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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行/女师爷 [金推] (假面的盛宴)


  “你说的很有道理。”德财强忍着笑说。
  “那你说的!要这次把殿下的面子丢了,咱俩都玩完。”德旺得意地拍了拍他肩膀,压低嗓音说:“哎,你说,咱们殿下是不是看中了那方师爷?不然何必找着借口大老远跑一趟,一听说对方可能会有危险,还专门带着人来寻人家。”
  “这……”
  德财看了他背后一眼,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
  “你怎么这种表情?难道你不信我的判断?瞧殿下那别扭的小摸样,明明想跟人家说话,偏偏跟我说……”这时他也意识到有点不对,转头看去,刚好看见宗钺黑着脸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小财子,你竟然敢坑哥哥!”他鬼哭狼嚎扑到宗钺面前,哭道:“爷,奴才什么都没有说,都是德财故意坑害奴才……”
  德财一脸错愕,这刚才还是好兄弟,现在当着面就捅刀了?
  “自己去找战青领二十鞭子。”
  *
  凤笙换了身干净衣服,又睡了一觉,等第二天醒来,竟已是日上三竿。
  她顺着窗子往外看,才发现他们依旧还在船上。
  她去了禹叔的房间,看了看他的伤势,从禹叔口中,她才知道走散的那几个衙役,都被寻了回来。至于昨晚袭击他们的人,除了当场抓住了几个,其他的人都跑了。
  “凤笙,你的脸红怎么这么红?”
  “有吗?”她摸了摸自己额头,才发现自己好像发热了,“估计是昨晚受凉了。没事,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这船上也不知有没有大夫,你回房间躺着,我去问问。”禹叔说。
  凤笙老老实实回房躺下,未曾想这一躺,就陷入昏迷之中。
  船上没有大夫,禹叔身上的伤,是侍卫给了他一瓶金疮药。本来禹叔想得是先撑着,反正明天就到泰州城了,可船却在前面一个小镇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是谁让人找来了大夫。
  喝了大夫开的药,凤笙醒了。
  头,昏昏沉沉的,疼得厉害。
  “把这碗药也给喝了,你可真是好福气,竟让咱家来服侍你汤药。”只听这阴阳怪气的娘娘腔,凤笙就知晓这是德旺德公公。
  “有劳德公公了。”
  “要不是看你……要不是这船上都是男人,你以为咱家会来?!”
  “其实德公公让禹叔来就好,禹叔在方家待了很多年,我将其当做长辈看待。”凤笙一面喝药一面说。
  德旺翕张了下嘴唇,没有说话。
  当他愿意来?还不是被人使来的。
  凤笙喝完药,德旺拿着药碗往外走,正好撞上从外面走进来的宗钺。
  “爷?奴才去厨房看药。”
  宗钺嗯了声,步进房间,德旺还小心翼翼把房门给关上了。
  凤笙正准备躺下,见此只能又撑坐起来。
  “请恕学生带病之身,无法行礼。”
  宗钺在椅子上坐下,没有说话。
  ……
  他不说话,凤笙也不说话,房中安静得厉害。
  宗钺手里盘玩着佛珠,目光时而落在凤笙身上,时而又看佛珠。
  “还不知殿下……”
  “你一力主持清丈田地,到底为何?”
  凤笙咳了声:“泰州一地田荡之争从未平息过,大户富灶或是侵占农田改为荡地,或是冒用荡地企图少交赋税。泰州县衙左有各盐务官署,下有盐场掣肘,政令推行不得,赋税征收困难,所以才对县里的土地进行清丈,这样一来各司其职划分界限,也免得民灶之间总起冲突。”
  “本王要听实话。”
  “学生说得就是实话。”
  宗钺看着凤笙,两人对视。
  凤笙深吸一口气,笑问:“殿下以为我想干什么?”
  宗钺皱着眉:“不管你想干什么,记住不该掺和的不要掺和,免得引火焚身。”
  “殿下为何总对学生说这种话,难道殿下知道什么?”说着,她紧紧地盯着宗钺的眼睛,却在里面什么也没找到。
  “本王不知道什么。”
  “那为何……”
  “本王与你父有一面之缘,甚是欣赏他,不想你作为他唯一的后代,引火焚身,死到临头不自知。”
  “那殿下可知我父亲死的很惨?且整个案子从发生到结束,宛如儿戏,我父亲位卑言小也就罢,堂堂两淮盐运使被污贪墨税银,事情至今没有下文,就被草草结案。到底是周广瑞真罪大恶极,还是有人企图一手遮天,想掩盖什么,又或是有什么人在装若无其事?”
