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绵低声抽泣,她不要,那太疼了,她嫁给他是不是以后都要忍受这种折磨……
她抗拒的态度令孟长安冷了脸色,他耐心地哄她,她依然毫无反应在那哭着。
孟长安双手离开她的肩膀,退后一步,盯着镜子里那张宜喜宜嗔,就连哭也煞是惹人怜爱的脸,缓缓一笑:“秦绵,你是不是觉得本督娶了你是趁人之危,你心里厌恶本督,却只能隐忍,所以你才这般委屈,连本督碰你一下也不能接受。”
他眼里的温度渐渐冷寂,不等她回答便转身离开卧房。
关门声将秦绵惊醒,她好像惹他生气了,秦绵摸了一下被他咬了半天的脖子,对着铜镜照着,发现那里只红了一小片,连牙印都没留下。
那不是故意折磨,真是夫妻之间的亲密吗?秦绵脸色微红,她似乎误会了孟长安。
可这怎么能怪她呢?秦绵嘴角溢出一丝苦涩的笑,她从没与任何男子这般亲密过,因为是再嫁,母亲也没说这方面的事,更何况,孟长安身份特殊,谁知道他这般,这般……
秦绵想明白之后慌忙起身要去寻他,她刚走到门前,就看见门外有一道人影,惊讶过后,便是一个带着甜意的笑。
孟长安出了卧房之后,被夜风一吹,焦躁的思绪冷静下来。他出来时没想太多,只是不想再看她伤心落泪的样子。
但新婚之夜,将她一个人扔下确有不妥,府中的下人即便不敢多言,对她难免轻视几分。
罢了,孟长安苦笑着,就再纵她一次,就算她再不愿不也还是嫁了他,这一辈子她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孟长安胸中憋着一股郁气站在门外,满腔的怒火不能对着那小东西撒,只能指望风再大一些,将那些暴躁晦暗的情绪吹散。
身后的房门轻声打开,孟长安眉心微拧,冷笑道:“出来干什么?不怕本督继续做刚才的事吗?”
他神色懊恼,闭了闭眼,还是没能拢住心头那股邪火。
“回去,你再哭,本督可没心思哄你。”
一双软绵绵的小手从身后抱住他,带着热气的呼吸喷洒在他背上,孟长安微微偏过头,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她身上最柔软的地方紧贴在他背上,甚至嫌冷似地往前蹭了蹭,孟长安只觉一颗心被她搅得天翻地覆,冷漠的神情维持不住,心软,来的猝不及防。
“你先回房,外面冷。”
身后的小女子没动,软糯糯道:“督主……”似想起了什么她又改口:“夫君,我错了,我以为…你想咬我,我怕疼。”
孟长安从她羞窘的声音中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半响他轻哂:“你的意思是本督对你做别的就行了?”
他以为秦绵又要想法子避开这个问题,却没料到身后的人低声回答他:“行的,我已经是督主的妻子了。”
孟长安怔了怔,胸腔里越跳越剧烈的声音让他有了真实感,秦绵刚刚的确说了这句话。
他忍住不断上扬的嘴角,嗤笑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是督主的妻子。”秦绵以为他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句。
孟长安忽然扯下她的手,在她慌乱委屈之际,他转过身,滚烫的视线凝住她。
良久,他叹息一声将她揽进怀里,在她耳尖上温柔的一吻。
“别以为这样说本督就会放过你。”
他弯腰横抱起她,黑眸沉沉盯着她俏丽妩媚的脸:“你以后再惹本督生气,本督就要狠狠惩罚你了。”
被孟长安放在床上的时候,秦绵捂着脸,身子发颤,她从指缝间看见他上了床向自己靠近,顿时吓得双目紧闭。
一只手臂搭着她的纤腰,微微使力将她带进怀里,秦绵眼睫颤动,睁开眼睛。孟长安的手臂搂着她,将她圈进怀里抱着睡觉。
“督主?”她微微挣动,男人不耐地在她臀上拍了一下,轻叱道:“睡觉,乖一点,不然本督就真的动嘴了。”
秦绵僵了一瞬,不易察觉的抖了抖,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
她本以为会一夜难眠,结果闭上眼睛疲惫和困意便纷纷袭来,她这一夜睡得很好,只是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身后像藏了一块石头,秦绵以为是喜床上的杂物没清除干净,就没多想,又沉入酣梦之中。
第59章
天刚亮, 秦绵睁开迷蒙的杏眼,恍惚了片刻, 才想起自己已经在厂督府而不是秦家的闺房之中。她动了一下, 被身后的人搂得更紧。一双大手横在她胸前箍紧她的身体, 让她动弹不得。
秦绵低声问道:“督主,你醒着吗?”
