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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 番外完结 (须弥普普)


  钱孙氏见丈夫神情不太好看,便解释道:“我虽原看不中他,却不是因为这个人没个好处,只他比不上杨义府而已,如今想来,商户人家不懂事,那样早定的亲事,能好到哪里,这样一个有才学的,若是被岳家拖累了,得个上不了台面的妻族,实在也是可惜——咱们也不是一定要怎的,只把利弊同他说了,是个聪明人,自己也晓得何取何舍。”
  她对着自家几十年的丈夫,许多话便不再那样讲究,又直白地道:“早定的那一个,不说延州这样乱,听你原说,北蛮那样凶恶,见个小儿都要杀来吃,那一方十有八九已是有了不幸;再说就算仍在,如今也不过十来岁,再说亲事也是便宜,不耽误什么。”
  钱孙氏还要再说,已经被钱迈厉声打断,道:“且住,此话休要再提!”
  钱迈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老妻,语气里不由自主地便多了几分责怪,道:“你这是怎么想的?背信弃义,与小人何异?!我看重顾延章,除却他的人才,一样看重他的人品,若是当真舍彼而就我,这样的女婿,不要也罢!”
  钱孙氏听得丈夫这样说,火气腾地就冒了起来,怒道:“什么叫背信弃义?!难道明知是火坑还要跳,这便是你们君子所为了?我也晓得三纲五常,我也知道仁义礼信,我更知道这样一对,将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不过是彼此负累!”
  她把手中的茶杯“砰”地一下放到桌面上,口中道:“以那顾延章的文才人品,若是起步时有咱们家托着,其余不说,得个外任的实权全然不难,若是站对了位置,赚个京官也是可能的。他现在那个岳家,十成十是个商户,延州如今破败成那个样子,便是有万贯家财,此时也毁散得所剩无几了,又能顶到什么作用?将来……”
  她才说到一半,已被钱迈冷冷截断,他道:“你莫要再说了,这样的话叫旁人听见,笑也要笑死。”
  钱孙氏自嫁给钱迈,多年间少有吵架的时候,往日她多唠叨两句,对方最多也不过是躲到一旁,全当没有听见。上几回两人因女儿的亲事别了两句嘴,也是很快说开了,此时被丈夫这样不给面子地驳了,剩下那半句话硬生生堵在嗓子眼,当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钱迈又道:“你晓得挑人,别人就不晓得挑你?当真像你这样,那顾延章何苦要来就我这一户?他舍了亲事,光身一人去京城,待得了出身,大把显贵抢着——历年间这样的人事还少吗?”
  士子赴考得了进士,为了能与显贵结亲,同原本订亲的人家毁约退亲的事情,实在是屡见不鲜,这还罢了,抛妻弃子的事迹也是每隔三年都会涌现出一波,钱孙氏在京城住了这样久,自然不可能不清楚。
  听到钱迈这样说,她只得闭了嘴。
  钱迈冷声道:“上一回你说家中几个姐儿嫁得不好,也不想想,我辞官之前,不过是一个集贤院校理,听着虽然清高,拿出去又顶什么用?不是仗着手下一帮学生凭我选,你想女儿个个都能得个进士丈夫,梦倒是做得顶顶美!”
  他道:“你嫌弃几个女婿不好,再不好,也让你女儿个个都能有诰命,你说大姐儿膝下没有所出,难道庶子庶女便不是她儿女了?况且等过个两年,夫妻再合在一起,又不是不能生,妇道人家,这样的小心眼计较,将来怎么养得住门户!”
  钱孙氏听到这里,只觉得自己气个半死,可那等不是亲生的便不是自己儿女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她忍了一阵,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气得在抖,半日才道:“那照你这样说,顾延章不中,杨义府不中,如今只剩郑时修?且不说他那副脾气,周围没有一个说好的,上一回那亲弟去赌坊子里烂赌,可是靠着咱们家才脱的干系,这样的亲家,哪怕我能舍了这个女儿,你也不嫌丢人?!”
  钱迈冷声道:“我不嫌丢人,你也不用嫌丢人,那郑时修前一日已经定了人家了,你看不上他,自有旁人看得上他!”
  钱孙氏只觉得自己挨了当头一棍,眼前不住冒着金星,一时之间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好半日才“啊”了一声,追问道:“可是当真?!定的哪一家?莫不是不晓得他那个弟弟……”
  钱迈并不正面答她,而是道:“你管别人晓不晓得,晓得又怎样,不晓得又怎样?!他进清鸣之时也是头名,这些年文名渐重,虽有几分傲气,才子本傲,谁又会计较这个……街边卖果子的贩子还晓得皇帝都有两门穷亲戚,你怎的就醒不过来?你嫌弃他家的烂事,自有别人不当回事,有这样的才学在,好生栽培了,便是将来有十个不争气的弟弟,一样拢管得住!”
