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见见血了。有一笔帐,该找人清算了。
林越头也不回地走了。
古曼凝泪痴痴看着他孤独而冷傲的背影远去。他许给她的这微薄的希望,支撑了她后半生所有的凄凉。
☆、白相与的快乐
古曼来过以后, 这段时间我收起散漫安乐的心态, 一天大部分时间待房间内, 修炼内功。我可不愿做个需要被保护的人。而且不得不承认,天天沉浸风花雪月的情爱中, 我的心志不知不觉中柔软了许多。白相与喜欢我的柔软, 可我意识深处, 其实不太情愿做个太过于柔软的女子。毕竟世事难测,再安乐无忧的生活, 也有可能有一天迎来狂风暴雨的打击。或许我的温驯取悦了白相与的心, 但始终保持坚强自立的心态, 才能让我最大可能的, 不活成我娘的样子。
一个人的意志是否足够坚强建立在她的力量是否足够强大之上。一个力量强大的人,意志也是无坚不摧的。
夜很深了。我的屋子内针落可闻。
我盘腿坐床上, 双目紧闭, 眉头越皱越深,额头汗水已涔涔而出。最后我来不及平息、归复体内乱窜的真气, 倏然张开眼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床被上,形成了一朵血花。
我身体倒床上, 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 我缓缓睁开眼睛,体内一阵火热,一阵冰冷, 胸口似被人抓手心里肆意蹂、躏般的疼痛。
“啊……”
我疼得哼了几声,手捂胸口,颤颤巍巍地下床。打开门,走出去。
我脚步踉跄,身体摇晃地走在山庄里,意识已经恍惚沉重,眼睛看不清眼前的路。脚踩进花丛中,手找不到支撑身体的地方。突然前面出现一个人,我张张嘴发不出声音,也看不清楚那人的样子。身子往花丛里一栽,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是在苏由信的药庐里。
“醒了?”苏由信正提起一个药炉往碗里倒药,“还记得你发生什么事吗?”
我脑子仍然糊里糊涂的,愣愣说:“我昨晚好像练功不小心走火入魔了。”
“对。”
“然后我出房间想来找你看看。”
“你怎么来的?”
我说:“走来的。”
“你只走到半路。”
“哦,还有一半路,我是怎么来的?”我问。
“是白相与抱你过来的,然后他给你运功调息,再然后把你放我这里,免得身体再出现什么状况。”
“哦。”我说。
他递给我一碗药。我喝了一口,皱眉头,然后憋着一口气全喝下去,无奈问:“为什么你们大夫开的药,一个赛一个苦?”
苏由信笑了笑,“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而谎言最是能够打动人心,古往今来,不都是这样吗?我这里倒新制了一瓶毒、药,像蜜一样甜,你想尝尝吗?”
说着苏由信随手从桌上那些瓶瓶罐罐里,拿了个粉瓶子递给我。
我打开闻闻,果然气味香甜如蜜,液体浓稠、澄黄。
我问:“这是剧毒?”
“嗯。”
我又问:“喝下去的人会很痛苦地死去吗?”
苏由信说:“不会,会死得很安详,就像做了个甜蜜的梦,人痴醉梦境中,不愿清醒过来,在梦中死去。”
我忍不住好奇问:“这毒、药有多厉害?”
苏由信淡淡说道:“喝下去的人,脑子里在做一个甜美无双的梦境时,他的五脏六腑正被迅速摧残殆尽,只是他的脑神经麻痹了,所以感觉不到任何痛苦。”
我笑了:“这就是所谓仁慈的毒、药了吧?死的时候不用承受痛苦,也算一种福分。”
苏由信也笑笑。
我说:“这毒、药叫什么名字?”
“没起名字,就这一瓶,我不打算制做了。”
“为什么?”
苏由信无奈地笑笑:“毒性太霸道,而且味道太甜了,我不该制做得那么甜的。”
我随即明白,笑说:“哦,你是怕吴净哪天来你药庐,一时兴起,又这么甜如蜜的,就把你这毒、药喝光了?”
苏由信不回答,去整理桌上的医书。
我又看了看手里的粉色瓶子,说:“苏由信,这药给我如何?”
“你要来做什么?”
