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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绯闻录 番外完结 (页里非刀)


  庄淮打一激灵,暗忖怎忘记此事,又见刘海桥满脸神气,心中由生恼怒,不过个九品,要他指手划脚。遂冷笑一声:“你提醒的很是,我不杖他臀就是,打手心总要的。”即唤皂吏去拿毛刺竹板来。
  舜钰脸儿显了苍白,何谓毛刺,即竹板上绕了荆棘,一顿下来手掌便不是手掌,是一堆血肉了。
  想想咬紧牙关道:“学生甘愿受庄大人惩纠,且大人放心,我晓得沈大人不喜绳愆厅犯过事的监生,若问手伤之起,我只说是背不出书,练不好字被先生责罚的,虽下手重致伤筋断骨,却实是为学生好。”
  遂朝刘海桥磕一首,凄凉又无奈道:“先生莫要怪我说谎话,在此先给先生赔罪。”
  刘海桥愣了愣,猛得醍醐灌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本就是读书人驴性子,眼里容不得沙,即跳起来直指庄淮大骂:“你这恶毒老儿,与那郝天禄还郝地禄的监生,同属一丘之貉,竟要陷吾于不义,吾……吾与你拼了!”
  气得端起茶碗朝庄淮要砸去。
  庄淮起身乱躲,满面铁青,嘴里嚷道:“反了反了,你个九品欺上霸下,大闹审堂,威吓命官断案,我要奏书上禀祭酒,治你的罪。”
  一干皂吏人等瞠目结舌,不知作何是好。
  “放肆!”吴溥厉喝,他素来和善,鲜少这般凛凛威严,或正如此,倒愈发慑人魂魄。
  刘海桥端着茶碗气哼哼复回原位,庄淮亦是。
  吴溥屏退皂吏,勃然大怒道:“看你们官不似官、师不似师的,成何体统!若传出去实在贻笑大方,这堂堂太学府百年基奠是尽毁你二人之手。”
  看向刘海桥斥责:“你如今虽为学正,从前也是做过官的,应最知堂前规矩,明镜高悬,众生威武,岂容汝等在此滋扰喧闹。”
  复又朝庄淮道:“若是往日你如何判罪惩纠,我定无话说,只是今朝此案牵扯甚广,扯一发即动全身。也不将你为难,我自会禀明宋大人,由他来定夺该如何处置。”庄淮忙喏喏称是。
  吴溥睨觑舜钰,眸中掠过一抹沉思,瞧他瘦弱无害地跪缩成一团儿,是个还未长成的小狐狸,却已擅玩弄人与股掌间,以此明哲保身,过数年你再看他,只怕已非泛泛。
  叹息一声:“你也起来,回去后每日勿忘三省吾身!”舜钰谢过站起。
  “还杵在这作甚?还没待够?”吴溥朝刘海桥使个眼色,嘴里冷言喝道,迈步朝厅外走,至门边微顿住,看向迎前恭送的庄淮道:“此祸皆由郝天禄的妻所惹,待事过后,需速打发其离去,且不允再入国子监半步。”
  庄淮应承下来。
  ……
  清明已过,雨水且住,阳光来得格外明媚。
  舜钰跨出绳愆厅的门,忍不得抬手抵额,里头阴瑟,外头却好生刺目,忽一怔。
  但见傅衡欧阳斌一众人在灵台处苦等……徐蓝双手抱怀,闲散倚在廊柱前,冯双林亦在,神态不情亦不愿。
  “你……!”舜钰刚想问他怎在这,却见徐蓝只看看她,朝冯双林低语两句,辄身走了。
  她唇角抽了抽,怪人一个,莫名其妙!
