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整日在军营里操练,我在这府上除了媚儿,便找个能聊天的人都没有了,知道娘娘今日回南诏,晚间会经过西楚,便叫了媚儿到栈道上去等您,拉您过来聊天解闷,顺道让娘娘在府上歇歇脚,旁的目的便没有了。”她不温不火地说着。
“你知道我回南诏的目的?”虞七七微微敛眉,不在拐弯抹角。
唐易漪抬起眼眸,“大皇子的丧期刚过,娘娘便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南诏,目的不是很明显吗?我猜想,大皇子的薨逝跟您在南诏的族人脱不了干系吧?”
“你很聪明。当初若是跟在皇上身边的人是你,恐怕如今便没有我什么事了。”
虞七七看着她,话里是敬佩的意味,可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娘娘见笑了。这些不过都是漪儿的臆测而已,若真是这样,娘娘该提防的可不是您在南诏的族人,而是您的枕边人。”她再一次压低了嗓音。
虞七七勾起手指头,慢慢转动手里的茶盏,“南宫琰?”
唐易漪打了一声哈欠,望一眼外面的天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缓缓说着,“娘娘,时候不早了,漪儿乏了先回去歇息,一会我会叫人带您去厢房歇息,漪儿失陪。”
她起身微微福身,便真退了下去。
虞七七凝着她离去的身影,她果真是回去歇息了。过了一会,她身边的丫鬟媚儿走到虞七七身旁,倾身说道:“娘娘,奴婢带您下去歇息。”
“那你在前面带路。”
阿笺将虞七七扶起来,在一旁厉声说道。
媚儿颔首,便提着夜灯在前面走,从水榭绕过一条小道,便到了一处庭院中,庭院中灯火通明,屋子也很大,瞧着这唐易漪是费了功夫的。
“洗浴用的水和物品也替娘娘备好了,若是有什么事,娘娘尽可使唤候在庭院外面的那两个丫鬟。”
媚儿一一禀告后,便退了下去。
阿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可疑,才伺候虞七七洗浴,她替虞七七捏了捏肩膀,让她身上的疲惫散去了一些,“公主,您说这唐易漪是什么意思?”她们二人在水榭里说的那番话,阿笺都听到了,这话不是她有意要偷听,只是她是习武之人,这耳力本来就比一般人要胜上一筹。
“兴许,是为了挑拨我和南宫琰之间的关系?”说这话的时候,她也略带迟疑,只是,好像这个不是她的最终目的,可除了这个,她想不到旁的理由。
“您是说,她心里记恨皇上,所以才挑拨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阿笺拿着毛巾,慢慢给她的擦拭身子。
她敛紧眸光,“我也不甚清楚,她说的那些话,明里暗里都在提醒我要提防南宫琰。”
这下,阿笺也弄不明白了,自从南宫琰回到宫里后,待虞七七一向都很好,什么都依她,跟以前相比,确实是温柔体贴了不少,若他做的这些不是真的,她说什么都不信。
况且,此次大皇子一案水落石出的事,南宫琰知道跟虞正言有关,并未插手太多,也为了虞七七族人的声誉着想,将消息封锁得死死的,已算是仁至义尽,让她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娘娘,依奴婢看,您还是别搭理她,她没爬上皇上的床,心里定是记恨着您呢,怎会好心好意真的会为了您着想什么。”
阿笺一边说着,一边替她穿上薄衫。
“嗯。”
虞七七轻轻应了声,可眸光里,却划过一阵慌意,她说不清楚其中的感觉。
兴许是在水榭里就放下了戒备,加上舟车劳顿,虞七七这一觉睡得倒是极好,第二日,丫鬟们给她送来早膳,她用完后,便继续要赶路回南诏。
唐易漪将她送到了将军府外面,在送她上马车前还嘱咐了她一声,“娘娘记得小心。”
她抬头,对着她笑,笑意轻柔,眉眼含笑。
虞七七微微点头,将她脸上的笑意尽收眼底。她没来由的,握了握衣袖。
看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远,唐易漪转过身子,勾起唇角,眸底漾开一抹兴味。在她嫁来西楚的这段日子可没闲着,她在西楚里,还有些势力,西楚皇室的根不是那么容易被南宫琰拔起的。
媚儿走到她面前,轻声问,“公主,她能听进去您的话吗?”就连媚儿,以前西楚皇室里的旧人。
“听不听得进,可由不得她了。”但凡是听了她昨日那一番话,虞七七就不免会在心底对南宫琰种下一根刺。
而且,她可不是胡说。
她的话,虞七七确实听进去了,尤其是那句“提防枕边人”。
从西楚行了半日左右的路程,便回到了南诏,她那几个哥哥们听说她要回来,都到宫门外去迎她,唯独少了虞正言。
她朝虞正廷几个人勾起嘴角,和他们一同往皇宫里走去,南宫轩的事他们也听说了,此番见到虞七七眉开眼笑的样子,谁也不敢轻易提起她大皇子薨逝的事。
进了自己的那处寝宫,她才开口问道:“五哥?怎么都没见他?”
