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二十匹当然是王家自用,王易安身上穿的无一不是青烟罗。
春光府衙。
王易安让小米赶紧去做衣服,小米却一动不动:“公子,奴不知道谢公子的尺寸,俗语云,量体裁衣,量体裁衣,要先量了体,才能裁衣呀!”
“那你去帮他量呀!”
“男女授受不亲,奴不好意思。”
量个尺寸不知道能多“亲”?小米那丫头竟还不好意思。
“不妨奴把量尺寸方法教给公子,公子去给谢公子量。”
在体验了与小米面对面拥抱的亲密,王易安拿着绳子兴致高昂地找到了谢武甫。
“来来,我给你量尺寸,做新衣服了。”
谢武甫收好信件,用书本盖上:“别量了,衣服保暖御寒即可,我够穿,不需要新做衣裳。”
王易安嘟嘴,软着声音撒娇了:“可人家想要给你穿好衣裳嘛。”
谢武甫惊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量,只求你正常说话。”
王易安甩给他一个媚眼,娇嗔道:“嗯~好。”
“王易安,你到底去哪学的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你说这些能在哪学?”
“你跟着宋致然混了一年多,别的没学好,逛窑子喝小酒倒是信手拈来。”
王易安手抖了三抖:“你怎么知道?”
“你袖长量好没?”
“好了。”
“多少?”
“我忘了。”
“……”
“再量一次,你蹲低点,我手都抬软了。”
“你顺道也把肩宽量了。”
“好。”
“多少?”
……
“接下来是胸围和腰围,谢武甫,你挺直。”
王易安奋力踮起脚尖,把量绳从后面拉扯到前面来。
“妈呀,累死了,给你量尺寸,简直比下田种地还要累。”
“你下过田种过地?没做过就别乱比喻。”
“管它呢!累死了,别动,我在你怀里休息一下。”
王易安头顶着谢武甫胸膛,双手没皮没脸地去搂某人的腰。
谢武甫一动不动,任她枕着,王易安满足地喟叹出声。
“王易安,见色忘友的东西!”
王易安不太确定地抬头问:“是你在骂我?”
谢武甫摇摇头:“不是。”
“那是我幻听了?”
“当然不是,是我,宋致然!我在骂你,你个没心没肺的傻缺!”
王易安和谢武甫同时望向院门口。
第50章 悠闲日子
宋致然脸涨成了猪肝色, 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手高高挥起, 作势要打王易安。
谢武甫出手拦住,王易安机敏地见缝插针, 往后面一躲,见没有危险,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宋致然恼怒地收回手:“关你什么事,我愿意动手,这是我俩的相处方式,你不懂就别说话!”
宋致然瞪过来, 谢武甫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两人周身流淌着杀气。
王易安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顿时笑出了声:“我好像还没看过你们打架, 谢武甫武艺厉害,宋致然你也不差, 要不你们今天分个胜负出来, 赢的人我陪他吃饭。”
宋致然从鼻子里哼出声来:“谁稀罕!真当自己是啥倾国倾城的美人呀, 为博你一笑就要烽火戏诸侯,什么都不要?想得美,你这姿色还倾不了众生, 还不值得我为你争风吃醋,豁上性命与这个头大无脑的武夫打架!一顿饭跟谁吃不是吃!”
王易安对着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谁逼着你来跟我吃饭了?不愿意,赶紧走, 跟谁吃都一样,那你跟着猪去吃饭吧!”
眼见着王易安有生气的趋势,宋致然瞬间变脸,眼睛一弯,赔笑,隔着谢武甫伸出手指戳了戳王易安肩膀:“你如果是猪,我将十分乐意跟你吃饭,别生气了,哪有人说自己是猪的?”
王易安扯着谢武甫袖子,抬头委屈看他:“你看他,就知道会欺负人,强词夺理不说,还拐着弯骂我是猪,谢武甫你帮我教训教训他!”
对于王易安故作小女人般地使性子,谢武甫表示没眼看,但护短已成了习惯,在外人面前,他从来是为王易安保留颜面的,于是他当即出手,使出三层内力去击宋致然的胸膛。
宋致然身形一闪,避开,焦急开口:“你还真来?!你不是应该跟我一起挫挫王易安的锐气吗?王易安那自恋,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脾性惯不得!武甫兄弟,我是为了你好……你以后就知道了!”
