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相与一来白倾就要走,我眼睛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兄弟二人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想坐下来交谈的意思,我只好也站起身,送白倾到宫门口。
“回去吧。”
“嗯。”
白倾走后,我才转身回留离宫。
白倾负手走在宫道上,两边是高高的朱墙,他似不经意地问了那个很会做点心的宫女一句:“也送去给吴姑娘了么?”
宫女一点头:“送了。”又微笑说:“吴姑娘看起来很喜欢,两只手抓着吃,吃得很香甜呢!”
白倾脸上出现难以言语的柔情。
宫女瞥见主子的神色,忍不住多嘴:“主子,奴婢这辈子都没瞧过这么美的人儿,这吴姑娘怕是仙女下凡的吧。”
白倾一笑:“你每天给小公主做一份,也给吴姑娘做一份送去。”
“是。”
“还有,”白倾的眸光似暗了暗,声音也蓦然低了下去,但字字清晰地传入那个宫女的耳朵内:“你每天去给公主送点心,都要确认公主都会吃下去。”
“是,奴婢谨记。”
主仆二人渐渐走远了。
内室里只剩我和白相与,而我相信小梦和小明子绝不会再进来。
白相与进来没先跟我说几句话,而是看着那碟白倾送来的点心。
于是我问:“要吃吗?好吃的。”
白相与收回目光,他就站立我身侧,伸手轻轻抚摸我的脸庞,我依恋地把脑袋挨着他的身体,鼻子嗅了嗅,问:“今晚你喝酒了?”
“嗯。”
“还喝了不少?”
“你不喜欢?”
“酒虽然是个好东西,但最好不要贪杯。”
“嗯,冷冷说的对。”白相与握住我抓着他长发玩的手,捏了捏,然后探起了我的脉象。
片刻,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亲,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我问:“你也会看病?”
“略懂。”
“哦,那我身体怎么样?有什么毛病不?”
“很健康。”
“当然,从小我就很少生病。”
白相与轻轻一笑:“对,这就是你习武得到的最大好处。”
跟他在一起的时光总可以让我忘记别的一切,只觉得幸福。甚至有时候会担忧这种幸福是否可以长久。
我随口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打败你。”
他拉起我手放在他心脏的位置,柔柔地说:“你随时可以达成你的愿望。”
“哦?”
“冷冷,”他叹息着说:“你早该明了,我对你早已没了招架的余地。”
我在想,我是否该主动吻他一次?
然我只是依偎他怀里,与他温存。
内室里静悄悄的。
我安心地合上眼睛,不知过去了多久,快要睡着了。
身体好像慢慢浮起来,又在空中移动着,是白相与把我抱回了寝室。
他把我抱进床上,盖好被子,坐在床边。
我握住他的手,眼仍闭着,呢喃说:“等我睡着你再走。”
“好。”他的声音轻柔地像在施催眠术:“到梦里去吧,不要想太多,无论你想做什么,都有我。”
“嗯……”
就在我将要坠入梦里,寝室的门却被人拍响了。
“主子。”
却是羽花的声音。
“主子,人已经来到云锦城了。”
羽花的声音虽然刻意压得很小,但带了点急切的情绪。
“知道了。”
白相与仍坐我床边,我睁开眼睛说:“你有事就回去吧。”
他俯下身,优美的唇亲的是我的眼睛,我不由重新合上眼。
“无妨,我想看你睡觉时的样子。”
☆、我有何本事与他争
第二天早上起来, 从衣柜找衣服穿, 各种颜色, 各种样式,随便抽了件素净的出来。
“小公主, 你起来了吗?”小梦在外头敲门问。
我边系衣带边去给她开门。
小梦端着盛了清水的盆子, 见我自己在穿衣服, 有点委屈:“小公主,你又自己动手了。”
我无所谓地对她笑笑, 拿漱口水漱口, 再洗把脸。
被我打开的衣柜还敞着, 小梦过去整理被我弄乱的衣柜, 边说:“小公主,小梦刚给你做好一套宫服了, 空闲时您拿来试试, 有哪里不合身的小梦再改改。”
“嗯。”
小梦忽然回头,看了看我全身, 说:“小公主,您现在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该穿颜色鲜艳点的衣裳,这样心情也会好很多的。”
我愣了愣, 问:“难道我平时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小梦眨巴眨巴眼睛:“您就是笑的时候, 我们也感觉不到您有多开心。”
“是么?”
