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只是让你去。”孝义很简单地回答。
洛婉点点头，彻底停下了动作，头发虽然还没有干得彻底，但是也还可以将就，手脚迅速地，她绑好了头发，拿上佩剑立刻就出发了。
“诶诶，十三哥！”小狗子在洛婉临出门的一霎开了口，但洛婉没有听见，小狗子回头看有些发神的孝义，“孝哥哥，十三哥有一溜头发没绑住，会掉吧？将军看见，会怪罪吗？”
“不会的，将军很大度。”
······
只是须搭在了束发上的那一缕头发能坚持多久呢？
霍北听见门帘动的声音，只是随意地抬起头来，就看见伸手撩起帘子的洛婉走了进来，随着她的动作，有一缕头发松落下来，散在了她的脸颊，她或许也是有些吃惊，那一瞬间眼神迷惑而诱人······
“将军，属下失仪了。”霍北的入神被洛婉自己打破了。
“无事，弄好就是了。”霍北皱了眉头，有些吃惊自己居然会看入迷，而且心里痒痒的。
洛婉很快地收拾好，以为霍北找她是有要事吩咐，于是站在一旁等候差遣，却没想到好一会儿霍北都没有命令，只是自己沉浸在兵书里，好似洛婉不存在一样。
“不知将军唤属下来，有何事吩咐？”洛婉犹豫了片刻，还是主动发问了，若是有事，恐是将军突然忘记了，若是无事，她也可以去帐外守卫，总是好过站在营帐中间。
霍北抬眼看着洛婉，暂且搁下手中的兵书，“你今早不是向我坦诚，你倾慕我吗？下午本将军看你如此认真地训练着北江士兵，为表嘉奖，所以就唤你来，若果真喜欢，那给你机会光明正大地看看我，不好吗？这是奖励吧，十三？”
洛婉有些愣了，低下头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是，将军。”
真是没有诚意的回答，霍北继续盯着洛婉看了一会儿，才又重新看回了兵书。
只是一开始还能看得认真，后来却慢慢地看不进去了，霍北皱着眉头，感受到那种并不炙热但却专注的眼神一直眷恋在自己脸上，他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说让她看，她还真就认认真真地看了啊？！
霍北有些恼怒地抬起头来，却刚好和洛婉对视，不知怎地，两人都有些不自然地转开了视线。
洛婉其实一开始没有打算真的要盯着霍北看的，她本身是打算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守卫上面，但是完全无视霍北的话，她觉得又不应该，于是打算偶尔看两眼就好。
只不过偶尔看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入了迷，直到霍北抬起头来，她撞进了霍北眼里为止。
“将军，我还是去外面守夜吧？”洛婉很快就调整回来。
霍北看着洛婉，只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真是有些幼稚，好像在争风吃醋一样，不过是个士兵而已，身为亲兵，洛婉理应对每一个士兵都做到关注。
“不用去外面，来这里，给我磨墨吧。”霍北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书中，敲敲桌面不再说话。
洛婉立刻上前，去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不是站在中央什么都不做就好。
······
“十三，你对陶贵开很看重吗？”霍北问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他真是有些魔怔了，还在在意这个。但是身为将军，他的表情还是很自然的。
第42章
营帐内, 安静一片。
洛婉躺在自己的床铺，闭着眼睛沉思, 她在意陶贵开吗？这几天似乎大家都觉得她很在意陶贵开一样，连将军也是。
“回将军, 并非看重，只是不想有愧疚。”
和她嘴上说的原因不同，虽然陶贵开变成这样的原因，是因为洛婉和霍北联手直接斩下了刘方的头，但是她并不认为因此，她就该负上什么责任。在战场上，这些都太微不足道了, 没有罪的人，下一秒也有可能会在你面前，被人砍杀, 更何况刘方本就有罪。
她只是不想于心不安，她和陶贵开曾经真的是很好的玩伴, 两个人都以为能一直玩下去的, 只是命运突然生变, 两个人走了不同的方向，联系断了感情也断了。
但是断了，不代表就可以当作没有, 小时候的友情就是她现在不得不拖陶贵开一把的原因，她不能让他就停在了这里······
只是这些，都无人可说。
不过她会为陶贵开做的也仅仅是这些了。
······
戎捷人在第三日和蛮夷人汇合了, 自编自导了两日的‘攻击在即’，蛮夷人终于正式开始了进攻。