谢武甫一哂:“不需要,我自己的人,我乐意惯。”
“惯坏了也是我的人,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操心。”
王易安听了这话,立马变星星眼:“真的吗?谢武甫,在你心目中,我是自己人?”
谢武甫眯眼看她,她是自己人这一点,他自认表现得再明显不过。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她不会现在才知道吧?
“妈呀!真肉麻,王易安亏你受得了。”
“宋致然,你这话奇怪,我为什么受不了?我不但受得了,而且还很享受,你不要再挑拨离间了,没人会上你的当,赶紧从哪来滚哪去……”
宋致然嘴巴一瘪:“王易安,你不爱我了。”
谢武甫探寻的目光扫过来,王易安感受到压力,磕磕绊绊道:“我、我什么时候爱过你?”
“除夕那天晚上,你抱着我,喝得烂醉,还不撒手,一个劲地说爱我,还用力地亲了我一口,‘啾’地一声!六月前我还提醒过你,你忘了吗?!”
关于宋致然这话,王易安一直持怀疑态度,她十分相信自己是绝不可能对他说出这种话的,但鉴于宋致然绘声绘色的描述,煞有介事地还原当时的情景,她没来由地有点心虚。
人喝醉了,有什么做不出来?
王易安正想偷瞄谢武甫的反应,是不是黑脸生气了,谁知他却倾身过来,十分反常地抱住她,大掌摁住她的背,两个人之间贴得很近,感觉都要喘不过气来……
王易安突然就感觉到了他的受伤,他低落下来的情绪,他似乎有点儿害怕失去她。
“你别相信宋致然的话,都是他瞎编,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用解释,我信你。”
谢武甫嘴上虽说相信,他手下却抱得更紧。
除夕那一天,他看得很清楚,她确实说过那样的话。
他原本没必要从鹿山书院赶回来,但因为她,还是历尽千辛万苦回了来,因为不知从哪天起,每年都是他陪着她守岁,今年虽发生了许多事,却也不能例外。
他的回来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等陪她守完岁,他就立马离开。
匆匆赶来,却没想到她身边有了别人,是那个玩世不恭的宋致然,他们此刻正你一杯我一杯地喝酒,说说笑笑。
临醉了,王易安挽住宋致然的手臂,闭着眼睛,红着双颊,毫无顾忌道:“我爱你!”
他还以为她是错把宋致然当成了他,站在原地等着确认。
如他所料,王易安开口了,她补充了一句话,却不是他想要的那句话。
她说:“我爱你,如果谢武甫不回来,我就试着去爱你,好不好?”
他一直以来,都知道她喜欢他,因为某些原因,他不能对她有所回应。
他也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有限的,长久得不到回应,会失望会放弃,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人之常情……可真等这天到来的时候,王易安轻易说出放弃他的话,他竟然有种难言的沉重和悲痛。
她在试着爱别人,不是喜欢,是爱,她对他再喜欢,有达到过这种程度吗?
他不禁质疑,越想越觉得王易安喜欢他不过是一种习惯,并非是发自内心的情动。
习惯虽然难以养成,但只要给时间,再艰难……只要给时间也会深入骨髓。
反之,戒掉一个习惯,同样也很简单,只要给时间。
时间会淡忘一切,连那个人的脸都记不清的时候,谁还会记得当初那份深厚的感情是个什么滋味?
一想到,不过一年,两年,王易安就会彻底忘了他,转投别人的怀抱……不甘心……他就是不甘心!
他这次回来,抱着一个目的,无论如何,他决不允许王易安轻易把他忘掉,轻易地接受别人,轻易地爱上另一个人!
等着瞧,他要在她心里留下烙印,他要成为她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谢武甫,武甫,你能不能松松,我快没气……”
“抱够没?赶紧松开!”
“公子,小米让来拿尺寸。”
王易安刚要把记下谢武甫尺寸的那张纸给陈遥,宋致然正愁气没处撒,迅捷出手,从王易安那儿抢了过来。
“什么尺寸?”
“用来做衣服的尺寸。”
宋致然看看王易安手里的量绳,当即会意是要给谢武甫做衣服,很是不满地叫嚣:“我也要!你要给他做衣服,也得给我做件!”
“宋致然,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哪好看?我凭什么要浪费布料在你身上,青烟罗就那么几匹……”
“你说的是你王家出品的名贵布匹青烟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