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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读守则 [金推] (溪畔茶)


  朱成钧不喝茶也不说话,趴到了桌面上,枕着自己的手臂,像是出神,也像是不舒服。
  展见星惊着了,凑过去看他的脸:“九爷,你生病了?要不要去请刘医正来给你看看?”
  朱成钧摇了下头:“我没病。”他忽然又道,“你不要动。”
  展见星原来要退回桌子对面,听他要求,不敢动了,就跟他脸对脸看着。
  看了一会,她有点忍不住笑——这样两个人对脸傻看,总有一个忍不住要笑的,她一笑,朱成钧的嘴角终于也扬起来了。
  他脸被手臂压得有点变形,这样笑起来尤其有点傻,又有点温柔。
  展见星终于松了口气:“你可算是好了,闹什么呢,磨得我汗都出来了。”
  朱成钧忽然伸手:“哪里有汗?我不相信。”
  展见星忙向后躲闪回去:“这有什么好骗人的。”
  朱成钧没坚持,直起身来:“你回去吧,天晚了,别叫你娘等急了。”
  展见星不太放心:“九爷,你真的没事了?不要和我谈什么了?”
  她不主动提出要走,朱成钧反而变得大方起来:“没事了,你走吧,叫秋果把你送到门口去。”
  展见星虽然仍觉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想寻根究底了,朱成钧自己都说不明白,她又要问他什么呢,人难免有心情莫名坏掉的时候,过去了就好了。
  过半个多月以后她发现,过不去。
  拿秋果的话说:都怪大爷!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朱成锠躲了弟弟一阵子,发现弟弟的毛病好转,他就又热爱起户外活动了,这时天气暖和起来,他能干的更多,也更辣人眼睛。
  又一次被从侍女身上拉起来的时候,他差不多都箭在弦上了,这一吓,差点吓萎了,怒急攻心,一个拳头就挥了出去。
  他当然打不过朱成钧,朱成钧只用一只手,逗他过了十来招,把他逗得快气晕过去,才收手施施然走了。
  这样的情况发生了一次,两次——
  终于形成一封密折摆到了皇帝的案头上。
  作为最初分封的几大守边亲王之一,代王府曾拥有过强大的兵力,虽然现在被削得差不多了,但有成祖以藩宗夺大统这段前因在,朝廷对强盛过的藩王势力仍然保有着基本的一点警惕。
  爱玩多少个女人不是个事,主支仅余的两个兄弟阋墙,可能引起将来的王位更迭,就不能不报一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个基友的欢脱文文:《纨绔心很累》by七杯酒
  沈嘉鱼是个纨绔。
  她曾为了一樽玛瑙金樽跟人打赌,调戏了那位权倾朝野,容貌绝丽,性格却喜怒无常的晏归澜大都督。
  比这更悲催的是,后来沈家遭逢大变,沈嘉鱼为了家里人不得不求到晏归澜头上。
  她正感人生无望之时,晏归澜忽的将她一把拽到怀里:“恭喜你,调戏成了。”
  本文的别名《美人不是那么好调戏的!》《赌博是万恶之源!》
  ~~
  懵星×作九上线
  感情戏会有进展哒,九爷虽然狂野,开窍之前,也是需要一咪咪过程的


第63章
  新帝与乃父不同, 身材十分健壮,面庞微黑,五官英武, 仰面靠在龙椅里,半合着眼, 听内侍念密折。
  才听了个开头他就睁了眼, 兴致盎然地道:“闹得这么凶?当着下人的面就打起来了, 吓得下人连声尖叫, 府外头都听见了?还不只一回?”
  他连发三问, 内侍轻声细语地道:“回皇上,正是。闹得可凶呢。”
  “朱成锠这个弟弟多大了?”
  内侍答道:“十八岁。”
  “怪不得。”皇帝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小崽子大了,知道伸手争东西了。”
  内侍表情有点一言难尽:“皇上——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嗯?”
  内侍又往下念去:“九王孙每见其兄幸侍婢,必上前拦阻, 兄弟由口舌以致拳脚——”
  “不是为了王位,是为了女人啊。”皇帝觉得有点没意思了,懒懒地道, “倒也像代王叔祖家的种,他们两兄弟的爹,朕那堂叔就是死在女人身上的吧。”
  内侍的表情更一言难尽了:“皇上, 也不是。”
  皇帝一愣:“那是什么?你快念。”
  密折一般不会很长,内侍又念得两句:“——每规劝其兄, 勿蹈先父、父——”
  卡住了,他不认得底下两个字。
  皇帝伸手讨来看:“覆辙, 这两个字你也念不出来?”
