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问:“这是什么酒?”
刘大哥道:“桂花酒。”
那余香还绕在口齿间,俞陶陶细细回味,道:“是像桂花酒,但跟我喝过的味道并不同。”
“这是你嫂子我独家秘制的,加了些别的料。”刘嫂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咯咯笑了起来:“说到这个,小俞小时候还闹了些笑话呢!”
俞风脸色僵了一瞬,俞陶陶倒没注意,一听刘嫂子的话就来了兴致:“什么?”
“我酿的酒甜,劲不大,小俞八成以为那是什么好喝的汁儿,那天跟着你大哥干完了农活,回去就着那桌上的酒咕咚咕咚地灌,我俩看见的时候,那一坛子都叫他喝光了!”
刘嫂子讲到这里已经笑得捂住了嘴,刘大哥听她说了,也想起来那事,也搁下筷子笑了起来。
“这酒虽然劲不大,可他喝的量多,那时候年纪也小,我们说他喝醉了,他还不承认,问我们这是什么酒。我说这是桂花酒,他还不信,非要说桂花酒不是这个味,说他以前喝过的。今天你这么一说,倒是跟小俞当初对上了。”
俞陶陶听了也忍不住笑起来,偷偷地看向俞风。俞风也没什么难为情,只是笑着跟刘嫂说:“嫂子就不要打趣我了。”
刘嫂子也没有再揪着这些过往取笑他,问了俞风这几年的生活,饭桌上倒也其乐融融。
“方才在地里听小俞说了,这几年在外面是劳累了些,但也不是瞎忙活,如今带着媳妇回来了,在这山中好好过日子也是可以的。”刘大哥感慨道,“只是过去只有你一人,如今家里多了口人,以后还要有儿女,这打猎不是个长久的活计,还是要多做打算呐。”
“我还年轻,以后再考虑也不迟。”俞风又饮了碗酒,脸色照常,“之前做生意也挣了些钱,省着些花总是够的。”
刘大哥也不多劝什么:“你们心里有数就好。”
吃过了饭,两人跟刘大哥刘嫂子告了别,刘嫂子硬要给他们多装些菜,俞风也不见外,笑吟吟地就收下了,俞陶陶却觉得两人早上送了些东西,有的时候又拿了些回去,这不是等于什么也没送吗?
她埋怨地看了俞风一眼:“你怎么就收下了?”
俞陶陶看自家小娘子还挺注重礼数,笑着拉过她的手:“跟刘嫂子就不必见外了。”
两人走在路上,路上就有些妇人看俞风揽着俞陶陶,就投来异样的眼神,在远处指指点点。
俞陶陶又想起今天那个王大姐说的话,挣开了俞风的手:“你昨天晚上去河边洗衣服了?”
俞风不解:“是,怎么了?”
“以后你不要洗了。”俞陶陶红着脸,憋了半天才说出来,“我……我给你洗。”
俞风怔了一下,又眯着眼睛笑道:“娘子会洗衣?”
俞陶陶这两天就在为自己能做什么发愁,俞风这么说,她自然当他是在嘲笑自己。别人这么说就罢了,连他也嫌自己什么都不会。想到这里,俞陶陶心里憋屈的不行,忍不住嚷道:“不就是用水洗一洗,怎么就不会了!”
俞风见娘子两颊通红,也不再逗弄她,哄道:“娘子说的是。”但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到时候记得带些皂角。”
俞陶陶刚刚还气势汹汹,一听这话就蔫了,什么皂角?
她细思了一会儿,想着去洗衣的时候看看别人怎么做就是了,便也放下心来,抬起头时见俞风还看着自己,就哼了一声:“这个还用你说,我自然知道。”
俞风笑:“是我多虑了。”
第12章 虎
俞陶陶说干就干,第二日就收拾了两人换下的衣裳,自己端着盆到河边去洗衣。
今个太阳好,河边的村妇还不少,见俞陶陶来了,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俞陶陶就自己寻了个僻静但又不太远的地方,学着那些人的动作开始洗衣服。
她默默地观察了一会儿,心中暗道:原来这皂角是这么用的,难怪衣服洗完总有股清爽的味道。
上了手,便洗得快了,她先洗了俞风的,晾在一边后,才拿出自己换下的洗。
俞陶陶正对着昨日衣服上溅的油点搓洗着,耳边突然传来温和的女声:“你可是俞家娘子?”