小梦又说:“但也有好一点的时候。”
“什么时候?”
她古灵精怪地一笑:“就是和七皇子在一起的时候啊!”
说完这句,好像怕我责怪她,马上端了盆子逃出去。
我正用早膳, 吴净来了。
她还是那么风采动人,无论见了几次,总还能教人移不开眼珠子。
她左右望望我那空空旷旷的大殿,有点奇怪,问:“怎么你这里才两个人呢?别的宫我瞧见好像都是一群一群人的。”
我笑问她:“吃了没有?”
“吃了。”
小明子忙给吴净仙女让座。
吴净坐下,打量我们的早膳:玉田红稻粥,牛骨髓茶汤,油酥烧饼、白马蹄、清油饼、焦圈,清真的炸馓子,素什锦,卤鹅肝。
吴净咂咂嘴:“你这里吃的比白相与那里好呀。”
我说:“是吗?”我这留离宫原来还有比得过别的宫的时候,“你们吃的什么?”
吴净边吃,边撇撇嘴说:“我哪知道白相与宫里头做的是些什么玩意儿,清淡的要死,亏他俩吃得下去,干脆去吃花花草草,喝喝露水算了,简直比我在雪山上还不如。”然后说:“明天我来跟你们一起吃吧,让他俩吃去。”
“好啊。”
吃完早膳后,拭了手,我拉她去庭子晒太阳。
我问:“苏由信呢?”
吴净马上变得不高兴:“我还没起床呢他就一个人跑出宫了!”
我说:“兴许是有什么急事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
吴净不以为然:“有什么天大的事连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啊?”
我笑笑。
吴净接着说:“对了,白相与昨晚一整晚没回清风宫,你说他二人是不是在一起的?”
我忆起羽花昨夜来时说的一句“人已经来到云锦城”,莫非与这有关?
我说:“昨晚他从我这里走后,我也不太清楚他没有回去。”
“哦哦,算了,不管他们。”
吴净忽然叹道:“白相与、白倾,啧啧,这两个人长得实在太像了,肯定经常有人认错吧。”
我笑笑,“以前有,现在少一些了。”
吴净笑着摇摇头。
我问:“怎么了?”
吴净:“俩兄弟,可惜了。”
我问:“什么意思?”
“貌合神离。”吴净瞧我一眼,“莫非你一点没感觉出来?”
我的心一下子往下沉,说:“即使是亲兄弟,也不可能事事坦诚相见的,但血浓于水,没什么解不开的。”
吴净说:“依我看解不了。”
我突然对她气恼,“你在皇宫时间并不常,怎就会很懂?”
说完我马上知觉,难道我在宫里的时间就很长吗?小时候出宫拜师学武,过了八年才回来,住个十天半月又走,我怎又会比吴净更多的知道他们兄弟是如何相处的。
长大后第一次面对父皇、那一大群兄弟姐妹,真是陌生至极。
我想到那死去的白以莫,现在皇宫中的人都快忘他了吧?即使他曾经是个尊贵的皇子。心情不由烦乱起来。
吴净拍拍我肩膀:“你别生气,我随口说两句,不过让你留意一下,也许你能做些什么,免得将来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我闷声向她道歉:“对不起。”
她捏捏我脸。
吴净在我这留了一上午,中午时临春宫的太监来请我用午膳,我问吴净跟不跟我去,因为我知道白倾准备的饭菜一定不会差。但吴净摆手拒绝,说要回清风宫看看苏由信到底回来没有。
我便和她分别。一个人到临春宫,白倾已备好丰盛的午膳等我。入了座,我和白倾相敬一杯酒,又放下酒杯,开始边吃边聊,白倾不时夹菜与我。
白倾问:“今日早上做了什么?”
我回他:“和我朋友一起。”
“吴净?”白倾问。
“嗯。”
白倾又问:“那个大夫呢?”
白倾问的应该是苏由信,我说:“他不在,出宫了。”
白倾问:“他们认识很久了么?”
我说:“我没认识他们之前,他们就已经认识了。”
“是么。”白倾的声音忽然低下来。
我筷子去夹一颗青豆,不经意地说:“五哥和相与是双生子,可说是天赐的缘分。”
白倾眼眸低垂,似没什么反应。
我又说:“这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缘分。”
“咔”的碎裂声。
声音不大,我却不禁噤声,连呼吸也暂时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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