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人已过花甲,精神还是出奇得好,她前半生习惯奔波,如今也能够顺着儿孙的心意无论去哪都行。
阿悦顺势说起好些关于文夫人这几年做的事,不无自叹道:“如果我能比得上阿嬷这一半的康健,也就好了。”
“会越来越好的。”魏昭握住她,“阿悦的意思如何?想这次同我回临安么?”
阿悦迟疑了下,“阿兄行程赶不赶?其实……如果不赶的话我们先在这里多玩几日,最近正是荷花节,还不错。”
虽是临时起意,魏昭实则也做了安排的,匀个五六日陪阿悦再好好玩一趟完全不成问题,便欣然颔首。
于是荷花节接下来的几日,阿悦一改往日低调,十分张扬地出现在了各处场所,还去了一两次宴会,几乎让整个游城的权贵都看清了这对据说是临安来的贵人。
阿悦相貌自不用说,在许多人眼中就是仙子般的人物,现在人家传闻中的夫君真出现了,可怕的是大多数人连嫉妒和攀比的心思都来不及升起,就一个照面被打趴了,根本不敢冒犯。
n bs魏昭心思也有点蔫坏,对上一些公子,还状似不经意道:“夫人给我看过几位的诗作,当真是才华横溢。”
诗作?起初几人一脸懵逼,等意识到写给那位夫人的都是什么内容时,整张脸都白了,结结巴巴道:“不、不敢当,其实……其实也都是写着好玩儿的,徒令夫人一笑而已,并没有别的心思。”
等等,这解释好像更说不清了啊!几人心中惴惴,在这个年纪分明和他们相差无几的郎君面前大气都不敢出,虽然对方一直含着笑意,但在他们心中基本已经和“笑面虎”三个字挂钩了。
阿悦装作什么都不知地在那静静喝茶,端的是柔弱无害的模样,实则暗地都快笑得抽筋了。阿兄真的好坏,他有时候和那些大臣生气时也是没有怒容的,只笑着静看对方,那些大臣都受不了这模样,战战兢兢的几乎要跪在地上,这些年轻郎君哪里受得了啊。
不过这似乎也说明了,不管男子表面多么大方温和,实则都是会在意的。这种不高兴带点孩子气,好像自己的宝贝被别人盯了一眼的不爽,非得吓唬对方一顿才行。
在魏昭刻意为之的举动下,数日后收到这对贵人要回临安的消息时,许多郎君首先生出的不是对美人的不舍,而是大大松了口气。
他们可再也坚持不住了,那位郎君身份尊贵,连家中长辈都对其敬畏有加,他提出要求要看他们作诗词、写文章,他们哪里敢推脱啊。所以这几日来他们都在绞尽脑汁地作诗写文,挑灯夜战,生怕写得对方不满意,才短短几日,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再待下去,怕是他们年纪轻轻就要秃头了啊!
阿悦受到了热情的欢送,可与之相对的,欢送魏昭的呼声却要更多些。她还不知暗地里这人做了什么,只奇道:“阿兄才待了几日,我待了多久,竟还没有你收到的礼物多。”
“这大概便是阿悦常说的人格魅力吧。”
阿悦:……好不要脸。
她忍了忍才没伸手去掐一把一国之君的脸,马车已经启程,在道路上轻微颠簸带来些许摇晃,她转而道:“虽然有些事在信中已经知道了,阿兄还是和我多说说这几年临安的变化吧,尤其是那些人,几年不去想,我差点儿都要忘光了。”
“好。”魏昭自然无不应允,当下和阿悦细细说起临安城如今的局势来。
说起来,如今临安的状况比当初阿悦离开时还要简单了许多,随着魏昭在位的年份越长,能够撼动他地位的因素也越来越少。
如果不是魏昭一带而过说起了那场战事,还提起傅文修,阿悦压根就没想起这个人来。
她怔了一怔,“他怎么了吗?”
“他失踪了。”魏昭顿了会儿接道,“事实上,傅徳三年前还大肆寻找过他,不过只寻了一月,很快就消停了,无人再听说过过他的消息。”
阿悦满脸问号,她是真不知道这事,毕竟没有特别关注过,无人告知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清楚。
“他……不会是?”阿悦欲言又止,未尽之意很明显。
魏昭深深看她,“没有,可以确定的是,傅二一定还好好地活着,不然你以为傅徳怎会那么轻易平静下去。”
那阿悦就琢磨不透傅文修这闹失踪的原因或意义了,她皱起眉头,“他不会又躲在暗地里想做什么吧?会不会对阿兄你有威胁?你派人去查过了吗?”