她洗得认真,竟没有注意这人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跟前的。那女子看起来年龄与自己相仿,穿着朴素,但是身形苗条,面目亲和,显得整个人也有些风采。
俞陶陶点点头,也不知对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就听那女子说:“我昨日洗了衣服回去的时候,就见俞风带着你从刘家出来了,想必你就是他带回来的娘子了。”
俞陶陶还没说话,那女子又问:“我听说你是从镇上来的?镇上可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俞陶陶摇摇头:“镇上闹了动乱,我才跟着俞风回来了,如今我就是这里的人,以往的事……”实在是她全然想不起了,不然她也是愿意跟别人聊聊天的。
那女子闻言,忙道:“是我问错了,你可别生气。”
俞陶陶看这女子倒是真性情,对她浅浅一笑:“无碍,都过去了。”
那女子在她身边蹲下来,也端着盆衣服,热情地跟她说:“我是那杨家的媳妇,你叫我萱草就是了。”
萱草?俞陶陶一听这名字,心里大喜,还没让刘嫂子带着自己去见人呢,这人倒自己出现了,于是笑道:“你也叫我陶陶就是,刘嫂子跟我提过你的。”
萱草笑着问:“都说我什么了?”
俞陶陶说:“我先前想找些活来做,也算补贴家用,跟刘嫂子打听了,听说你家老爷经商,你也会纺些布匹去卖。”
萱草笑了几声,说:“不过是闲着无事罢了,赚不了几个子儿。”
“我倒觉得是个可行的法子,只是我原先没做过这些,不知闲下来时可否跟你学上一二?”
那萱草倒是个大方的,利落一笑:“有什么不可的,你有时间就过来,我家没什么农活,我相公办了私塾教书,我一人在家中也是闲着,你能过来陪我聊聊,我自然是愿意的。”
俞陶陶看萱草性子也好,不像是少人陪的样子,疑道:“往日里没有人闲谈吗?”
萱草边洗衣服边说:“村里女人都忙,平日里不是下地就是在家里照顾孩子,伺候公婆,我嫁了人后跟以前一起姑娘也隔得远了,没什么人来说话。”
俞陶陶心道正好,说:“我在家也是闲着,你若不嫌我烦,我就常来叨扰了。”
萱草一听就开心了:“我怎会嫌你烦呢?你是镇上来的,自然眼界要宽些,我还想多听你说这话呢。”
俞陶陶看出萱草是个好相处的,欣喜不已,洗完了衣服就约着下午到她家中去,想看看她纺织的地方。
萱草应了,跟她指了自己家的方向,原来离俞陶陶是不远的,俞陶陶记下后,就别过了萱草,端着洗干净的衣服回家去了。
她到了家门口,刚推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啊”了一声,连着退了两步,手里的盆也跌落在地上。
只见院子中央赫然躺着一只虎,那虎体型庞大,竟有两个长桌那么长,在空荡的小院里显得十分突兀。
俞风听了她的叫声,从屋里走出来,看到俞陶陶跌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院中央的老虎,才知道娘子是被这虎吓到了,赶紧走过去,笑着把她拉了起来,感觉到发现俞陶陶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正了正色:“吓着你了?”
俞陶陶被他拉起身后便紧抓着他胸口的衣料,脸色苍白,身子还在发抖,俞风叫她的名字,她也没什么反应。俞风这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捏着她的下巴,使她抬起头,才发现身下的人双眼失神,目光涣散。
俞风心里一沉,抱起俞陶陶就往屋里去。
俞风把她放在床上,俞陶陶闭了眼,只有额头上不停地冒着虚汗。看着俞陶陶没有意识的躺在床上,他有一瞬间的失神,脑中那些惊恐的回忆一下子全涌上了大脑,俞风的手捧着俞陶陶的脸,控制不住地发颤:“陶陶?陶陶?!”
俞陶陶什么都听不见,她的身子连同她的意识在不断下沉,渐渐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恍惚中只能看到,自己在一个山谷中找什么东西,那个场景十分清晰,只是那个自己要比现在小了许多,不知为何独身一人在那谷中,偌大的谷空无一人,头顶还时不时会有秃鹰盘旋,自己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到那里去呢……
天是阴沉的,她在山谷里的林子摸索,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呼喊的声音:“小姐!小姐,快跟我们回去吧!”
她似乎是在躲那些人,一听到声音又加快了脚步。小小的身形向山谷深处行进,不知道走了多久,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体力就快不支,踉踉跄跄地走到了一个密林的拐角处,刚趴着旁边的山石想要躲起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吼,震得旁边的树都抖下叶子来。
她惊慌地转头,在看见不远处的那只只黑色黄纹的大虎时瞳孔骤缩,那虎又低吼一声,在黑暗中目露绿光,向她扑了过来……
俞陶陶蓦地睁开了眼,胸口不停地剧烈起伏,她松开了紧抓着被褥的手,才发现手心里全都是湿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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