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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 番外完结 (须弥普普)


  可如果说只为了资财,全然没必要这样做。
  顾延章琢磨了半日,回到客栈之中,把事情同季清菱说了。
  季清菱先是一惊,问道:“此刻尚未开春,服的又是什么夫役?!”
  顾延章道:“我已着人去打听了,说是先要押解辎重去定姚山,歇下辎重之后,就地挖矿。”
  季清菱倒抽了一口凉气,道:“这不是三、四等户要服的役吗,同你家又有什么关系?”
  顾延章点了点头,把顾平忠、顾平礼二人的意思转述了一便,又道:“不晓得后头做了什么手脚,总觉得他们在打着算盘,却是又抓不准。”
  顾延章抓不准,季清菱更是抓不准,可她毕竟是旁观者,听顾延章说了来龙去脉,忍不住问道:“五哥,七叔说给你找人代役,若是找不到,却没告诉你,那一日没有人去应役,会怎样?”
  无人应役,会怎样?
  顾延章如同醍醐灌顶,半晌,才道:“那便是逃役了……”
  依律,逃役捉回,是要重责的,二三十板子逃不掉,衙门里头碗口大的杀威棒砸下来,身体差一点的,当场就要命丧黄泉,底子好的,挨过板子若是侥幸能得活命,还要继续发配去服役。
  本就是折磨得人脱一层皮的差役,若是带着一身重伤去服,能顶过两天,就算是老天开眼了。
  顾延章并不是蠢,他虽然知道这族叔十分不对,却不曾料到,对方不声不响,就要置自己于死地,此时得季清菱一点拨,前后一想,哪里还猜不到这是自己那万贯家资惹的祸。
  “财帛动人心……”顾延章低低说了一句。
  他本以为对方可能会想些办法,夺了自己的家产,叫自己空手而来,空手而返,却不想,对方竟已经直接欲图性命。
  季清菱忍不住坐得近了些,问道:“咱们家如今是单丁户,不需服役,难道还不能去衙门把丁簿改了吗?”
  顾延章摇头道:“来不及了,后日便要出发,明日衙门休沐,并无人值守,况且更改丁簿,要里正作保——若是那八叔当真有心,便不会有今日这事了。”
  季清菱手心捏了一把汗,道:“这是算准了日子,才同咱们说的。”
  顾延章点一点头,他如今还有力气笑,道:“只不晓得那七叔这样着急叫我搬去他家,究竟做的什么打算。若是我出了事,便只剩下你一人,这是想着从你手上把资财骗走么……”
  季清菱皱着眉头道:“五哥,如今我两未在衙门登名,便是你有了什么不妥,家中资财,也与我无关——莫不是担心我去衙门上告,想把我管起来,不叫我乱跑?”
  她却不晓得,顾平忠确实说想把她管起来,不是为了她不去衙门上告,只是为了做自家媳妇。
  顾延章摇头道:“不像,逃役受杖责,天经地义,告了又有什么用?”
  两人猜了半日,还是没有摸到边,毕竟常人又哪里想得到那等龌龊人能恶心到如此地步。
  “我先去应役罢。”顾延章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时,只有先去应役,才能把第一关给过了。
  季清菱有些犹豫,道:“五哥,若是应役,押送辎重还算了,那挖矿……哪里是你做的事情……况且我总觉得他们还有后手,若这一回是咱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好,若不是,他们定然不会如此简单放过。”
  她顿一顿,又道:“定姚山那样远,服役时死人的,又不在少数,当真被随意捏派了什么罪状,你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咱们不能想想其他法子吗?”
