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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绯闻录 番外完结 (页里非刀)


  舜钰继续道:“姨娘总揽秦府大小事务,劳心操力的把持,各房主子或府中仆从,谁不敬您、畏您三分,连秦老太爷方才还赞你劳苦功高,这是其一;其二,秦表哥如今是三品大员,娶得又是礼部尚书嫡女,他才谋出众,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旦得壮志在胸,仕途定不可估量;其三,翦云明年及笄,姨娘还得尽心力,替她择户好人家嫁过去。京城高门官户的太太多了,又有几人有姨娘此等的福气,怕是把你羡慕都来不及。”
  刘氏脸色渐趋缓和,颌首应着:“最近来探望我的陈太太几人,也是这番劝解的言语。”
  “所谓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大抵如此。”舜钰笑了:“妾室就算诞下子嗣,又能奈姨娘所何?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只有旁人忐忑的份,再怎么也轮不上姨娘。”
  刘氏笑了笑,她倒不是为这个苦恼……是股子对秦仲的怨怼,都这把年纪不消停,还能出子嗣……是啊,都这把年纪,她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这般掂量气倒顺畅些了,看着舜钰道:“记得砚宏在时同你感情笃厚,上趟总算有了音信,托人稍信来,还提及你可好,听闻他在倭国混得风声水起,在那边还自封什么城主,很是威风。”
  舜钰奇怪问:“旁人能回京,他怎地就是不回?”
  刘氏压低声说:“他哪里敢哩,听闻砚宏贩卖火铳,从吾朝低价收,再高价卖给倭国的幕府将军,是能赚得盆满钵满,却成了过街老鼠,见不得艳阳天的。”
  顿了顿,神态颇感慨:“砚宏在那边娶了个倭国女人,娃都有了。”
  舜钰怔了怔:“那这边柳梅该如何是好?”
  “柳梅?!”刘氏觑着眼嗔她:“你瞧你是多久没踏进秦府的门了?连她跳井死了都不知。”
  “柳梅跳井死了?是为了何事?”舜钰脸色乍变。
  刘氏眼里起了光彩,女人但凡说起家长里短来,精神就很足,她说:“柳梅原在砚昭跟前伺候,模样儿、行事作人一楖齐全,那会被砚宏强要收进屋里,我还气闷好些日。谁成想自砚宏走后,她到底年纪轻守不住,竟和砚春勾搭上了。”
  “砚春?”舜钰大吃一惊,秦砚春,五老爷的长子,不学无术、骄横恣纵的纨绔子弟。
  刘氏继续道:“那日三太太有针黹要打点柳梅做,就去砚宏的院子寻她,有个留头丫头守在门首,见她慌慌张张的,可不要疑心,打几个耳刮子才服气,领着穿过廊至后屋耳房,真是老远儿就听得笑声,近得窗下有男子在里头说话,又气又吓的差点腿软,你莫看三太太笨得很,此时倒有点子,命人来急寻我,等我带着数几仆子到时,那砚春边系裤子边开门出来,将他俩抓个正着。”
  “这般伤风败俗的事,柳梅岂能再留,唤她老母领了去,哪想性子可烈,当晚就跳井死了……”
  舜钰脑里很乱,想着前世里,柳梅因她告发,而被刘氏逐出府,也是当晚跳得井。
  谁成想这世里,她依旧未逃脱同样的命途呢。
  恰此时,听得婆子进来禀话,秦砚昭领着李凤至来问安。
  还未怎地,即见棉帘子簇簇地被打起,李凤至亲手端碗药汤进来,后侧跟着秦砚昭,着半新不旧直裰,俯头听李凤至说话,嘴角噙抹笑纹,不经意抬眼,竟见舜钰立在床榻边,一抹诧异自目光中迅疾闪过,很快趋于平静。
  舜钰指着一事同刘氏告辞。
  秦砚昭淡淡道:“表弟怎说走就要走,先陪我吃会茶罢,再走不迟。”


第281章 露天机
  李凤至端着药汤在榻沿坐了,调羹已把热气搅散,再殷勤地递给刘氏。
  刘氏边接过,边看向秦砚昭笑道:“你俩有话去外头聊,我也好与媳妇说些私话。”
  李凤至几月未见,虽是慵妆粉面,却缺了些初见时的娇柔俏媚,连眉眼也浅淡不少。
  舜钰不多言,出了房门,在回廊上走数步又顿住,辄身看紧趋尾随的秦砚昭,抑着不耐问:“表哥长话短说罢,若无什么大事,请容我先行一步。”
  说着话时,一缕寒风把鬓间的碎发,吹拂上朱唇,恋恋着不去。
  秦砚昭伸手要替她捻掉,却被毫不留情的躲开,唇边浮起抹笑意:“怎这么倔,从前倒不曾发觉。”
  想想这话又说错了,前世里就是个倔丫头,否则也不会巴巴的追着他从婚前至婚后。
  “田九儿,你倒底是爱我不爱?”不禁就脱口而出,他看着舜钰瞪大的眸瞳,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他不相信,前世里欢喜他入魔障的女孩儿,重新再来,感情怎就没了丁点,见他一次,厌弃一次。
  舜钰抿抿嘴唇,觉得有些可笑,便真的笑了,一朵初绽就凋零的梅花飘落,她伸手接住。
  “柳梅跳井了。”舜钰朝他看来:“你不难过吗?”
