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草地上除了他们就再无旁人,侍卫们听到女人的哭喊声时,连忙一股脑儿赶去宴会上维持秩序。要知道这宴是陛下亲自开设的,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名门望族的世家子弟,随便拧出都是在京师中叫的出名儿的。
现在居然有名疯女人越过侍卫的重重守卫,闯进了宴会,侍卫们都料想到少不得一顿责罚了。要是这其中又有那一位被疯女人祸及出事,肯定没他们好果子吃!所以一听见宴上发生混乱,就通通跑去了帮忙。
宽大的油纸伞挡在少女面前,正巧遮住了她大半张脸,男子只能听见伞下,少女那小小软软,略带呜咽的嗓音。男子不由摇头一笑,怎么在平地里也能摔倒,难道是之前在狩猎场拐到的脚伤还没好透吗?
想归想,男子不疑有他,当即走了回去伸手扶起地上的少女。一声细细软软的呵笑声突得钻入耳中,几不可闻稍瞬即逝,就像羽毛在耳中划过,酥酥麻麻的痒成一片,心脏跟着砰得被涨满了,又酸软酥麻成一团。
少女不知晓,她毫无防备抗拒的把手放入男子宽大的掌中。感觉到男子已经握紧她了,她的另一只手却突然抓紧着对方的衣襟,借着起身的那一瞬间,少女柔软的粉嫩唇瓣轻轻的贴上了男子形状优美的薄唇上。
又浅又轻,却像吻在了对方的心上,酥麻涨满得让人无法思考。
油纸伞挡在两人面前,纸伞外是哭喊混乱的宴会场地,乌泱泱的人群围成一个圈,他们背对着湖畔的两人,纷纷在交头接耳,谈论着最中间那个闯进来求陛下主持公道的女人。
纸伞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映照出两人紧贴的身影,唇瓣相触,无人知晓。
第44章 泣血椎心
连淑然跟在连王爷身后默不作声, 看似是被连王爷的申斥骂得心情不好。但仔细打量, 就会发现连淑然眼中一片倨傲之色。暂且不提李奉黄昆与关达三人那惴惴不安的表情, 极大程度的平复了连淑然的懊恼,就是她跟着连王爷入了宴会后, 一路上多的是人给她叩首行礼, 便让她这几日阴霾低落的心情回复愉悦。
连淑然眼眸不离连王爷, 看着自家父王昂首挺胸的走过这一路, 无人不低下头来拜服行礼,而连王爷却只需要在面见女帝时,才低下头颅, 恭敬请安。再也没有比这更让她深刻的明白, 什么叫做尊卑贵重。
以前的她只当这宫礼是稀松平常, 毕竟她还没学会走的时候,已经要把宫礼行得标准优雅。但现在,她却是头一次这么清晰明白,这跪首福身的宫礼, 到底代表了什么!这代表了父王可以在夏朝横行无阻, 无人需要他底下头颅, 仰人鼻息。那一路走来, 昂首挺胸,步步生风是多么的让她神往激荡。
连王爷带着一众小辈,也不奔赴宴会, 反而直接来到女帝面前, 行礼过后, 女帝满含威仪的应答道:“平身。”
女帝略带苍老的嗓音,暗含着决定天下人一举一动,福身跪拜的威仪。连淑然目光炯炯有神,她脸生红晕,要说父王还要在女帝面前下跪,那天下还有什么人能让女帝低头呢?绝对没有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话里的意思多么让人生畏,这就是帝王啊!
连淑然看着炎蔼雪娇声含笑,她指着花园中姚黄,嗓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这姚黄可是本宫父王的最爱。可惜明炎国与夏朝水土不同,我明炎气候偏寒,宫中养出来的姚黄总不像夏朝的开得茂盛好看,如今陛下把它送给蔼雪,蔼雪可就借花献佛送给父王了。”
连淑然恍恍惚惚的看着,高傲的炎蔼雪在女帝面前无疑乖巧得像只猫儿一样。她说起明炎国的帝皇。对了,在明炎国,甚至是北秦国,都是男子掌权的,就算女子再聪慧有才能,爬得再高也是困在后宫四面朱墙里的贵妃夫人,而这后宫妇人,又岂能与夏朝女帝相提并论呢?恐怕在整个大陆上,最有权势地位的女人,当属是夏朝女帝无疑。
眼眸失神望去,连淑然她知道以往有女帝的宠爱,她又有父王的庇护,在夏朝是横行无忌畅通无阻,出门的排场也是最大的,多得是贵族子弟上来阿谀逢盛,极尽讨好之能事。但近日来的一连串的打击,反而让她看清楚了自己的位置多么尴尬。
没了女帝的宠爱,夏朝大多数的名门子弟都不再与她交好往来,反而是得知女帝还有一个养在宫外的嫡亲女儿时,他们纷纷转向了天佑期,驱使着下人去打听安阳公主的喜好,讨好安阳公主不算。就连一直被她踩在脚下的天佑澜,也因与安阳公主亲近,而博得好些贵族子弟的重视。
而与连王府关系亲密的忠勇侯关家,征西侯李家,与南王一系,虽然没有投向天佑期那边,却在狩猎场事后给了她难堪,要是在以前,她不也有打杀过下人,谁又介意这些了。但这次他们居然齐齐闹起了避而不见。王博家算什么,既不是名门宗室,又不是贵族嫡子,父亲只是一介礼部尚书,要不是祭神节是礼部尚书筹办,她岂会与王博交密,还带他入狩猎场!
