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怎么不见了?!程当家的一直和我们一起啊,可是你不是负责护着主子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玉竹心急如焚,语气不免有点急,方才她起夜,觉得外头有动静,便出去看看。就看到外头来了一群身份不明的黑衣人,他们一上来就目标明确地往这边来。
见侍卫和他们交缠打斗,自己本要和程当家一道入里头护着主子的,但是对方来势汹汹,后来又不知怎么冒出了浓雾。紧接着还没进屋,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是如今醒来,主子却不见了!负责留下来护卫的暗卫都脸色难看,想到贵妃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要面临的惩罚,冷汗直冒。不过……他们的暗卫统领好像也不见了?
“二位莫要争吵,当务之急是快些找到贵妃娘娘,并将此事告知皇上,让皇上加派人手,来寻娘娘才是。”程云脸上带着忧虑,可显然要比她们镇定得多。他的提议让玉竹和琼枝又找到了主心骨,不过要飞鸽传书的时候,她们迟疑着没动,看了程云一眼。
程云像是才发觉自己的身份不适合留着,方告歉离开。等他走了,两人便召来了飞鸽,把字条系上,送出去。
“但愿主子一定要无事。”玉竹担忧得在屋里直转圈,嘴里念叨祈祷着。
“我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玉竹,你回边关去问问莫神医还有凌将军可有办法;我快马加鞭赶到景城,去联系安排到各处的人,或许会有消息也不一定。”镇定下来的琼枝很快想起了她以前为主子办的事,灵机一动便有了主意。
“一人去联系统领,一人速回京中禀明皇上,两人留守看着程云;余下几人分头跟着她二人,有消息随时回报。”暗卫这边也有了接下来的打算,话音一落,几道黑影便四散离去。
*
“唔……”好痛,好饿,顾菀迷糊中,揉了揉自己肿痛的颈部,又抚了下肚子;好一会儿,才挣扎着坐起身。等她看情眼前的景象,顿时吃了一惊。
这里不是程当家的船上。屋内摆设明显不是大魏朝的,倒是颇有几分她在现代的时候,去西南玩见过的感觉。
发现自己没有被绑住,她活动了一下手脚,试着起身,想出去看看这里到底是哪。可是她尝试了几次,也没能起身下地。浑身像是被抽掉了筋似的,无力瘫软,压根没有办法支撑着起来。小腹有微微的痛楚传来,与胎动不太一样的痛让她有点害怕。
“吱呀”一声,有个白胡子老头怪声怪气地推门走了进来:“哟,醒得还蛮快的,比老施鬼说的要早半个时辰。看起来精神还挺好,哼。”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顾菀内心有些不安,可还是努力表现出镇定的样子问道。这里处处都透着诡异,她被褥下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冒出湿意。
“你不要打什么心思了,把安胎药喝了。乖乖在这呆着,我老怪还能保你和你腹中那娃娃无事,要是不听话……可就别怪老怪我下狠手了。”白胡子老头冷声威胁了一通,把手中的药和食盒往床榻边的案几一放,也不管她能不能吃,转身就关上门出去了。
肚子确实饿了,宝宝估计也饿了,在她腹中翻了一下身;顾菀安抚地摸摸小腹,看向那食盒和药,犹豫挣扎了片刻,终是颤抖着手,强撑着吃了东西,又喝了药。然后偷偷从空间里倒了点灵泉出来用下。
不能确定附近没有人监视自己之前,她不敢贸然地躲进空间,唯有如此,以求安心。
还好,把她抓来的人应该拿她有别的用处,并没有害她的意思;不过想到自己身边有暗卫还被抓了,想必动手的人手段不简单。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霍昱知道了消息没有,会不会害他紧张之下出事。
*
熙承帝知道消息的时候,正在听下边的人禀报此次暴、乱的情况;听到顾菀被掳走,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当即捏碎了手中的茶盏,猛地站起身。
“臣下以为……皇上!”滔滔不绝地说着提议的朝臣被他这举动惊了一跳,连自己说了什么都忘了。
“此事容后再议!”熙承帝甩下一句话,大步朝外走去,就想离开去寻人。不过出了殿,却还是被冷赫几人拦下了:
“皇上三思!”“眼下国事为重,皇上应该明白。万不能重蹈先皇之覆辙!”