虞正廷让她先坐下,尔后才回道:“正言他在父皇的御书房里,最近朝务繁忙,可有的他忙的,估计他要晚些才能来看七妹妹。”
“是啊,七妹妹你先歇歇脚。”虞正忻也开口了。
“那好,我有些乏了,几位哥哥们先回去,待我歇息够了,再去找你们一同去看望阿娘。”
她的脸上,确实现了一丝疲意。
闻言,他们也就不在叨扰她,一一走了出去。
待他们走远后,虞七七才开口对阿笺说道:“你去我五哥哥的寝殿那里候着,一见到他,就带他来见我,莫要声张出去。”
“是。”
阿笺明白她的意思,退了出去。
她坐在桌沿边上,转动着杯盏的手微微颤抖,一想到这件事真是虞正言干的,她就抑制不住心底翻江倒海的怒意,他们可是骨肉相连的至亲关系。
阿笺在虞正言那里站了半宿,一直到深夜,才看到他的身影,见到阿笺,他脸上的神情还凝固了一下,“阿笺,你不留在七妹妹那里照顾她,跑到我这来做什么?”
他的脸上,流露出对虞七七的关怀来。
“五皇子,公主特地叫奴婢在这候您回来,请您到她那里一叙。”阿笺走上前,步伐沉稳,目光凌厉。
“这都深夜了,有什么话不能明日再说,明日我还要跟父皇去上朝,这会没工夫去跟她叙旧,你让她也早些休息,不要将身子熬坏了。”他好言相劝,推脱着。
“公主说了,今夜若是见不到五皇子,便亲自到这来候着您。”阿笺的话里,不再透露出客气的意味。
“她这不是胡闹吗?!”虞正言冷斥。
“五皇子还是去一趟。”阿笺朝他倾身,将身子挪开,给他让出一条道。
“真是拿她没办法。”他无奈地摇头,十分不情愿地走在前面。若是他不去,只怕阿笺也会绑着他去。
“五哥来了。”
虞七七的寝宫里,还明亮得很,四周都点上了烛火,她的桌上,连虞正言的那杯茶都备好了。
“七妹妹,什么事这么着急要见我啊,我明日还要跟父皇上早朝,可不能待得太久。”
他一边朝她走去,一边掩饰心底的慌意。
“放心吧,只要我问的问题五哥哥都知无不言,很快就能回去。”她站起身子映着他。
“你问吧。”虞正言在她面前坐下,饮下桌上的茶水。
“五哥,你就不怕我在这茶水里投了毒?”虞七七没坐下,倾下身子,遮去他眼前的大半光线。
虞正言立时皱起眉头,脸上划过一阵诧异,“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将你毒害,一命抵一命的意思。”她的那双眸子,紧紧盯着他,声音阴沉,透着瘆人的气息。
虞正言噗呲一声笑出来,打趣她一句,“七妹妹,你就别开玩笑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我真在你刚才喝下的那杯茶里透了毒,你活不过这三日。”虞七七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一脸的阴沉。
“你,你当真敢这么对你的亲哥哥?”他的眸子微微眯起,透出一抹危险的气息。
“我说了,你害死我的孩子,一命抵一命。”她风淡云轻地说着。
虞正言的眸光冷了下去,危险的眸光不曾从她身上挪开过,“若斯你叫我过来便是说这些无端指责的话,我便回去了。”
他起身就要离开,却被虞七七叫停,“张公公什么都招你,你将那些混了麝香的沉香交到他手里,还给了他五千两银票,让他在我快要临盆的那几日,放入我的香炉中,可有这回事?!”
她再也忍不住心间上的怒火,朝他吼道。
虞正言背对着她,身子一僵,却矢口否认,“没有。”回应她的,只有这短短的两个字。
她慢慢走到他面前,双手扯住他的衣袖看,低声问他,“五哥,难道七七待你不好吗?你为何要害我的孩子?轩儿他有什么错?”
“我说了,我没有,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虞正言叹了一声气,抬起头看向她,话里透着无奈。
虞七七定定看着她,眼中滑下两道泪痕,从袖中拿出那包他交到张公公手里的沉香,摊开到他面前,“这麝香只有我们南诏皇室才有,那段时日去了燕京皇宫里的,便只有你一个皇室中人,你还敢否认说这件事你没有做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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