  她虽这样说,可心中也晓得,如今的确难有其他法子。
  摊派徭役,被掐在了这个时点,一句废话都不用说,唯有老老实实去应役才能把时间拖一拖。
  顾延章知道她在担心,他摇头道:“我先去应役,后头的事情,后头再说,从延州城到定姚山,路上至少有七八天的功夫,足够我想出个办法来……其余都不怕,我只担心你。”
  他满腹忧心,脑子里想了半日,还是觉得不放心,道:“我去了定姚山,家中只剩你一个,如今连个好屋舍都没有,想紧守门户都做不到,若是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顾延章拿定了主意,季清菱也不再反对,她能做的,也只是尽量不拖后腿而已。
  “去镖局请镖师罢。”季清菱道,“也不忙着搬地方了,如今来不及,叫松香他们上街多买几只鹅回来,养在此处中,全当防贼防盗。”


第120章 出发
  正卯时分,延州城州府库房外的大街上,五十一名役夫正排成队列,站在骡车旁。
  稍远一些,一名衙前、一名衙门的差役则是拿着名册,在点人头。
  衙前服的是衙前役,同普通的夫役不同,乃是一等户充当,一样是破家灭门的差事,比起普通的夫役,并不好到哪里去。
  这一路,夫役只要负责运送辎重,到了地头,诸事都不沾他们身,卸下东西,登过名,转身去挖矿就算完了事。
  可衙前役却是要担待所有辎重的损耗,等到了定姚山,若是途中物资稍有闪失,所有折损,都要由衙前一力承担。
  而所谓的“闪失”多寡,全系于监理库账的管勾一身。
  定姚山与延州之间,快马加鞭,也要三四天功夫,押解这这样多的物资,没个八九日,是到不得的。山长水远,车上又是酒水、银绢等物,有个破损,再是正常不过。而破损算定责多少,需要赔付多少,全由监理库账的管勾来决定。
  他说你要罚银五十两,哪怕你一车的东西,连十两都不值,你也得老老实实破财消灾,不然十几棍子打下去,钱财是保住了,性命却是保不住了。
  幸而衙前役平常都是由一等户充当,散尽家财,约莫还能保得住一条小命。
  此刻,这一回的衙前役陈顺愁眉苦脸地拿着名册,想要点人。
  他乃是延州城内一名农户的长子,祖上传下来些田地,每年靠着种地有些余钱,勉强充上了一等户,不想这一回征召衙前,便被分派到了他家头上。
  陈父已经年近六十,自然不可能再去应役,只能陈顺自家上了。
  他家虽然是一等户,可有着五弟三妹,却没太多余钱,自然不可能叫他去私塾进学。
  陈顺拿着几张花名单子,翻来覆去,只识得几个大字,要点人,半分能耐也无,只得讪笑着,把单子递给了在旁边站着监督的衙门差役,又从袖中拢出一把铜钱来。
  差役收了他的钱,倒也厚道,对着名字一一念了,叫下头夫役一个个喊到,读到最后一个,连着叫了两遍,依旧没有人应答。
  他皱着眉头,就要生怒,叫道:“顾延章何在?!”
  话刚落音,队尾一人出列两步,拱一拱手,朗声道:“在此。”
  陈顺循声望去,其人身形高大,只身着一身单薄的袄子,虽是数九寒天,却不见丝毫瑟缩之态,双目迥然有神,肩张背挺,叫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除此之外,他拱手行礼的姿态,也十分好看,周身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在。
  陈顺只是个农夫,延州又一贯文气淡薄,不曾让他见过几个读书人,自然分辨不出来,那人周身的气质叫做“文墨之气”,又有一个说法,叫做“腹有诗书气自华”。
  但他长着眼睛,也分得出好歹,只觉得这人怎样看,都不像是个普通的役夫。
  而旁边点名的衙役见了顾延章,也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在役夫之中,也有这等人才,他点了点头,面上怒气散去,露出一个和气的笑,挥了挥手,示意顾延章可以退回去,这便转身对陈顺道:“人齐了,出发吧。”
  陈顺连连道谢,转头同役夫们招呼了一声,带头前行,五十多车辎重跟在后头,蜿蜒成一条长蛇,奔着城门而去。
  站在队伍最后,待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顾延章才转过头。
  此时不过辰时一刻,又是在偏僻的州府库房处,道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北风呼啸,卷起地面上的落叶与尘土,越发显得冷冷清清。
  顾延章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后头空空如也的道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本还想顾念一两分亲戚情面,既如此,只能以直报怨了。
  他回过头,大步追上前面的骡车,开始计算起这一路的行程来。
  而在他的视线之外,州府库房一旁的角落处,顾平忠与顾平礼站在里头,两人的神色都有些难看。
  站了一早上,顾平忠毕竟年纪大了,脚有些僵冷,他扶着旁边的墙,咬牙道:“竟是我看走了眼不成……”
  本以为这一回那顾五不会来,已是准备好待那衙役多发几次问,便叫弟弟顾平礼上前诬他逃役,不想,这人竟突然来了!
  天气甚寒,有什么话,顾平礼也不想在这里同兄长说,他朝后头招了招手,自有仆役牵了马上来,两人各自上马回府。
  才进了中堂,便有小厮上前道:“老爷,前日那一位顾家少爷叫人送了封书信过来,说要着急交给您。”
  顾平忠连忙接过,两下拆开了,等看完里头的内容,不由也有些狐疑起来,把那书信传给顾平礼,道:“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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