要不是父王势力深厚,在朝中影响巨大,他们指不定就转投天佑期那方去了,狗果然是狗,那边有利就去那边。
而现在父王回来,有父王撑腰,她的小小过错都能悉数抹去。你看,现在这些人还不是得乖乖回来,继续讨好着连王府。想到这一层,连淑然突然觉得血脉膨胀,心里砰砰直跳,她的眼睛看向众星捧月的女帝——天清阳,就连明炎国嚣张跋扈的蔼雪公主,都在女帝面前矮下三分,卖乖讨好。那自己呢?
要是她有那一天……她坐上了那个位置呢?夏朝帝位本来就是传给皇族女子,而她又与女帝沾亲带故,最是血脉亲近,要是没有了天佑期的话?那个位置是不是就空出来了
本来天佑期就不在夏朝宫中长大,她为什么要回来呢?她不是一直体弱多病,八字极轻,只能在宫外抚养吗?怎么不直接死在外面偏偏要回来宫里和她抢而天佑澜本来就是个废物,能力头脑都不如自己,要不是天佑期喜爱她这个弟弟,女帝怎么会爱屋及乌,也重视了那个废物
连淑然的眼睛越来越亮,散乱的视线甚至有些失焦,四肢状似酸软的绵弱无力,但实际上她的心是从未有过的跳的砰砰直响,兴奋难耐,她的头脑前世未有的清晰明白到,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陛下所言极是,本王府中倒是有栽有一株魏紫,开得还算绚丽夺目,虽比不上陛下宫中的姚黄,倒也还过得去,要是蔼雪公主不嫌弃,就当是本王送过蔼雪公主的见面礼了。如此,公主大可不必为割舍陛下的姚黄而感到心疼。”
连王爷举止十分大方,说到做到,立马就派人回王府把花儿拿来送给蔼雪公主宫里。说起姚黄魏紫,那均是花中名品,价值千金,旁人得了一株,都是亲了还几名资深花匠打理,轻易不舍得送人。连王爷却眼也不眨的就送了出去,财大气粗之处可窥一斑,更别提连王爷的爱女淑然郡主曾得罪过蔼雪公主,此举倒是有给蔼雪公主赔罪之意,更显得连王爷气度胸襟非同一般。
女帝见状,对连王爷欣喜的点了点头,前些日子里因为连淑然惹起的不满,也被连王爷此举博回了几分悦色。女帝大笑道:“朕看啊,连王府里面的名花异草,少见稀奇颜色极正,就是与皇宫中名花藏品相比,也是不遑多让,连王爷就是太谦虚了,怎么着,怕朕都给要过来了不成?“
“陛下这真是折煞本王,要是本王把这奇花异草都一股脑儿呈上给陛下,将来可不就没得送了,这可不行,还是长长久久的一件件送才好。陛下就权当本王是给陛下当花匠使吧。”连王爷一板一眼的直说道,直逗得女帝开怀大笑。
见女帝与连王爷谈笑风生,而李奉等人倒是暗暗心惊,还好他们聪明,知道今日来给连王爷表忠心,现在单看连王爷与圣上的亲厚关系,他们要是因为王博此事就和连王府疏远了,回到家里还不被家长骂死?一众小辈更是为此卖力讨好着女帝与连王爷。
一番谈笑风生过后,女帝见也差不多该入宴了,便领着众人往回走。女帝自然是坐正上位,炎蔼雪与女帝谈笑了一天,此时也被女帝拉着,坐到了右手边,往下就是北秦国使者一行。而炎蔼雪对面正坐着连王爷,连淑然自然是跟着父王落坐,李奉、关达与黄昆三人之前与连淑然闹了缝隙,现在唯有跟着淑然郡主身后讨好。
黄伦见自己亲哥黄昆跟着淑然郡主回来了,不想再夹在炎梓默与袁军等人中间,免得遭人白眼,自然是屁颠屁颠的过去连王爷一行里下坐。两兄弟一见面当即咬起耳朵来,黄昆劝导亲弟不要疏远了连王府,而是要与之交好,反正王博的死只是意外云云。
黄伦听罢,心里纠结了几分,见宴会上还有不少贵族子弟打量着他。他脸皮子薄,忍不住把天佑期甩袖离去的事说了出来。特别是说道天佑期当着大家的面,呵斥他说’口蜜腹剑,两面三刀,枉坐同席‘时,他气恼得咬牙切齿。他一个世家公子,从来只有被人巴结讨好的份,就是连淑然,也只是面露不满,岂敢在宴会上斥诉他那么难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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