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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白月光[重生] (陈云深)


  萧月白本是笑的欢畅,听见这话,脸上笑影便淡了,她狐疑道“下半年柔姐姐这话,听谁说的”
  萧柔白了她一眼,说道“这可是昨儿,你那博衍哥哥亲自上咱们家,跟老太太谈了半日说好的。等过了年,他便要奏请皇上封王开府,下半年一准过来迎娶你过门。昨儿,他还带了一份厚礼来呢,说了许多甜话,把老太太哄得可高兴了。”
  萧月白听着,便在椅上坐了发怔。
  萧柔看她出神,碰了碰她,问道“怎么了,要当新娘子了,你还不高兴四爷把你放在心坎上,你那未来婆婆是淑妃娘娘,又是你打小叫姨妈的,这过了门谁会给你气受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萧月白静默不语,只轻抚着自己的手腕出神。
  萧柔瞧见她手上换了一副赤金嵌翡翠镯子,不由问道“月儿,你那副明珠手钏呢这金镶翠镯子虽也好看,但不及那个看着顺眼。”
  萧月白依旧没有言语,竟怔了起来。
  陈博衍跟她要手钏,她竟就那么不因不由的给了他,那是她贴身戴的物件儿,怎么竟这么轻易就给了他呢甚而,她还叮嘱他,不许把手钏拆了送女人镶嵌首饰,自己心里说着是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莫名的女人拿了去,但其实呢这心里,还是有些醋劲儿的
  然而,这只是她和陈博衍之间的事情,比起她家族的安危,她至亲的生死,这样的儿女私情她舍不得,也得舍得。
  离了陈博衍,陈博衍并不会怎样,他日后风光发达,位及至尊,那都是他的事了。
  萧月白只想保住自己家人,她一个闺阁小姐,又能做什么呢那虽然是场梦,但梦里的事,也确实正在逐渐上演,谁又敢拿着自己亲人的性命去做赌注萧月白出了会儿神,心里便拿定了主意。
  她向萧柔笑了笑“柔姐姐,这糕你拿去吃罢,我有点事呢。”说着,竟而起身出去了。
  只落下萧柔,莫名其妙。
  萧可为一步三磨蹭,好容易走到荣安堂。
  甄母依旧震怒不已,果然吩咐家奴将萧可为拉到祠堂,就要责打。
  蒋氏哭天抢地,怎么求都没用。
  那鹭儿却站了出来,说道“老太太,这事已出来了,只顾责打二少爷不打紧,但终究于事无补。婢子思量着,还是先将事处置了为上。这都说大太太处事周全,不知道大太太,能有什么好主意,料理了这件事”说着,她抿嘴一笑,日头一耀,显得妩媚妖娆,又带着一丝丝的得意。
  熟料,甄母并未接她的话,她盯着鹭儿,眉头轻拧,嘴角轻扬,冷笑道“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婢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给我跪下掌嘴”
  作者有话要说 陈博衍听说,你想退亲折腾的有效果吗萧月白qaq


第33章
  鹭儿顿时呆了,她从不曾料到,这个老太君竟压根不听她的话。
  她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强行辩解道“老太太,鹭儿说的没有道理么若是鹭儿说的无理,老太太责罚鹭儿,鹭儿无话可说。但如这等以权压人,鹭儿不服”
  一屋子的人,倒为她这胆量诧异不已。
  蒋氏更是白了脸孔,后悔不迭听她的挑唆,来戳出这档子事。如今儿子要挨打,鹭儿也挨了训斥,左来右去的都是她二房的人丢面子,她在这儿几乎站都站不住了。
  甄母笑了笑,说道“好啊,你倒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这会子了还跟我顶嘴你打量着你在二房屋里干的那些事,都没人知道是么迷惑主子,挑唆太太,想着阖家子人都是瞎子、聋子,打量着我国公府里的人都是呆子、傻子,由着你糊弄不过看在你是二房的房里人,我老人家了,懒怠去管儿子的房里事,方才容你到现下。你还敢出来,到我面前弄鬼你还想挑拨着我,去挤兑大太太,搅合的长房二房势同水火,于你有什么好处你这奸猾的奴婢,真把我国公府当做那流民窟了,任着你胡作非为”她口中说着,那锋利的目光不住的扫着蒋氏,蒋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低着头将手中的一块杭州绸缎手帕绞了又绞。
  鹭儿睁着一双大眼睛,兀自不甘,大声道“老太太,您不能这样冤枉婢子,婢子也是一心为了大家伙好,所以才说这个话来。”
  甄母那双燕眉微微一挑,倒似来了趣味。别看她是有了岁数妇人,这风韵倒是不减当年,平日里妆容也还仔细精致。