  “方凤笙,你大胆!”宗钺冷喝。
  “殿下,我并不大胆,我就想要一个真相!”
  “只是一个真相?”
  “当然不,还有罪魁祸首以及在其中做了恶的,尽皆伏诛。”凤笙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两人对视,互不相让。
  宗钺突然上前一步,俯身触上她的颈子,她下意识往后一推,却狼狈地倒在床头上。
  凤笙觉得颈子一疼,宗钺捻起一物:“就靠这种破玩意,你乔装男人竟无人识破你。”
  “还给我!”
  凤笙伸手去抢,宗钺却直起腰。
  “别引火焚身,言尽于此。”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
  船终于到了泰州城。
  本是两日可到,但为了凤笙的病,船在小镇多停了两日。
  凤笙的病并不见好,高热反复,明显小镇上的大夫医术不精,只能赶回泰州城。
  “禹叔,你出去吧,我自己可以。”
  这几日凤笙反复发热,每每都是一身汗,她浑身无力,船上又都是大男人,无人能替她擦身,只能汗湿了就换衣裳。
  可到底衣物有限,只能穿着一身内衫。待在房里也就罢,这马上要下船回县衙,走这么长的路,还要见人,可不得随便。
  凤笙忍着头晕,把外衫往身上套。
  一个人影卷了进来,凤笙抬头正欲说话,突然眼前就黑了。再之后整个人悬空,被什么东西紧紧钳住。
  “你干什么!”
  鼻息间全是一种奇特的香气,像是檀香,却又不全是。眼前漆黑一片,凤笙大惊去拽盖着她眼前光芒的布料,好不容易露出头来,才发现自己竟被宗钺抱在怀里。
  “你快放我下来。”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对方的刚毅的下巴。而对方似乎并不想理她,她好不容易扒出一个洞,又被人残忍盖住了。
  宗钺往外走:“不想被人看见你这狼狈的样子,就老老实实待着。”
  “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连衣服都不能穿,还想自己走?船上没人扶你,也没有马车只有马,你想自己爬回去?”宗钺毒舌道。
  “你……”
  ……
  似乎到了外面,薄薄的披风已经挡不住寒气,凤笙忍不住瑟缩一下。
  感觉似乎到了甲板上,又感觉似乎下了船。
  现在,凤笙只能任大脑放空,什么也不去想,不然她会爆炸掉。
  一个腾空,紧接着她被放在一个会动的东西上,这是上了马。
  男人一手钳着她,一手紧握马缰,手腕一抖,马便飞射而出。
  站在后面的德旺,终于松了口气。
  实在是爷怀里抱得那坨东西,有损他的英姿和威严,幸亏所有人都低着头,没人敢抬头看。
  “都赶紧跟上。”
  一行人上了马,往泰州县衙而去。


第37章
  范晋川收到消息, 就匆匆往外走。
  还没到大门, 就见一队人大步往这里走来,为首的正是魏王。他匆匆行了一礼, 就往后面看去, 却并未见到方凤笙。
  直到看见禹叔从外面走进来, 他上前询问:“方贤弟呢?”
  禹叔一愣,往前面看了看,范晋川跟着他往那处看,满心疑惑, 如果方贤弟在前面, 他方才为何没看到。
  他顾不得多想,忙跟了过去。
  越往里走越疑惑, 因为魏王走的方向竟是方凤笙所住的院子。范晋川没有家室, 整个后宅就他和方凤笙居住, 所以凤笙是单独择了一处小院。
  “魏王殿下, 您走错路了……”
  德胜一把拉住他:“范大人, 殿下怎么会走错路, 你就别说了。”
  “那——”
  一直跟进方凤笙的房间, 范晋川才变了脸色。
  他满脸震惊地看着宗钺将怀里的东西放在榻上, 那被披风包裹的东西动了几下,从里面钻出一个人。
  凤笙的脸憋得通红, 感觉被放下后, 什么都顾不得说, 先把披风掀开透气。好不容易舒服点, 抬头就见知春知秋以及范晋川吃惊的目光。
  “方贤弟,你和魏王殿下?”
  凤笙本来还想佯装若无其事,却克制不住红了脸。
  “大人这么吃惊做甚?”又忙咳了两声,对宗钺拱了拱手:“多谢殿下援手,不然我自己还真走不了。”
  知秋不愧是凤笙的知心小婢女,忙扑了上来:“少爷,你是不是受伤了,哪儿伤到了?”
  知春也扑上来着急地看她情况。
  “我没事,就是病了,然后脚也歪了……”
  “贤弟受伤了?我这就去请大夫。”
  ……
  宗钺冷眼瞧着她装模作样,在旁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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