  内侍羞愧:“回皇上,奴婢学识不精。”
  “罢了,你这样的还提学识,学识两个字都叫你侮辱了。”皇帝讽了一句,又若有所思,“该想个法子,正经让你们读读书才是,这学的东一句西一句的,朕使的也不顺手。”
  本朝立国时,太/祖曾发下太监不许识字、不许干政的律令,更制了一块“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的铁牌悬置于宫门上,几十年过去,这两条规矩还在,但从风气上已经松动了许多,毕竟不是每个皇帝都像太/祖那样精力旺盛,一个人能干满朝廷的活。
  皇帝有所需求,内侍们自然趋之若鹜,其中不乏学习非常刻苦的,但苦无正经师傅,再肯下功夫,学得也有些七零八落,动辄露怯。
  如今听见皇帝这么说,内侍忙跪下:“奴婢多谢皇上隆恩。”
  皇帝没再理他,自己就着底下的文字继续看起来,两眼扫完,他眉头耸动:“——呦,代王家这是出了个异类?”
  内侍虽然不认得“覆辙”两个字,底下的话是看完了的,应承道:“所以奴婢才说,不是为女人,这位九王孙与父祖不同,比较醉心修身养性,但,但——”
  但真的心性平和宽宁之人,不会横加去干涉兄长私事,还闹到几回动手的地步。
  整件事里透着诡异矛盾,探听消息的人也拿不准,只能从兄弟闹翻到公然斗殴的这一点基本事实出发,认为有必要呈报,才送了信过来。
  “代王府——”皇帝仰面想了一回,问道,“父皇崩逝之前,是不是召见过代王府的人?有这兄弟俩吗?”
  内侍不能尽知,忙道:“奴婢去找千喜公公来。”
  很快,曾伺候先帝的大太监千喜来了,他调去任了内官监掌印太监,不再随侍在新帝身边,但仍旧很有体面,进来行了礼,听见是问代王府两王孙,他先笑了:“回皇上,当时都召见了。代王府的大公子么,大约就是像皇上想的那样。那位九公子,却是有些异于常人的地方,很投先皇爷的缘法,先皇爷在时极看顾他,还曾与他写过一封信,许诺了他前程。”
  皇帝凝神:“哦?信呢?”
  千喜笑道:“信寄给九公子了,自然在九公子处。”
  “哦,在他手里。”皇帝沉吟着,“难怪他有底气跟兄长叫板,闹半天还是为了王位。他把兄长打压下去,再把信跟朕一亮,朕难道还能不顾全先帝的遗命吗。”
  千喜微怔,他觉得朱成钧似乎不是这样的人,但当年也不过短暂交集,他不可能为此替朱成钧在皇帝跟前背书,因此只是听着。
  皇帝是打汉王争储位那会儿过来的,又亲手打败了这个叔叔,把他压回了京城圈禁,代王府这点小风波,还不怎么放在他的眼里,自觉想得明白了,他就不再在意了,吩咐内侍:“去内阁看一看,哪个先生在,命他拟封旨意,叫代王府安生些,别闹得叫外面人都知道了,像什么样子。”
  内侍答应着去了。
  **
  圣旨两天后抵达代王府,口气不算十分严厉,告诫而已,但仍让朱成锠勃然大怒。
  他不知道皇帝对朱成钧的臆测其实不友好,只是想——朱成钧又告他的状了!
  倒霉弟弟早有前科,为侵占民田越过他直接给皇帝写信是一回,把汉王使者的事告诉楚翰林,让楚翰林上书是另一回,现在他死性不改,又来了!
  朱成锠这几个月本已叫弟弟烦得要发疯,他都不折腾王位了,玩个女人都玩不顺心,这日子还怎么过?这一下,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忍无可忍,决定必须给弟弟一点颜色看看。
  朱成锠出招与朱逊烁不同,他偏于阴损,并且也很会开动这方面的脑筋,他把注意力从女色上拔/出来,围绕朱成钧着意观察一阵之后,就发现了一个可以下手的罅隙。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个发现照进了他思路堵塞的那一部分,令他豁然开朗:“怪不得九郎对那些丫头看也不看,我还以为他失心疯,真打算做和尚了,原来他不是不看——”
  是看错了地方!
  软绵绵香喷喷的美人儿不喜欢,天天盯着他那个冷脸的伴读发呆!
  朱成锠一想,简直要仰天大笑,装模作样地来管着他,叫他不要纵欲,结果自己更荒唐。
  “以为自己出淤泥而不染吗,哈哈,可真能做梦。”朱成锠倚靠在太师椅里,唇边噙着冷笑,手里晃悠着一个酒盅,自语,“九郎——你也是代王府的人啊。”
  好得到哪里去呢。
  一个丫头伏在脚边替他捶着腿,不敢说话。
  朱成锠自己又琢磨了一阵,他看得出朱成钧其实还糊涂着,他不懂得自己的心思,也没有想做什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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