  她冷厉一笑,张口呵斥“大家伙谁跟你大家伙来好个不知规矩的奴婢,张口就跟主子大家伙了为了大家伙好,你也配”言罢,便一叠声叫人拿下这婢子。
  鹭儿这番做派,糊弄了蒋氏倒也罢了,但哪里蒙蔽的了甄母甄母年轻时,随着老国公爷在边疆镇守,见过行军打仗,经历过无数的凶险磨难,那被捕来的探马、奸细、游商混子,什么样的嘴脸没见过。鹭儿虽奸猾,到底年轻,这些子微末把戏,在她面前实在舞弄不开。
  府里那几个掌事的姑姑,早已候着了,听了甄母的吩咐,立时上来,把鹭儿按在了地下。
  鹭儿兀自挣扎了几下,奈何人多势众,双腿便不当家了,跪在了地上。
  甄母冷冷道“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便有一妇人,抬起了鹭儿的脸,手执那尺来长的竹篾子,抬手便向鹭儿脸上打了下去。
  鹭儿那张细皮嫩肉的娇脸,顿时长出了一道道的红痕。
  她虽是在流民堆里待过的人,但性子刁滑狡诈,倒还没吃过这样的苦头。那上刑的姑姑手下也毫不容情,鹭儿忍痛不过,大哭起来,嘴里不住求饶,连说着再也不敢了等语。
  然而一屋子的人,都冷眼看着,无人替她求情,即便是蒋氏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鹭儿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痛楚,耳中也逐渐嗡嗡起来,她脑中一片空白,只听甄母那冰冷威严的声音自不远处朝着自己砸来“什么人,弄清楚自己什么身份,不要痴心妄想。我这老婆子虽说老了,可还没死没瞎没糊涂,任凭一个妖孽在底下翻云覆雨耍弄心机”
  鹭儿晓得甄母是在叱骂自己,但她神智早已模糊起来,已没有力气再去争什么。
  她两眼一黑,竟就晕死过去。
  那上刑的姑姑见状,停了手,走到甄母身侧,躬身低声道“老太太,这婢子熬不住刑,已晕死过去了。”
  甄母冷笑了一声“晕死过去了端盆冷水来,泼醒她,接着打。”
  蒋氏还从未见婆母发过这样大的火,早已吓得木了,缩在一边一个字儿也不敢吐。
  倒是林氏,眼见人已震慑住了,再责打下去,反倒显得狠厉,她轻步走到甄母跟前,附耳轻轻说了几句。
  甄母听了她的话,心中怒气微平,颔首道“你说的有理,那这遭就暂且饶了这奴婢。”一语未休,她又盯着蒋氏,一字一句道“可为我是定要罚的,你也不必再多说了。往后,好生过你那安生日子,凡事多想想自己的身份,一家子兄弟妯娌的话听不进去,倒着个耳朵听奸人的挑唆”
  蒋氏低着头,敛着身子,一声儿也不敢吭,任凭甄母将她兜头盖脸的训了一顿。
  至于那鹭儿,她自己已是泥菩萨过河,哪还敢去庇护于是,蒋氏自家回房,鹭儿则被拖了出去,萧可为亦被送入了祠堂家法惩处了一番。
  鹭儿苏醒过来时,却见自己身在柴房之中,窗上横七竖八钉着许多木条,地下一卷稻草,自己就睡在这上面。
  她只觉得两颊疼痛难忍,摸出随身带的一小面铜镜照了照,果然见那张平日里颇为自得的娇脸,肿的如烂桃也似。
  鹭儿吓了一跳,登时悲愤不已,她自负自己聪明绝顶,人事无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哪晓得那老夫人竟软硬不吃,自己那套全行不通。
  她想了一会儿,自地下一骨碌爬起来,走到门口,一拉那门,竟是自外头锁上的。
  她便扬声喊了两嗓子,外头就有个女人应声了“瞎号什么丧呢”
  鹭儿便软了声气,软语央求“嫂子,求您把门给我开了,我内急。”
  那妇人冷笑了一声“姑娘就在里头方便罢,还当是在房里做大丫头时候的体面呢如今你脏了臭了,谁在乎呢”
  鹭儿强忍了羞愤,又说道“嫂子,我求您到二房里跟二老爷递个消息,事后我必定报答”
  那妇人更是笑了“姑娘可省些力气罢,你当二老爷不知道哪这老太太正商议着,怎么发落姑娘呢,还指望二老爷来救你啊这明儿,还不知道是张三家的奴,李四家的使唤丫头呢”
  这一句话,直砸的鹭儿喘不过气来。
  她瘫坐在地下,忍不住的放声痛哭。她机关算尽,盘算万千,竟然是把自己给折了进去。
  其实原本,照着上一世的演绎,这鹭儿一直藏在二房里,始终只在后头出主意使绊子,倒鲜少亲自出来说什么做什么,故而谁也没拿她当回事,以至后来不可收拾。
  而今生,因着萧月白那一诈,慧心和萧可为的丑事竟率先发了,二房措手不及,鹭儿这方走出来说话。
  而老太太甄母,知晓这婢子在二房里翻云弄雨,搬弄是非,一向倒也没功夫、没由头理会她,随意发落,倒是跌了自家的身份,也难服众。借着这个机会,她自己跳了出来,正好惩治发落,也是震慑警告了府中所有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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