“防防身吧。”我随口一说。
“你要,就拿去。”
“谢了。”我说:“既然这毒、药没起名字,那我起个名字?”
“随便你,反正世上也只有你手中这一瓶了。”
我想了想,说:“那就叫大梦一场怎么样?人生如梦,死前还能做着个好梦离开人世,甚好啊。”
“嗯,可以。”苏由信不以为意地说。
我把这瓶叫大梦一场的剧毒装进了怀里。
白相与走进来,手放我肩膀上,“冷冷。”
我说:“我没事了,才刚喝了一碗汤药。”
我身体动了动,就要下床,不在这里妨碍苏由信忙活他的事情了。
白相与俯下身,我原以为他是想扶我一把。
哪知白相与一下将我横抱起身。
我不由一手揽住他肩膀稳住上身,另一只手就去掐他的胳膊,连忙小声说:“你快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路,哪里就这么脆弱了。”
白相与浅笑不语,偏头看去。苏由信背对着我俩,对我们视若无睹,正在分配着各种各样的药材,不知道他这次又要做什么毒、药或者解药了。突然他也不朝我们这边看一眼,又一个绿色小药瓶抛向我们这里来。
“每次两粒。早晚服下,有助你恢复元气。”
我接住,谢谢也免了,脸埋进白相与胸膛里。
白相与抱着我出了药庐,回到我阁楼,放回我自己的大床上。
“再睡一会么?”白相与问。
我摇头。
“想要什么?”
苏由信煎的那碗药实在苦,嘴巴里现在还苦涩涩的,又有点干,我便说:“想喝杯水。”
白相与便倒了杯水给我。
我喝完,眼睛盯着被子上的花纹,发起了呆来。
“冷冷,你在想什么?”
白相与冷不妨问我,声音轻柔。
我却心头猛然一跳,垂下头,一时几乎不敢抬头去看白相与的眼睛,低声说:“我没想什么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白相与笑了笑:“苏由信讲,你昨晚走火入魔是因为修炼内功时心神不定。”
修炼内功时,最重要的是精神集中,心无旁骛。若心神不宁,引发体内真气乱窜,控制不住自己,轻则心脉受伤,重者走火入魔,甚至武功尽废。
茶杯还捏我手里,白相与手伸过来,我便松开了手。白相与拿走茶杯。
我眼皮垂得更低,闷声细语:“我本来就内功不够深厚,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相与揽住我的肩膀。我顺势依偎进他怀里。
白相与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沉默良久,出声问:“相与,林越到底去哪里了?仲谋心说他已离开那座城市,不知去向了。为什么连你也失去了他的消息?”
白相与说:“他想联系我们的时候,自然就会联系的。”
我抱住他的腰,说:“相与,你去找他回来吧,只有你才能够找得到他了。”
等了一会儿,头顶上方白相与的声音才温柔地响起:“你想他回来?”
我顿了顿,脸贴着他宽阔的的胸膛,小声说:“我总觉得对他有所亏欠,而且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应该多关心关心他,他一个人在外头流荡,不知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静了更长的一段时间后,我听见白相与的笑声,“好,我去找他回来。”
“嗯……”
白相与又叹了叹:“其实最近他的行为我也不太理解……”
我抱他更紧,说:“相与,你是他一辈子的朋友,你要一辈子关心他。”
“嗯。”白相与摸摸我脸,“冷冷也关心他。”
我不答,只抱着他。
屋子里短暂安静下来。
“冷冷。”
“嗯?”
白相与依旧云淡风轻的笑语:“其实有时候我挺幸运,是我先遇见初长成的你,而不是林越。若不是确定你的心意已归属了我,也许当日我就不能放心带你去天门后山见他了。”
我一僵,随即直起上身,用力捶他胸口一拳,瞪大眼睛怒视他,大声说:“你胡说什么!”
白相与应该听出我的怒气了。
可他还是浅浅笑着,目中的情绪却变得有些奇怪,问我:“冷冷,你不记得了?”
我瞪眼说:“我记得什么?”
白相与拉我入怀,我挣扎,最终还是被他牢牢掌控在怀里。
白相与亲亲我的头发,“你那时候年纪尚小,也许忘了。”
我有些不服气:“说的好像你大我很多岁一样,我到底忘记什么了?”
白相与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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