几个疑问为的都是魏昭,让他忽然莞尔,“这倒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威胁。”
“这人狡诈阴险,阿兄要多提防,不能掉以轻心。”阿悦没忘记傅文修可是重生之人,虽然按照上次他的话来说,这回他对皇位没什么野心,可谁知道这人心思会不会变化呢。
魏昭但笑不语,自登基后他基本就没有再因皇位之事而警惕傅文修,反倒是阿悦……
他低眸看着自己的小皇后、小表妹,她怎么至今也没有自觉。
她才是……让傅文修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他的原因啊。
不过以她素来对傅文修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必定也不是什么都不知晓,只是在其中到底把傅文修想成了什么人,他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想法在脑中一带而过,魏昭转而想到了这一年多来朝臣们最常说的事,皇嗣。
但阿悦即便看起来是长大了,可在魏昭心中也不可能瞬间就成为了能担任母亲的角色,更别说他对子嗣一事早有别的想法。
第93章
阿悦回宫第一件事是奔去浴池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第二件事是召来凤仪宫的宫婢內侍问了个话。她离宫三年, 凤仪宫交给了两个老练的嬷嬷打理, 九英偶尔也会来帮衬。这儿进了些新面孔, 不过亲近些的都还是熟人, 对她的喜好和性格十分熟悉。
“娘娘, 这是各司的账簿, 九英总管说您一回宫就要呈阅。”
粗略翻了遍,阿悦颔首道:“都打理得不错,赏。”
她指着其中一处,“这月未有国宴等大事, 怎么突然采买如此多的舞伶乐伶?”
嬷嬷道:“其实是陛下用来赏给荀使君的, 婢只知他似乎又立下大功, 陛下得知他喜好舞乐,便让舞乐司调|教好一批人再送去荀使君府上。”
荀温?阿悦眉头挑了下,思及魏昭对他的态度, 沉吟片刻就不再追问此事, 放下账簿道:“今后还是按照以前的惯例, 每月呈报一次, 一些事你们斟酌着办, 不出大错即可。”
她管理宫人惯来是比较宽容的, 真敢触犯禁忌的宫人往往也无需她出手, 凤仪宫的管事和九英等人就先一步处置了, 说起来似乎还没有她真正立威的时候。
这也就导致了, 在许多待久的宫人心中, 她还是那个稚嫩柔软的小翁主,尤其是在她缺席宫廷三年的情况下。
并非说他们不尊重服从这位皇后,只是还缺乏一些敬畏罢了。
按照阿悦的意思和她曾经看过的一些本子,她自是想寻个机会威慑一番的,可回头想到魏昭曾说过的话,他似乎并不觉得阿悦要特意去做这种事,只道时日一长自有效果,公正处事、以德服人即可。
阿悦一想也是,后宫简单的环境下,她其实也没有要急于立威的必要,那种方式弊端也不小。在身份上有着天然优势的她,只要能用好几个带头的管事就好,其余小事无需太过操心。
大致熟悉了解了一些事,阿悦入夜后还是没有留宿凤仪宫,被魏昭的人带去了他的寝宫。
宫人也见怪不怪,这两位大婚后只要在一个地儿基本就不会分房睡,更别说分殿,帝后和睦也是他们乐于见到的。
魏昭看上去是刚批好折子,他离开的时日有人打理也不可避免堆积了一些,他放下朱批正闭目养神。
阿悦轻脚走近,抬手帮他按着额头,熟悉的气息让魏昭不必睁眼也知道谁来了,“都处理好了?”
“哪有那么快呀,我又不像阿兄这么厉害。”阿悦娇声道,“只粗略问了遍而已,倒是知道了不少我们陛下的风流韵事。”
风流韵事?魏昭睁眼,从容的目光仿佛在道:“我竟不知自己还有什么风流史。”
知道骗不了他,阿悦俯首亲了人一口,“也没什么,无非是些我不在时有美人投怀送抱、朝臣们想送人入宫一类的事,阿兄曾在信中对我提过,我那时还以为就那几次而已,没想到阿兄如此吃香。”
没错,她宫里的嬷嬷很忠实地把知道的这些事编了个册子,写上年月,一件一件详细记录了上去。
内容太多,阿悦随便看了几眼就顺手带来了,这会儿忍着笑递给魏昭,幽幽道:“原来去岁狩猎,尤将军的女儿还特意潜入了阿兄帷帐,想夜半添香。”
魏昭很平静地翻到那一页,嗯了声,“尤氏女躲在帷帐中差点被侍卫统领一剑刺死,此事关乎一国之君安危,她能轻易藏进帝帐,令人不得不怀疑尤将军的用心,所以我罚他去做了一月的伙夫。”
好笑的并非这话中的内容,而是魏昭解释起来一本正经的神情。要不是阿悦了解他蔫坏的内里,差点就真信了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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