  钱孙氏头脑一阵发晕,只觉得这世道简直荒谬到了极处。她捏着手里的帕子,看着丈夫嘴皮翻动,耳朵里便似绕了几百只蚊蝇在里头飞一般,什么都听不清了。


第70章 纠结
  且不说钱孙氏这一厢被丈夫带回来的消息当头打得不知所措,另一厢,季清菱在柳府中得了那一个消息,也有十分的不解。
  她才问完,便听对面柳沐禾答道:“就是那个谢家,上回谢老幺开了赏花宴,本来我想要喊你一同去,偏你不晓得在忙什么,说是家中有事,没有应我。”
  季清菱回头想想,好像当真有这样一回事,那次难得顾延章休沐,因她想在家里陪着,是以没有十分留意。
  她心中把各种念头捋了一遍,这才问道:“那一位是老幺,那她家不晓得有几个姊妹?她定亲这样早,那其他几个岂不是也早定下来了?”
  柳沐禾点头道:“早出嫁了,家里只剩她一个,受宠得很。”又笑道,“她性子直爽,上回我们私话间聊起来,还说必要寻一个才子,果然如今遂了心愿。”
  季清菱忍不住问道:“不知说的是哪一个才子?”
  柳沐禾道:“便是清鸣书院的郑时修,才子佳人,堪堪一对,再相配不过了。”
  季清菱只觉得脑门中了一道雷,震得人都懵了,她想了又想,实在匪夷所思,不禁问道:“蓟县除了这一个谢家,其余好像也没有什么大族姓谢罢?”
  柳沐禾笑道:“只这一家就够大了,还要其余的大族姓谢,留着我们旁姓的人多几口饭吃吧!”
  季清菱面上跟着微微一笑,心中却是且忧且扰。
  犹记得史书上顾延章的妻子姓谢,乃是蓟县望族谢家的幺女,族中做的文墨生意。
  这几年间,她偶然也忆起过这一桩事,只是莫名其妙的,总是下意识地不去深究,如今事情被推到面前,真个避无可避了,才猛然发现有些不对。
  谢家只剩一个幺女未有夫家,如今这个女儿同郑时修定了亲,那顾五哥怎么办?
  命定的妻子成了别人的妻子,那他的妻子又在哪里?
  不按历史的辙迹走,会不会有问题,会不会影响顾五哥的之后的科考、得官、晋升呢?他还会不会得中状元,他从前的那些个事迹,又还会不会发生?
  她心不在焉地同柳沐禾聊了一阵,等选好要送给谢家老幺的礼,这就匆匆告了辞,在马车中想了半日,等回到家,突然就醒悟过来。
  自己这行径,同杞人忧天又有什么区别,黏黏糊糊,磨磨唧唧的,简直是莫名其妙又不知所谓。真要纠结,当初就该一头撞死,哪还有今天的日子。
  要说按原本的辙迹走,自己来了,本身就是一桩变数,况且顾五哥本就再没有卖身谢家,不娶他家姑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几年前卖那《困学纪闻》的时候,在谢家的书铺子里还见到了郑时修,如今想来,以郑时修的文才学识,如果没有顾延章可选,被谢家挑中做女婿,不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事情吗?
  再一说,顾五哥当年没有选钱厚斋做先生,而是入了良山书院,拜了大柳先生为师,也本就与历史不同了,此时还去抓着这个不放,实在是太没有意义的事情。
  以顾五哥的能力、才学,就算当真中不了状元,得个一甲也是十拿九稳,再不济,至少也有个二甲吧?年少风流,英气勃勃,这样好的女婿,谁不想要?等到了京城,大把达官显贵人抢着,自己还在担心他有没有妻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没有谢姑娘,自然有更好的张姑娘,李姑娘,孙姑娘,随便哪个姑娘,单论条件,肯定是不输于这一位谢姑娘的。毕竟原本历史上的顾延章高中状元之后,掉头回蓟县娶了那谢家姑娘,可是惊倒了无数人。
  正史虽是不会记载这些,但时人的往来书信,民间的话本杂戏,实在是有太多关于这个的描述,据说当日跨马游街之时,坊间的叟婆便有盛传,“选婿当看状元郎,相貌风流胜探花”。他们只是说嘴看皮相,但那些个权臣显贵,多少有意垂青,取顾延章做女婿的,单看一个朝代之后,大燕那许多出长盛不衰的戏曲便知。
  “三公夺婿”、“谢女试夫”、“严辞拒金枝”,这些是出名到连季清菱都听说过的,还有无数她都不晓得的。
  就算这一回没有状元,得中一个进士,一样可以在京城之中好生选一个人品、相貌、家世均是出色的,有谢姑娘固然好,没有谢姑娘,也未必是一桩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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