  秦砚昭觉得她的笑很刺眼,慢道:“与我不过一个丫鬟而已。”
  “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舜钰语气带着嘲弄:“表哥给她起名时,定不觉得只是个丫鬟而已。”
  “你倒底想说什么?”秦砚昭蹙起眉宇,目光微沉的睃她。
  “表哥辗转两世为人,看透人间薄暖,岂会不懂我话意。”舜钰亦满面清冷的盯他。
  “你……!”秦砚昭大骇,下颌倏得崩紧,脊背顿时僵直。
  舜钰扭头不看他了,落花从指尖松脱,顺着渠里融化的雪水浮沉,她说:“柳梅前世里跳井死了,这世宿命仍难逃。你我挣扎求生为何,是为宿命重蹈覆辙?你就不担心么?怎还有此等闲情逸致,问什么男女情爱。”
  半晌未得他回应,索性挑得更明:“前世里那个叫田九儿的罪臣遗孤,藏匿进这秦府,惹得大祸央至。这世里她另辟蹊径,想换个活法;表哥看来亦如是,攀携高枝,把名利汲汲钻营,那我奉劝一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谁也别管谁,各自安好罢。”
  秦砚昭喉如哽物,神情渐趋晦涩难懂,稍顷才低哑着嗓音道:“原来你也是……”
  舜钰听了冷笑:“是甚么?!这世间不只你一个妖怪。本不想说的,你总一而再,再而三、自以为情深的来挟我。前世里我倒记得,你甚是恼恨田九儿缠着你,恨不得她去死的……”
  秦砚昭打断她的话:“一洼死水全无浪,也有春风摆动时,我并非一洼死水,孰能无情,原谅我领悟的迟了。”
  舜钰默稍许,不咸不淡地:“自那日被衙吏从秦府带离,进掖庭宫,再侍奉太子,掌凤印持后宫,无论是遭罪或荣宠,我都未曾想过你,甚数月过去,我脑中你的模样都记不清了……有时也奇怪呢,那般要生要死的爱恨纠缠,怎出了秦府的门,就断得不留一丝?显见我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我风尘加身卷世而来,有各自的命途要走。我欠的,是秦伯伯救命一恩,却与你深浅情谊俱无,说的再难听些,往后也仅是朝堂上点头之交的同僚。今日把话讲至此,秦侍郎能谋善略,心怀大志,定知何为孰轻、何为孰重。”
  她瞧见门前的猩猩红毡帘,掀起一道缝儿,有人在朝这边窥伺,遂不再多言,朝秦砚昭作一揖,洒洒而去。
  秦砚昭握紧了拳头,直看着舜钰出月洞门,瞬间无了踪影。
  前之言语在他脑间萦回,愈想愈神魂难定,忽觉有人碰他衣袖儿,冷眉不耐地厉声喝问:“是谁?”
  抬起眼却见是李凤至,不知何时来的身边,遂缓和了声问:“与母亲聊好了?”
  见她不语只颌首,笑了笑:“我还有公务需去书房处置,这外头十分寒冷,你身子骨弱,早些回去歇息才好。”
  语毕即拾阶而下,穿堂朝外快走,青石板路湿滑,不慎脚崴了下,顿住步,不知怎地,蓦然回首朝后望,那妇人还冷冷清清立在廊下。
  他眼眸微睐,辄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
  这日卯时,昏蒙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
  桥门洞口,街头巷市空荡荡的,人影稀疏,衙门早已鸣锣通告,宫中大祀,商户不得营生买卖。
  文武百官此时也不得乘轿,三五成群沿御道进午门,直朝坤宁宫大殿而去。
  舜钰仅着道边走,低眉垂眼悄看他们撩袍端带,身着朝服,威严凛凛的走在道央,忽便见沈泽棠被几官员簇拥迎面而来。
  但瞧他戴六梁冠,上着赤罗衣,白纱青缘中单,下裳为青缘赤罗,革带前缀蔽膝,佩锦绶,用素色绢大带,衬得他高大儒雅,又瞧其与人话间眉目温润,唇含淡笑,颇为谦和好处的模样。
  就是这样的表里不一!不知把她坑蒙拐骗的有多惨。
  舜钰闷闷不乐的踢着小石子,一不小心力道过度,那小石子飞起落至一双白底黑面的皂靴前,滴溜溜的打转。
  何时沈二爷已走近了,看着她笑而不语,舜钰恰瞟见徐令及高达讳莫如深的表情,脸红了红,忙俯身作一揖。
  那皂靴并未多留,从自己眼面前走了,她这才松口气,直起身侧头看了看他们背影,继续朝大理寺走。
  看到徐令便忆起徐蓝,若不是他们人多赶着大祀,真想问问徐令,徐蓝可有捎信回来,何时抵达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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