“让开!”熙承帝身上冷气愈盛,寒眸盯着他们,好似再不让道他就会下令杀了他们。
僵持半晌,他还是没有真的下令;只是颓然地走到殿内,挥手让他们都退下。许久,他沉着脸,召来暗卫等人,于他登基后第一次下了死令。
只等三日,三日将此间事了;三日后若再无消息,熙承帝想着,握着的拳头青筋暴起,他就要自己去会一会那些狗胆包天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啦啦啦”还有13675862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哒(づ ̄ 3 ̄)づ
又牙痛,好难受,果然不能熬夜;
小天使们也要早睡,照顾好身体,白天再看更新好了(*^__^*)
第44章 乱续
*
寂静的夜色中,关外的一间破旧不堪的庙宇中,忽然响起了说话声。
“程当家果然好手段,这是我们约定的剩下那五万白银和程河谷的地契。您收好,人我们可就带走了!”说话之人是个脸上横着一道刀疤的汉子,眼神看着有些凶恶;他说着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向身边的两人递了个眼色。三人站起身走向草席上的女子,刚有所动作,身后又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慢着!”
刀疤汉子听见声音转回头,掂了掂手里的大刀,扭了扭脖子,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出声阻拦之人:“白老怪,你这是什么意思?道上的规矩,出尔反尔可是要断臂惩戒的!”他的声音暗含杀气,握着刀柄的手现出道道青筋。
“诸位兄弟不必着急,我们并无违约之意。”坐在一边,与眼下情景显得格格不入的病弱男子唇色微白地笑了笑,朗声道,“只是在下有个更好的提议,不知道刀兄弟有没有兴趣?”
刀疤汉子三人狐疑地看了看他,又凑到一边低声嘀咕了一番,最终似乎是达成了一致意见;其中一人瞄了地上躺着的人一眼,飞快地跑了出去。
刀疤汉子对着身体看着不大好的年轻男子抱拳道:“程当家的提议是什么?请直说,我等还需禀报了主上才能回话。”
程云仍旧虚弱地浅笑,示意他靠近些;刀疤汉子不满地上前两步,听其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若要万无一失,只有你们几个人总归是不够的,不如就继续交给我们来安排。绝对保证将人妥当送到你们说的地方,不会有任何消息泄露。”
刀疤汉子迟疑了一阵,直到原先跑出去那人赶了回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才略显勉强地答应了:“既然程当家的如此有心,那就麻烦费心了。只是希望程当家的能够言而有信,莫要辜负了我们主上的信任。三月后,铭城四月,不见人,程家往后就不必再外出游商了!”
见自己的威吓未能让那张温文尔雅的笑脸有丝毫变化,他心底杀意又涌了上来;冷哼一声,方带着人离开。
“白老前辈,多谢您又帮了我一把。”送走了凶神恶煞的一群人,程云笑意和煦地对着先时出声阻拦的白胡子老头这般道。
“不用谢我,要不是我欠着你们程河谷的人情,这一趟浑水,我白老怪无论如何也不会蹚。”白胡子老头怪腔怪调道,扫了眼席子上躺着的女子,眼神有点复杂,“这女娃还有孕在身,要是出事可是大冤孽,我白老怪可半分都不想沾惹。”
程云的笑意减淡,猛地咳嗽了几声,脸色愈发苍白:“施鬼先生下手有分寸,不会让她出事的。”我也不会真的伤害她的。最后这句他说得很小声,但是白胡子老头还是听到了,瞥了他一眼,神色愈发奇怪;嘴上依旧不饶人:
“老施鬼那家伙会听你的话?他下手有分寸?那这世上就没有没分寸的人了!要不是我白老怪……那女娃娃估计这会就已经一尸两命了!”
顾菀刚刚稍微恢复点意识,就听见了这句话;登时吓得睁开了眼。尚未完全清醒又惊恐之下,她第一反应就是挣扎着起身向后躲去,手不忘护着肚子。
“别躲了。你后边可就是老施鬼和他养的宝贝了!”白胡子老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
耳边有细微的嘶嘶声响起,顾菀忽然觉得身周有点发凉,强忍着没有惊叫出声,她往前挪动了好一会,才敢转回头去看。
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绿幽幽的冷瞳,她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跌倒在地,脸色惨白。是蛇,真的是蛇!
顾菀从记事起,最怕的就是蛇了。这会儿猛然见到这么大的一条蛇,还离得这么近,吓得心都几乎停止了跳动。她护着肚子往后挪动,想尽量离它远一些。
“呵。”那阴着脸一直站在旁边,身着黑衣动也不动如鬼魅般的老人看着她害怕失措的模样,像是觉得很有意思似的发出了轻笑声。而后摸了摸那条吓得顾菀失色的大蛇,自言自语道:“乖孩子,看来你还挺喜欢她的味道,要不要爹把她弄来给你当食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