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白嘴上温柔，手捏的越发的紧，生怕她跑了，又不敢大声说话。手心汗渍渍的，沾湿了林娇娇的手背，又热又烫。
林娇娇对他的这三年，有没有喂别的女人吃东西，一点也不计较了，柔声道：“我不走，现在不走。我就是觉得你以前肯定经常喂别人吃东西，心里就难受，就不想看见你。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喂别的女人吃东西？”
顾凌白神情由紧张到平稳再到展颜欢笑，柔声道：“没有，我从来不喂别人吃东西。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要是愿意，我天天喂你。”
他低下头，好似有几分羞涩，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大男人，跟个偷吃糖的孩子似的。
林娇娇心里又酸又甜，他说没有过就是没有过，他说什么她都信，笑眯眯道：“顾凌白，我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要你喂，吃东西，自己喂自己才香。”
顾凌白笑道：“你喜欢怎样就怎样，走，回去慢慢吃。”
牵着她缓缓往府门口去，走出了两三步，顾凌白轻声问道：“周松泉他怎么会来找你？”
林娇娇看看手上的花灯道：“可能想拉我入伙他家花灯铺？我跟你说，周老板说我画的画灯，卖的特别好。肯定是他爹让他来的，跟我说让我给他家画花灯。没想到，我还这么有用啊，我也是能赚钱养活自己的，我还是很牛掰的对不对。我以前怎么没想到，我可以卖画的，说不好随随便便画上几幅就能卖上大价钱，我也不用为了几两银子去求人啊。原来我还是很有用的，不是个一无是处的人。”
自夸自擂把自己吹上了天，顾凌白笑而不语，就听她一个人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听到她说到高兴时，还会加上几句。
“你画的是很好。”
“怎么会是个一无是处的人。”
“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
“赚钱是男人的事，姑娘家赚什么钱。”
第29章
很快，走进府，走回到顾凌白院子里。
顾影正在寻林娇娇，公子特别交待过，要看紧她，别让她乱跑。怎么转个身的功夫就找不到人了？
忽见顾凌白牵着林娇娇的手走来，悬着的心放下，上前喊道：“公子。”
谁知，他家公子一双眼晴都在林娇娇身上，眼角的余光都不给他。
顾影侧身不声不响跟在他们身后。
听得林娇娇问道：“顾凌白，你怎么把院子里的花都给砍了？”
顾凌白淡然道：“长虫子了，全砍掉才能长得更好。”
林娇娇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发疯了。”
顾凌白：“我怎么会干这种蠢事？别想太多，真是长虫子了。”
顾影：呵呵，什么长虫子。早上起来就看见公子一身黑气对着花草乱砍，就跟当初给林姑娘报仇，砍山贼一样，下手又狠又准。还是他细心照料的花草，每年等着开花结果，到最后还是当了公子的出气桶。
不怕公子不宠人，就怕公子发脾气，万一心情不岔，砍了乔乔姑娘怎么办？
他看见乔乔姑娘才劝她不要惹公子生气，这会他得看着，要是公子不高兴，他还能替她求情。
走着，走着，就跟着两人走到屋门口。
顾凌白侧身扶林娇娇跨门槛，顾影的衣襟落入眼角，皱眉问：“你怎么还在这？”
顾影看看林娇娇，欲言又止，扭头要走人，最后又转过身道：“公子，我有话跟你说。”
顾凌白把手上的盒子递给林娇娇：“去房里等我。”
林娇娇有吃的，其它事也不去多想，捧着盒子进屋。
顾影跟在顾凌白身后走到院门外，顾凌白见他神色郑重，像是有大事，关上院门道：“说吧。”
顾影想了会道：“公子，您对乔乔姑娘是什么意思？”
顾凌白道：“没什么意思。”
顾影道：“乔乔姑娘和林姑娘就声音像，其它一点也不像。您不会真把她当成林姑娘了吧？”
顾凌白反问：“不像吗？”明明一模一样啊。
顾影不敢直视顾凌白，偷偷瞅他，小声道：“一点也不像，林姑娘那么漂亮，乔乔长的算不上漂亮。”
顾凌白道：“我看是一模一样。”
顾影心道：是你眼瞎了。
他当然不敢这么说，而是旁敲侧击道：“公子，乔乔姑娘其实很单纯的。”
顾凌白：“嗯。”
顾影道：“乔乔姑娘很讨人喜欢。”
顾凌白：“嗯。”
顾影：“乔乔姑娘很可爱的。”
顾凌白：嗯？
别人夸你媳妇一句，自个的媳妇当然好。夸你媳妇两句，还是媳妇好。
第三句，就不对了。
莫不是对自个的媳妇有意思？
顾凌白现在看谁，都有那么点要跟自己抢人的感觉，包括顾影。
顾凌白冷声外加几分阴阳怪气道：“顾影，本王没看出来，你对乔乔还挺上心的。”
