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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 番外完结 (须弥普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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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张定崖自然不晓得自家这一回把银钱给到季清菱帮着打点,二十年后,会打点出怎样一个结果来,直叫他这般对金银没有执念的人,后来每每想到这一日,都忍不住在无人处偷笑出声来。
  他此次举动,只要换得任何一个人来,做错得任何一步,便会有截然不同的结果。
  此时京城里头内城产业、屋舍价钱一日贵过一日,可只要跨了一个内城墙,那价钱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封邱门处因为并不近汴河,也不靠着金水河、蔡河,便是那五丈河,也要走好一段才能到得,是以价格最低。
  同样的银钱,在其余地方只能买到五中一二的占地,可在新封邱门,不但房舍大,占地广,朝向、布局也尽皆极好。
  而换得一个人来,如何敢、又如何肯在自家不过有数百两银子的情况下,借用得旁人数千两银子去买一处自家数年、乃至十数年内都未必用得着的房舍?
  说不得会买产业,却是要换一个地方,或是买一处小一些的,若是自作主张一些的人,还要出去打听一回,权衡一通,难保最后那屋舍还买不买。
  只那张定崖,因他一片赤子之心,只要认准了一个人,便是全心信之,并不质疑,也不扭捏,更不矫情,别人对他的好,他悉数全收,只记在心中,也报以一颗真心,这般两相交往,只要遇得对的人,双方投契坦诚,自是无往不利。
  ***
  三人看过房舍,付了银钱,等着中人去京都府衙登名换姓,改记户主,自把这事先搁在一旁,因天时热,办得这一回事,已是人人出了一身汗,连忙回得金梁桥街躲暑。
  且说他三人吃过饭,只坐着喝清凉饮子,因季清菱想着前一日那小贩说的话,趁着顾、张二人皆在,忍不住就道:“昨日我在路边听得有人说,京中禁卫十分不堪用,却不晓得是真是假?”
  又转头向那张定崖问道:“张大哥,昨日见得禁军同战象对阵,确是仓促之间,不知应对,还是当真不得力?”
  听得她这般问话,张定崖却是与顾延章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张定崖便道:“依你之见,我与延章二人,若是想要入禁军,能不能进?”
  季清菱先看了一眼顾延章,复又看了一眼张定崖。
  二人都是骑射功夫俱佳,在战场上与敌军对战不晓得多少回,既有经验,也有能力,便是体魄身量,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她毫不犹豫地道:“自是能进!”
  张定崖却是摇了摇头,大笑道:“这你却是错了,我与延章,一个都进不得禁军。”
  季清菱听得一愣,问道:“这又是为甚?”
  张定崖也不卖关子,只笑道:“谁叫我二人不够白。”
  顾延章便微笑着同她解释道:“自先帝时起,京中禁军选拔便是‘肤貌白’、‘相貌美’‘身量高’三桩最为重要,若是三年前,说不得我二人还能去争一争,此时缺了肤白一项,是再进不去的。”


第657章 两难
  季清菱简直不敢置信。
  若说禁军选拔须要“身量高”,自是再正常不过,至于“相貌美”,虽然听来有些莫名,可想到禁军平日中除却巡卫京师,也要挑选出类拔萃者在宫禁之中轮戍,或是扈从天子出巡、出行,本也代表天家威严,对相貌有所要求,多少也能理解。
  只那“肤貌白”一桩,实在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
  她憋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道:“你们却不是唬我?哪有行伍之人要‘肤貌白’的?”
  顾、张二人登时大笑起来。
  三人一并围着桌子坐着,因有张定崖在,顾延章与季清菱当中隔有一人宽的空位,此时他偏转过头,见自家娘子皱着一张脸,还要抿着嘴巴,做一副狐疑的表情,那面上肤色白净不说,两颊透着淡淡的粉色,眉毛蹙着,仿佛十分纠结的样子,实是又甜又美,叫他一面看,一面心中忍不住蠢蠢欲动想要亲上去。
  他登时只觉得这兄弟在此处住着,样样都好,只一桩不好,叫他想同家中这一个亲热些,还要畏首畏尾,实在可恶!