没有人回答,孟长安平稳的呼吸打在她后脖颈上,秦绵红着脸缩了缩脖子,不光他微热的呼吸让她难受,还有他铁钳一样的胳膊勒得她呼吸都不畅快了。
秦绵苦恼地去掰他的胳膊,可惜就她那点力气, 使出全身的力气孟长安还是纹丝不动,她有点怀疑他是在装睡,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男人没反应,她还去戳他痒痒,这时一只手强势地捏住她的手腕。
秦绵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孟长安捏着她的手腕, 随即便整个身子覆上来将她牢牢掌控在身下。
他看她的眼神中一片清明, 分明不像是刚睡醒的人。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薄唇微启问:“夫人干什么呢?”
秦绵脸上一热, 微微偏过头避开他的呼吸, 有些紧张:“没, 没什么……”
秦绵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孟长安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深幽,像一汪深潭能把人吸进去,秦绵心跳陡然加快,脑中也一片迷茫。
“嗯?”孟长安低沉的声音上挑,十分好听。
秦绵耳根处漫上一丝红色,轻声道:“督主能不能别这样看我,我心里害怕。”
孟长安伸手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微敛的凤眸里幽暗一片,他勾唇一笑,意味深长道:“怕什么,本督疼爱你还来不及。”
秦绵目光怔然看他,脑中闪过什么,却来不及抓住。孟长安已经从她身上坐起身,捏了捏她的脸颊,问:“还睡么?”
秦绵愣愣地摇头,男人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一会儿陪本督入宫一趟,皇上昨日命内侍来送礼,按理该去谢恩的。”
秦绵一听他这话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小声抱怨:“督主昨夜怎么不说,妾身还要梳妆,万一去晚了可怎么好。”
孟长安微哂,这小东西什么时候都敢埋怨他了。
“不急,用过早膳再去,今日不是朝会的日子,皇上起的可没那么早。”
秦绵头偷偷瞪他一眼,唤冬枝进来,不一会儿,冬枝几个端着脸盆,拿着梳洗的用具进来,孟长安看了不禁眉头微皱,秦绵留意到他的神色,心里一紧。
孟长安不喜欢女子近身,她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冬枝,你们放下东西先出去吧。”
孟长安:“不必。”
她身边总不能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他既然娶了她,没得让她过得比从前更差的道理。
“本督先出去,你收拾好来花厅用早膳。”
孟长安披上外袍便出去了,秦绵洗漱好由着冬枝给她上妆,画眉毛的时候,孟长安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一只雕刻精致的盒子。
秦绵起身走过去迎他,被他揽着肩膀重新坐在妆镜前。孟长安打开盒子,里头是一套完整的红宝石头面,女子哪有不爱珠宝首饰的,饶是秦绵见过的好东西不少,还是被吸引了目光。
孟长安勾唇,轻笑着道:“今日戴这套头面入宫。”
“可是……”秦绵微微启口,欲言又止。
孟长安:“可是什么?”
“可是督主上次要我扮丑,这次也应当低调些才是。”
孟长安挑眉:“上次你只是秦家女,如今你是孟夫人,本督护着你顺理成章,自然不必再遮遮掩掩。”
秦绵眸光如水柔柔看着他,微笑着应了。孟长安亲自将首饰给她戴在头上,与她一同在花厅用了早膳,才坐上马车入宫。
他们到御极殿的时候,昭昌帝不过刚用罢早膳,殿门口的小太监见到孟长安恭敬地行礼,而后便进去通传,片刻后,满脸堆笑地出来。
“孟督主,孟夫人,皇上让您二位进去呢。”
孟长安颔首,握了握秦绵的手,低声在她耳边道:“不必紧张,万事都有本督在。”
秦绵心中的那丝慌乱顿时消弭于无形,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的话。
御极殿里昭昌帝坐在龙案后等着他们,为免直视龙颜,秦绵微低着头,与孟长安一起跪下行叩拜大礼。
“臣携夫人秦氏叩谢皇上恩典。”
昭昌帝昨夜没睡好,此时仍有些困顿,摆了摆手道:“免礼。”
孟长安起身的时候顺手去扶秦绵,昭昌帝坐在上首一看,不禁笑道:“想不到长安还有这样怜香惜玉的时候。”
孟长安扬了扬眉,毫不掩饰脸上的高兴:“皇上就别打趣臣了,臣的夫人面皮薄,只怕回去便不理臣了。”
昭昌帝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满心的郁闷都消减了一些,不过他到底心里装着事,没说几句便让内侍带着秦绵先出去逛逛,留下孟长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