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喜没憋住笑了一声:“督主,上元节赏灯宴那日,秦娘子看了这糕好几眼呢,想必是喜欢的。”
孟长安招了招手,德喜又把盒子送上,这次他揭开盖子仔细看了两眼,发现这糕确实挺可爱的,像她一样,让人想咬一口。
他忽觉不对:“你跟本督说这个干什么?”
德喜:“督主,女子都是要哄的,您看皇上不也整日里花样百出的哄姝贵嫔吗?您拿着这蓬糕去哄一哄秦娘子,她不就开心了嘛,这一开心就肯天天见您了。”
孟长安啪的一声合上盖子,怒道:“本督不稀罕,再说也由不得她想不想见,惹急了本督,本督就把秦宅踏平将她抢回去。”
德喜无奈望天,抱着盒子往门口走,心里数着数,还没数到十就听孟长安吼道:“回来。”
德喜暗暗偷笑,而后一脸正经的回头。“本督就勉为其难地哄她一次。”
孟长安说罢就快步走出门,还催促德喜快点,德喜拿着糕点跟上,心道:督主这样子一点也不像勉为其难!
孟长安带着德喜兴冲冲赶到秦宅时,却被告知秦绵不在。“她去哪了?”孟长安沉着脸问门房。
门房回道:“听说是去定国公府拜见外祖父和外祖母了。”
孟长安:“定国公?”他还真没听秦绵提起过,这时候忽然冒出来,恐怕以后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毕竟秦绵还没答应嫁他。
德喜:“督主,要不咱们先回去?”
孟长安脸色一冷,转身往那辆红漆马车走去,他刚刚上车就听见有车马声向这里靠近,德喜面上一喜:“是不是秦娘子回来了?”
他掀开车帘一看,这一看心下就是一凉,秦绵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一个年轻英俊的公子骑着马跟在一旁,还隔着车窗与她说话。秦绵下车时,那公子还殷勤备至的给她掀帘子,两人郎才女貌,看起来十分般配,那公子骑马走了以后,秦娘子还站在秦宅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
德喜回头,果然见孟长安的脸色阴沉骇人,眼底冷得像化不开的坚冰。他张张嘴:“督主,也许不是……”
孟长安一把扯开他下了车,德喜慌忙跟上去,心道可别出人命了啊!
秦绵今日开心极了,笑盈盈地跟冬枝和青桃说话,送走周琦裕后,她在门口缓了缓才往里走,孟长安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脸上的笑意还未退去。
“督主?”秦绵惊愕地看着孟长安盛怒向她走来。
孟长安:“怎么,见到本督让你不开心了?”
“你为什么不笑?”你为什么对着别人笑,却不对本督笑。
秦绵的笑意凝在脸上,慢慢消失。“督主,天色已晚,您早点回去吧。”秦绵很害怕他这样阴沉的表情,那让她想起孟长安用酷刑折磨人的样子。
孟长安缓缓笑开,心底被她的冷漠一刺,眼底的狠意令人心惊。
“秦绵,你胆子真大,本督说过的话你转头就忘了,是不是?”
他气息森然地靠近,一把攥住她纤细的手腕,森冷的视线逼退要上前的冬枝和青桃,扯着秦绵到马车前,动作不带丝毫温柔将她拽上马车。
“别往上凑,督主正在气头上,你们过去了他会更生气。”德喜拦着要追过去的冬枝和青桃。
马车里,孟长安将秦绵逼到角落里,冷声质问:“他是谁?不说,本督掐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蓬糕这个点心的名字是我随便取的,结果一百度还真有,但是它不胖也不圆orz,大家凑合着看吧(捂脸)
第45章
他沉冷的视线凝在秦绵脸上, 双手带着狠劲捏住她的肩膀,秦绵毫不怀疑, 她若是不解释清楚,孟长安真会一把掐死她。
她身子微微颤抖,眼底瑟缩着,小声辩解:“他……是我舅舅家的……表哥。”一句话历尽艰难才说完,但孟长安的怒气没有丝毫缓和。
“表哥?”他嗤笑一声,目光森然:“好一个表哥, 你叫的这般亲近,是不是还盘算着来日要嫁给他?”