  不过舜钰很快把此忘于脑后,傅衡已奔至面前,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番,才展眉松口气:“我等在外头急得火烧火燎的,最怕你走着进去,被抬着出来。”
  欧阳斌及杨笠也挺欢喜,叠声说:“这几日委实凶险,午后一道去茶楼品茗听戏,权当给凤九压惊,并聊表谢意。”
  舜钰颌首微笑,忽见皂吏推搡着郝天禄,进得绳愆厅去了。
  蓦得忆起吴司业临出门时,说的那一番话来,或许,相较与芸娘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哩。


第89章 贵人来
  今是十五休学日,已近黄昏时,温阳渐落,彩云流火,半个天似乎要烧灼起来。
  舜钰与冯双林、徐蓝及崔忠献并排而站,立于孔庙大成殿门前,殿内彩幡绣幢高挂,香烛青烟缭绕,监事大人沈泽棠携国子监祭酒、司业、监丞等,及各授课教官,正祭拜孔子。
  众人面容恭肃,鸦雀无声。
  舜钰不想去看沈泽棠,却又管不住视线钻门过缝,落在绯红官袍上再移不开。
  茫茫看他诵读祭文、捧放忌品、拈香下拜,再撩袍端带,行走缱风,举止稳重又儒雅。
  直看得她喉咙干哑,浑身发热。
  心中暗道糟糕,今是十五月圆夜,体内蛊毒情焰最盛时,光靠药丸已压它不住。
  需合欢花泡浴来解,知晓今是难赶回秦府,她已让秦兴寻探到,斋宿后有座不高山,山腰处显半月温泉池,倒是个绝佳泡浴去处。
  白日里还无异感,只是见了沈泽棠后,随着日落霞起,大地渐趋昏沉,她体内隐寂许久的挠骚,如妖蛇般,顺血液慢慢滑蠕,所至之处虽火星轻迸,却还可耐。
  再看一眼天边殷红,忽听腾的一声,殿里燃盆火光起,正至最后焚帛祭酒,只待礼毕。
  舜钰暗呼口气,总算是快要结束了。
  徐蓝撇撇嘴,已冷眼看这小娘炮好一会,瞧他颧处一抹诡异胭红,眼里春水饧饧,含烟雾绕皆是滋滋孽欲。
  顺着他视线望去,嘴角止不住抽了抽,噙一抹嘲恼,这小娘炮,又择了新男人,瞧这犯花痴的样,看得人莫名窝火一团。
  恰此时,司业吴溥急急来寻,沈大人让他们四个同去再拜孔子。
  遂整理衣冠,抖擞起精神,随行跨过门槛进入大殿,挨次列站的众人自觉朝两侧让道,沈泽棠依然立孔像前,后摆四个莲花图案的跪垫,按位各站,又递上每人每束长香,跪拜顶香祈愿后,燃香被收走,礼才算完毕。
  舜钰忽觉沈泽棠身型顿了顿,侧身瞧着某处似乎在端详,她也扭头随看,心中”咯噔“瞬间抽紧,孔夫子的手指因染漆时间太短,又值清明阴雨,沾着潮气,那颜色总是有些不对,若一般人等极难察觉,可沈二爷,那不是一般人哩。
  ……
  沈泽棠只觉这孔夫子像哪里不对,原是那捧书的中指。
  他心底惊诧,可看了会,又油升一抹赞赏。
  诧异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擅入孔庙,妄进大殿,毁坏圣像;赞赏是此人修补技艺,倒不输工部的那些能工巧匠,若不是阴雨连绵,漆色难干,只怕把他也混瞒过去,想必此祸是才不久前生。
  看向祭酒微笑悄问:“这里近日可有活动祭奠或监生前来拜过?”
  宋沐忙答话:“除春闱状元来此行礼祭拜过,再无其它活动,孔庙为庄穆之地,监生怎可随意入庙,必是严令禁止的。”
  默了默,迟疑又问:“沈大人可是发现什么?”
  “沈大人……!”等了半晌,不曾见他吭气,宋沐试探性的低唤。
  “嗯!只随便问问。”沈泽棠淡道,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已将冯舜钰一掠而过的惊慌尽收眼底。
  挺有意思!他噙起唇角,看看天色,亦不多话,礼毕退出殿外,嘱教官一众散去,只携祭酒司业,由十数带刀侍卫簇拥,直朝‘问学堂’去,他要一个个见这四位甄选出的监生。
  ……
  冯双林进得屋内,但见沈泽棠坐于黄花梨四出头官帽椅上,螭纹桌上摆着几味点心及紫砂壶,白瓷茶盏滚滚冒着烟气,豆乳之香四溢。
  “永亭过得可好?”声音一贯的温润柔和,却湿了高冷少年的眼,他掩饰着上前欲行礼,却被沈泽棠阻了。
  笑着让他坐身侧的椅上,亲手掷壶为他斟茶。
  冯双林镇定下来,大着胆子看向沈泽棠,当年就是此人,把他从淤泥烂潭的悲惨生活中救出,数年在昊王府萤窗苦读,发奋图强,只为能来京城替他效力,以还报重生之恩。
  沈泽棠看他盯着自己不说话,眉眼湿润,遂笑了笑:“怎这般看我?可是老了?数年不见,你却长高许多!”
  冯双林摇头,他怎么会老哩,此时身着官袍,五官端正俊逸,笑意很和善,举手投足彰显温文尔雅,是他穷此一生也学不来的。
  “你入京后进国子监读书,我不曾与你见面,一为公务缠身,二为避嫌。”沈泽棠笑着解释。
  “昊王同我讲起过大人不易。”冯双林抿抿唇:“我至京师读书考科举,日后入朝治士,不为自己,不为昊王,皆为助大人一臂之力而来。”
  沈泽棠微颌首,吃口茶沉吟问:“你在斋舍住的可习惯?舍友可有为难你?若与人同宿不便,我可安排你单住一间。”
  冯双林摇头道:“不劳烦大人,我一切皆好。”想想又说:“今大人召见的冯舜钰,即是与我同宿。”
  语毕,不落痕迹的瞟了眼沈泽棠的神色,却见他只嗯了声,并不在意的模样。
  心里莫名高兴起来,话自然也多了,看着茶盏疑惑问:“犹记八年前,昊王同大人一道吃这虎丘茶,大人说不爱吃,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你倒有心!”沈泽棠赞他,又有些无奈:“是不爱吃,可此间无它茶可吃,不吃也得吃了。”
  二人相视一笑,又聊谈了些旁的话,无非是过去八年如何过的,再把学业上指点,顺带点拨些朝堂局势,这样等冯双林恋恋不舍离开时,已半个时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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