兰大人那时候才上大学没多久，他骑着自行车路过雏菊家门口的胡同，看到雏菊父亲拿着刀，小雏菊吓的连逃都没力气逃了，他看不下去就让我把小雏菊救下来的。而我……”桔梗也学石榴的模样灌了口伏特加，自嘲道，“我爱着白兰大人，从白兰大人牙牙学语的时候就爱上了，但是我知道白兰大人只需要我默默地站在他身后就够了，站在他身边的人永远不可能是我。”
啊……又是一群可怜的人。
萨菲罗斯闭上眼睛，付小雅的身影便越发清晰起来。
啊……那抹跳跃的色彩在哪里？
“我和小雅认识的时候，她刚刚从实验槽内苏醒，什么都不懂，也不会控制自己体内的力量。莽撞粗鲁还小天真，常常惹人哭笑不得但是心地善良。她和我身体内部曾被注入过同一种外星球生物基因，我们和普通人类虽然看起来没有不同，但是随着时间的略过，我们的不同就越来越清晰，我们不会真正死亡，只要星球还有思念体，只要我们的意志还存在，我们就会一次又一次复苏。可是，没有人会真正靠近我们，在她还没有睁开眼睛之前，在我还没有想要毁灭世界之前，我以为我的父亲只是看到我会想起死去母亲的脸，所以才在我身上做那些令人憎恶的实验。所以我努力强迫自己坚强，因为我相信父亲是爱我的，可惜我错了。我不过是父亲和母亲为了完成实验而创造的，母亲根本不爱父亲，也根本不爱我。父亲也只爱杰诺瓦病毒，他只需要我像一个物品那样任由他摆布就行了。后来我有了想要毁灭世界的想法，后来……”
“后来怎么样了？”石榴追问道。
桔梗也盯着他想要知道结果。
“不管是前生的小雅，还是今生的小雅，她们都没有舍弃我，在她们的眼里，我看不到任何虚伪的感情，她们接受我仅仅是因为她们把我当做和她们一样平等的人。没有因为我身体内部非人类的基因而厌恶害怕。”萨菲罗斯摸索着自己的手指，有些失笑。“小雅死过一次，因为她前生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天使，违反了上帝的法则，所以我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等她，如果她还记得我，就会来找我。我怕她找不到我，所以我回到那个地狱一样的实验室里，压制住自己的狂躁和不安。后来她来了，只是她不记得我了，她作为一个人类重新来到我的身边，这就是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