秦绵眼角泛红,孟长安捏的她好疼, 他的蛮横让她心生恐惧,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却始终坚持着不让它掉落。
“我不嫁人,我谁都不嫁。”她终于啜泣出声, 眼眶红红的,像一只被欺负惨了的小兔子。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掉了下来, 也熄灭了孟长安心里熊熊燃烧的怒火。
“你哭什么?本督不过问一句,还有, 什么谁都不嫁,过几日本督便去求皇上赐婚。”孟长安被她哭得心慌,眉头紧皱,要把她抱起来哄一哄。
秦绵惊恐地躲过,把自己缩在角落里, 一边抖一边哭:“你别碰我,我肩膀疼。”
孟长安见她躲着自己刚要发怒,却听她说肩膀疼,顿时心中后悔,他手劲大,一发脾气就忘了收敛力气,想来把她捏疼了。
“哪儿疼,本督瞧瞧。”他伸手去碰她肩膀,秦绵却一把打开他的手:“你离我远些,我害怕。”
孟长安屏息片刻,克制着怒意,她害怕?那还敢伸手打他!这小东西真是棘手,打不得骂不得整日折磨的他上火。
他收回手,沉声道:“别哭了,本督一时没拢住火,下次不会了。”
“你起来,好好坐着,成什么样子!”
秦绵闻言动了动,慢慢蹭起来,坐到车门边,离孟长安远远的,方便他再过来时跳车逃跑。
她像个受惊的兔子,哭得一抽一抽的,鼻尖眼角都是红的。孟长安盯着她看了两眼,心头的火气慢慢消散。
“他真是你表哥?”他审视着秦绵那张哭花的小脸,依然怀疑。
秦绵一边抽泣一边点头,孟长安不满地道:“你过来,坐这儿。”他指了指他左边的位置。
秦绵没动地方,戒备地摇头,孟长安起身要去抓她,她见状赶紧要往马车下跳。可马车就这么大的地方,孟长安的反应比她要迅速得多,在她跳下车前伸手将她扯进了自己怀里。
他双手紧紧地将她禁锢在身前,秦绵迫不得已坐在他的腿上,孟长安惩罚似的在她耳后的皮肤上嘬了嘬,换来怀中女子的一个轻颤。
他声音暗哑:“你跑什么?”
秦绵:“你放开我,我想回家。”
孟长安失笑,摸了一把她满是泪水的脸,笑着问:“你就打算这么回去?”
秦绵别扭地在他怀里挣了挣,她讨厌死他了,坏人!
孟长安从袖口里掏出一方帕子,在她脸上轻轻擦拭,柔声逗她:“你瞧瞧,哭得跟个小花猫儿似的。”
秦绵打开他的手,孟长安这次没有生气,反而捉住她的手,凑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这次就算了,以后再让本督看到你与旁的男子眉来眼去,本督就宰了他。”
秦绵气闷,她什么时候跟人眉来眼去了?明明是他蛮不讲理!
“知道了,你放我下去,我这样不舒服。”
孟长安轻笑着问:“不舒服?”以后说不得还有让你更不舒服的。
他大发慈悲地放开她,秦绵坐在他身边,也没敢再跑。孟长安拿起一旁放着的食盒递给她,秦绵打开一看,愣了片刻问道:“给我的?”
孟长安:“御膳房新做的,听德喜说你喜欢。”
他态度不再强硬,秦绵也就软和许多,她点点头嗯了一声,拿起一个轻轻咬了一口。孟长安看她吃糕点的样子倒把自己看饿了,就着她的手也咬了一口,甜腻腻的让人牙疼,他皱眉咽下去,惹得秦绵笑出了声。
“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少吃些,当心牙坏了。”
他见秦绵吃的开怀又不由改口:“你喜欢的话,本督把那做点心的御厨弄进厂督府,以后专门做给你吃。”
秦绵沉默地放下食盒,孟长安见她如此脸色瞬间一冷,道:“秦绵,对你,本督势在必得,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到时无论你能不能想清楚,都要乖乖嫁给本督。”
他满以为秦绵会继续找借口拖延,但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态度并不抗拒。他凤眸微眯,有些后悔,一个月是不是太长了?
秦绵抱着食盒下车后,德喜松了口气,心道:秦娘子真有办法,督主气成那样愣是没伤她一根汗毛。
当他上了马车看见孟长安脸上平静无波的样子,就更加佩服秦绵了,他可从没见过督主发怒时还能被人哄回来。
“德喜,让人盯着她,她去了哪里见了谁,以后都要报给本督。”
“还有那个定国公府,也给本督盯紧了。”
孟长安攥紧了拳头,脸色阴寒。德喜缩了缩脖子,他就知道,督主不是那么好哄的,今日若不是看在那人是秦娘子亲人的份上,只怕督主早就对他下手了。
宁可杀错绝不放过,这才是孟长安。
正月一过,天气很快就回暖了,泰安城里早已褪去银装素裹,生出一片勃勃的绿意。二月初,早春的花都开了,容王府在自家园子里办起了赏花游园的盛会,遍邀整个泰安城的世家公子和千金。定国公府的老夫人江氏也收到了帖子,说是赏花游园,其实主要目的是给各家适龄的儿女互相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