上都两万人，中路西路东路各一万人，北江军营出击五万对上蛮夷和戎捷五万士兵，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开始了。
北江城楼上守城的不是专门的人，而是被霍北要求的四路士兵中威望较大的营长们，让他们一面守城，一面站在高处，好好地看看，底下的人最大的缺陷在哪里。
太单独了，仅以伍为首，对旁边的人毫不在乎，自顾自地战斗，总有蛮夷人或戎捷人窜到后方去偷袭，损伤很明显，而这也是督军们百般提醒过的，但是这些人没上战场，没吃过大亏之前，从来不放在心上。
一场仗下来，虽然成功地把敌人击退了，但是北江军营里的士兵也是受伤颇多。总结的事情，就被霍北交给了那些营长，让他们自己去好好地教导那些人。
角落里，洛婉站在一旁，看着陶贵开吐得昏天黑地的，眼里满是无奈，她只是想着还是要让陶贵开提前适应一下战场上的环境，所以也把他带上了城楼，哪里晓得他的反应这么大。
这两天，她以为陶贵开还不错了呢。事实上，经过了两天洛婉的魔鬼训练，陶贵开虽然还是不能算是非常优秀的士兵，但是比起一般的士兵而言，他已经不差了。
只是要论心理，他还差得远呢。
“下一次，你必须要上战场，不要东想西想地跳过，我会看着你的，你给我好好杀敌，回去也回去得抬头挺胸的。”洛婉捏着佩剑，看着脸色煞白的陶贵开说着。
陶贵开这两天倒是和洛婉熟悉了起来，知道洛婉虽然总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但实际上并不难相处，还算平和，所以和她的关系倒是有些亲近，当下反问，“我还能回去吗？活着回去。”
“当然！”洛婉皱着眉头，敲了陶贵开的头，然后看向霍北的方向，发现他似乎要离开的样子，离开之前，回头嘱托了陶贵开一句，“给我好好地，下一场多杀几个敌人。”
又一次看着洛婉离开，陶贵开犹犹豫豫地点了头。
“将军。”洛婉快步来到霍北面前，向他行礼。
自从洛婉否认对陶贵开的看重，并且解释是为了避免愧疚之后，霍北就压下了对于洛婉总是关心陶贵开的不满，就当自己不知道。
“嗯，回去吧。”霍北和洛婉点点头，该交代的他都已经交代给了几位督军，现在他要回去和军师好好商量一下，如何更快地结束战争。
······
“将军，戎捷人似乎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是抱着胜了就分一杯羹，输了也就输了的心思。这一次三万人中基本上都没有什么有背景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蛮夷人将领蛮达乌，可以说蛮达乌就是下一任的蛮夷王了。如果我们可以抓住他，那么完全就可以逼退蛮夷了。即使抓不住，杀了他，蛮夷就会大乱，失去了被大家都认可的下一任蛮夷王，那么花落谁家，又是一番争夺，和我们北国就没有多少关系了。”
许商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扇子，嘴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霍北在头脑中过了一遍，暂且认同，“但若是在战场上杀，恐怕是适得其反，蛮达乌一向心狠手辣，连对自己都狠得下心，若在战场上杀了他，他的部下一定会带着那些人和我们殊死一战，反而会让我们大受挫折。”
“是，所以最好是生擒了他。然后谈判，蛮夷人退回到他们该在的地方，我们派人把蛮达乌送回去，不过送回去的可不是活的蛮达乌。蛮达乌的兄长，蛮达鹰应该是觊觎了蛮夷王的位置好久了，我们送给他机会，他会抓得比谁都牢。”
许商继续说着，那些一早得到的消息，全都在他的脑海里刻下了，此刻全部都融进了他的计划里。
霍北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做了决定，“好。既然要做就快做，明日的迎战，我就去和蛮达乌交交手，若行，就直接带回来。若不行，军师，就需要你想想什么暗策了。”
许商应了，很快便离开，回去提前做好准备。
霍北有些疲惫地向后靠在椅子上，这些天反而是他的精神最紧绷，如今终于开始了，松懈下来才觉得有些累。
洛婉站在下首，敲了敲闭着眼睛的霍北，她走到一边去，用盆中的清水打湿了巾帕，来到霍北面前，“将军，擦拭一下，或许能轻松些。”
霍北睁眼，眼前是洛婉双手呈着的湿帕。
“嗯。”霍北结果巾帕，随意地擦拭了一下脸手，看着洛婉沉思了一会儿开口：“明日蛮夷人定会再次进攻，陶贵开是肯定要上战场的，你打算把他揽到你身边吗？”
因为陶贵开一开始在李义那队里被排挤，虽然在伍中也好似一人一伍，后来被换去了小狗子那里，却也没有接受他的队伍，毕竟陶贵开确实是个很明显的后腿。如今倒是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