  顾延章同季清菱二人交心久矣,从前他总以为情人之间心心相印,已是世间最美,两人在一处时天都更蓝,风也吹得人更醺,连鸟叫虫鸣,听来都十分悦耳,哪怕是同爱人挨在一处无边无界说些私话,也叫他心满意足得不得了。
  可就在一个多月前,两人成了真夫妻,他才晓得从前与现时的差别,从前那哪里叫什么世间最美,两相比较,前头简直就是清泉之水,虽然入口清润解渴,回甘沁脾,可到底也是水,后者却如同那仁和酒楼中的琼浆酒,浓烈、醇厚、绵长,只要一口,便让人念念不忘。
  与心爱之人身心相契,用一句如鱼得水,都无法全然诠释。
  他眼下正是新婚燕尔,兴头足足的,同家中这一位如胶似漆,原在邕州时没能叫季清菱把自己从里到外熟悉个遍,更没能竭尽全力试一试自家能力究竟在哪一处,已是十分后悔,因李伯简相求,提前被撵回了京城,一路上哪怕慢慢而行,可到底在外头,样样都不方便。
  好容易回了京,到了金梁桥街,正要趁着不用上朝,好日日夜夜抓紧空隙,与季清菱探究人生之妙,学问之奥,赶紧把这一阵因赶路落下的进度好生追一追,赶一赶,谁料得前脚才到地头,后脚就被天子召入崇政殿。
  军情大事,自然为先,他也没得什么好抱怨的,只是白日不能与自家娘子在一处便罢,晚上总得空出来罢?
  偏生又来了这一个张定崖!
  平日里惦记他的时候,也不见来,偏这等不尴不尬的时候,他就蹦出来了,也不晓得挑日子!
  想到这一段时日晚上都得要与张定崖议事,与自家娘子亲近是不会再有机会,既是晚间不行,白日里头也要得点甜头。
  顾延章便不着痕迹地挪了挪椅子,离得季清菱近一些,从桌子底下伸出左手去,轻轻拉了不晓得是那一位左边还是右边的手,把那柔荑握在手中,到底有些得意,脸上便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来。
  张定崖哪里晓得桌子底下还有这样一番动作,他看着顾延章起身挪动椅子,半点没去细想,只笑着向季清菱道:“虽是有些唬人,却也没有全错,而今禁军里头个个娶亲,都要娶肤白、身高的女子,就是为将来有了子嗣,承自家军籍,更要高大英俊,才好被选为将校。”
  季清菱右手忽然被扣,转头一看,正正撞上顾延章侧头看着自己,那眼睛里头透着笑,左边一只手还把自己的手心轻轻捏了一下。
  她回过头,张大哥正滔滔不绝,一手握着茶盏,那盖子都开了半日,也没顾得上喝一口,只一面擦着头上的汗,一面同自家认真解释禁军情况。
  再转过头,五哥已是掉回头,并没有看自己,而是看回张定崖,认真与其插起话来,仿佛下头捏着自己手的那一只,是他的第三只手一般,一本正经得半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一时之间,季清菱竟有了一种与五哥在私下做些偷摸之事的感觉,心跳愈快,连脸都微微发起红来。
  张定崖这一回倒是察觉出来了,关切地问道:“季妹妹,你脸怎的有些红,是不是热的?”
  一面说,一面摸了摸桌上那一个大茶壶——果然有些烫手。
  他便道:“虽说以热解热,可这天也太热了,你喝不喝酸梅汤?叫她们给你拿酸梅汤好不好?”
  又转头问道:“延章,咱们一并喝酸梅汤罢?这一盏虽叫清凉饮子,却是热的,我一口都不敢喝进去!”
  季清菱在桌案下头打了一下顾延章的左手,转过头去偷偷瞄了他一眼,若不是怕动静太大,简直恨不得拿脚踢他几下,回头却是同张定崖回道:“张大哥莫急,你先歇一歇,我才叫人拿了井水泡的新鲜果子来,想是就快到了,吃点果子却是好过吃酸梅汤,老人都说那是大收大敛之物,你在广南待了那样久,湿毒甚重,本就热气结造于心,还是拿热茶逼一逼邪热出来的好,这等寒敛之物,最好莫要多用。”
  又道:“虽说你与五哥眼下正当体壮,可谁又知晓陈节度当年是否也是这般,回到家中,还是小心为上。”
  果然忙着秋月去催那果子。
  一时厨房送得上来,摆了满满一桌子,不似平常人家拿小碟子装,这一处却是一个又一个小竹篮子,里头各摆了圆圆胖胖的水木瓜,红红紫紫绿绿的玛瑙回马葡萄,长长枝条的龙眼,又有削好切成一块一块的黄澄澄的夏橙,所有果子上头尽皆冒着水珠子,却是湃了半日,刚从水井里头提出来。
  再有一大壶绿豆百合陈皮汤,上头盖子半开,里头透出陈皮与绿豆的香味来。
  张定崖先喝了一大碗绿豆汤,登时整个人都松了下来,又伸手拿了果子吃,木瓜清甜,葡萄酸酸甜甜,龙眼甜得上下嘴唇都要黏糊在一处,至于那其余果子,更是又新鲜,又好吃。
  他靠在交椅上,此时热气降得下去,终于察觉出屏风后头透出来的凉意,掉头一看,隐隐约约见得有一大块冰在后头——却是原来热的时候都未曾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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