顾影是个孤儿，姓什么他早就忘记，打小就跟着顾凌白，他十六岁那年，顾凌白给了他‘顾’姓。
两人可以说是一起长大，他自认为没有谁比他更了解顾凌白。
自从林姑娘死后，公子性情大变，平日里看不大出来有何不同，拿起剑来能把人砍成十几块，不带眨眼的。
但阴阳怪气这种口气从来没有过。
顾影也没多想，实话实说：“公子啊，乔乔姑娘是个真真好的姑娘。你真觉得她像林姑娘，像就像。可她毕竟不是林姑娘对不对？永远也替代不了林姑娘，你不能为了一已私欲，就把她留在身边。等你厌烦她的时候就跟扔抹布一样把她扔掉。”
劝解人的话，顾凌白越听越不对味，好像什么都是他的错。
顾凌白冷声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顾影从几天前，见顾凌白在树下围着林娇娇时就憋着口气，只差没憋出内伤。
这会，真的是忍不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咬牙道：“公子，你知道乔乔姑娘有多喜欢你吗？藏在书房外偷偷瞧你。林姑娘以前喜欢的花灯坏了，她看着你不高兴，求着别人去修。别人把她当傻瓜一样戏弄，她一点也不在意。我随便跟她说一句，她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你用命拼来的，她都信。你把她当什么了？当成林姑娘的替身。我都替她不值，公子你不配，就算你把林姑娘的东西都给他，你也不配。”
顾凌白喃喃道：“原来她这么喜欢我的。”
顾影见他神色黯然，不知是想到林姑娘，还是在为乔乔姑娘不值。
顾影叹了口气道：“公子，你现在知道了，以后遇到事就别为难乔乔姑娘，她真的是个好姑娘。”
顾凌白道：“不为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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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娇娇在房里等顾凌白，吃完了盒子里的酥饼，顾凌白还没回来。
有了上两次王瓶儿和沈兰儿的教训，林娇娇怕给顾凌白添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他说让她在房里等他，她就不敢出去，无聊的紧，爬上床睡个回笼觉。
迷迷瞪瞪中听到有人喊她，睁开眼就看见顾凌白坐在床头。
“醒了，该吃饭了。”双眼满是笑意，说不出的温和。
这样的顾凌白，林娇娇最喜欢，下床跟着他去偏厅吃饭。
饭桌上顾凌白不停往林娇娇碗里夹菜，看着她碗里的饭菜一点点少去，笑道：“乔乔，在家里也这么能吃的？”
林娇娇从饭碗里夹起根青菜喂到嘴里后道：“嗯，能吃两大碗。”
顾凌白：“平时在家里吃些什么？”
林娇娇：“什么都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
顾凌白：“乔乔家里应该是家财万贯。”
她五师兄是有钱的，她师父也是有钱的。
“差不多，有多少钱我也不清楚，像你这王府，随随便便能买十个。”
顾凌白一愣，本来想套她话的，怎么听起来像是在说自己穷？
没等他问下一句，林娇娇自顾自道：“我不会因为你比我穷，就不跟你做朋友的。”
顾凌白哭笑不得，柔声问：“你哥哥姐姐们都做些什么啊？再有钱也比不过皇上对吧。”
林娇娇歪起头道：“我大哥这人比较神秘，平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看着温温和和的，对我说的最多的就：谁要是欺负你，跟我说，灭了他全家。我二姐这人，武功高强，能做到杀人于百步之外。我三姐这人，最擅长的就是迷惑男人，她跟我说世上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我四哥，天生神力，力大无穷，就是特别能吃。我五哥，最会赚钱啦。我六姐是个大夫，医术应该和赵大夫不相上下。”
顾凌白：“你爹了？”
林娇娇：“我爹啊……”
她师父好像没有特别显著的特征，若说有的话，就是长的有些阴柔，有时会像个女人，没有顾凌白这么阳刚，也没他长的好看。
等等！
林娇娇扭过头直视顾凌白：“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凌白笑得温和又无害：“没什么，就想多了解了解你，等送你回去的时候也有所准备。这样见到他们不至于很丢脸。”
林娇娇松了口气，还以为他知道了什么，要对她师兄姐们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