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阳长公主刚给太后喂了药,正要服侍太后躺下,太后却忽然道,“乔子诺的夫人去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寿阳长公主立时听懂了,“我说母后,你怎么总是不忘记我和乔子诺的事?这都过去多久了。”
“那时候哀家希望你嫁给乔子诺,但是乔子诺的夫人还在。这会儿,乔子诺的夫人不在了,你跟她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拦了。你为什么还是不同意?”太后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寿阳长公主,似乎非要从寿阳长公主的嘴里得到一个答案不可。
寿阳长公主无奈道,“母后,我都多大年纪了,情情爱爱的事情早就离我很远了。况且,我现在和他差着辈分呢!他的女儿嫁给皇太孙,算起来,他还是我小辈呢。”
太后好笑摇头,“在皇家,辈分算什么?有人会在意什么辈分不辈分吗?你啊,就是搪塞哀家。哀家就不明白了,你心里明明有乔子诺的,而他心里也是有你的。”
“母后,您从哪里看出来他心里有我。”
太后缓缓闭上眼睛,淡淡道,“哀家人老了,但是心没有老。你跟哀家说说,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乔子诺。”
“我自由自在惯了,嫁人做什么,没意思。”寿阳长公主没心没肺道。
“借口。跟母后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寿阳长公主沉默片刻,“我跟他错过就是错过了,以后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没这样的心思,他也不会有这样的心思。感情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就这样吧,反正我现在过得很开心。目前不想改变。”
“你啊。你的性子怎么就这么倔。哀家很希望你身边能有个人陪着你。丈夫也好,子女也好。可是你身边——”太后满是怜惜地盯着寿阳长公主。
寿阳长公主好笑道,“我说母后,人生在世,未必一定要丈夫,也未必一定要有子女。我现在这样就真的很好。您放心,我啊,可不是什么胆小,做事瞻前顾后的人,要是等到我真的想嫁他,谁也拦不住。就是您也拦不住。”
太后叹了口气,随即目光从寿阳长公主身上移开,双眸控控地盯着大红的床帐,“哀家这次病了,总是会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事情。都说人老了,要死了,就会——”
寿阳长公主急忙打断太后的话,艳丽的脸上隐隐有些不悦,再仔细看去,还有一些担忧,“母后,您说什么糊话呢。您就算不能跟皇兄一样万岁万岁万万岁,但是起码也要千岁的。现在你才多大年纪,怎么能说什么死不死的。”
“什么万岁万岁万万岁,不过就是底下人喊得好听罢了。世上是没有什么万岁的。更没有什么千岁。这一点,哀家很清楚,也很明白。人生七十古来稀,能活到百岁,这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哀家可不敢有这样的奢望。也罢,那些话你不爱听,哀家也不说了。你陪哀家这么久,回去休息吧。哀家想睡了。”
“母后,女儿陪您。”寿阳长公主忙道。
太后摆摆手,“回去吧,你陪在哀家身旁,哀家悬着心,反而是睡不着。你离了,哀家倒是能好好睡了。”
寿阳长公主无奈离去,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后,太后便睁开了眼睛,那复杂的目光一直随着她的背影,直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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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5章 斯木里邀请
乔子诺的事情,太后只是提了一次,就不曾再提过。寿阳长公主也因此放下了心。
寿阳长公主有时候也忍不住想起乔子诺,尤其是在魏氏去世以后。当然,寿阳长公主自然是知道魏氏是真的去世还是假的,不过乔子诺在世人眼中就是丧妻了不是吗?
要说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那一定是骗人的。不过寿阳长公主更清楚一件事,现在乔子诺没这个心情跟她再续前缘,同样的,她也没有心情跟乔子诺再续前缘。
就这样吧,以后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这时,朝廷上又出了一件大事。斯木里派了使臣来京城面见章平帝,提出邀请章平帝去草原在长生天的见证下,突厥愿好天气结哼友谊之邦,从此再无干戈。
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上一次还是太祖立国,太祖打进了草原王庭,然后双方才在草原上举行了隆重的典礼,当时的情况跟现在差不多。当然了,从此再无干戈什么,那还是听听就算了,
不过当时的情况和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太祖那时候是将草原给打趴下了,是处于主导者的位置,草原人不得不向太祖低头,才能换来一时的平安。而现在——
天启对草原可没有绝对的压制,就算突厥内乱,但是天启和突厥之间到底没有打过一场真正的大战,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所以斯木里这一举动,令人不禁疑虑万分,朝堂上也因为这件事议论纷纷。
有人说,这是大好事,从此朝廷再也不必担心草原之忧,边境百姓也能过上平稳安乐的日子。
又有人说斯木里是不存好心,章平帝乃是一国之君,他的安危关系重大,斯木里怕是想要将章平帝引诱到草原,对章平帝不利。
一时间可以说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朝堂上可以说是热闹非凡。
乔伊灵私下里也忍不住对祁云说,“斯木里怕不是真心想跟天启交好。斯木里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斯木里,在突厥话中就是大地之狼。狼都是充满血腥暴力的,狼天生就想成为王者。这样的人,再没有经历任何的挫败,甚至是没有被逼到绝境时,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没错就是放弃,草原人最敬重的就是长生天!当年太祖皇帝和突厥可汗在长生天的见证下订立友好盟约,要知道这盟约一旦订立,可就持续了五十多年。一直到突厥可汗死了,新的突厥可汗继位后,天启才再次和突厥有了战争。
有人说斯木里可能不信什么长生天的誓言,斯木里可以不相信,但是草原上大大小小,许许多多的部落子民是不会不相信的。斯木里就是再狂再傲,他也不能明着背弃在长生天面前发过的誓言,否则他在草原上的信誉堪忧。
祁云琥珀色的眸子里泛着阴沉之色,听到乔伊灵的话,也只是点了点头,“我跟你想的一样。斯木里那儿怕是有诈。还有庐州靠近草原,庐州那儿还有祁昊。”
乔伊灵不解,“你怎么越过豫王直接说祁昊?难不成是祁昊的威胁还超过豫王了?”
“这话你说对了,可能祁昊的威胁是真的要超过豫王了。这些年豫王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而祁昊和祁然的斗争中,占据上风的显然是祁昊。祁昊在庐州不说完全大权在握,但是起码也握了七七八八了。现在的庐州与其说是豫王的,不如说是祁昊的。”
乔伊灵没想到祁昊在庐州还真没闲着,已经将庐州的权力快要全都掌握在手里了。
“祁昊最恨的人就是你我了吧。在祁昊心里,我就是红杏出墙,在和他有婚约时就跟你这个皇太孙勾搭在一起。而你就是不顾兄弟情义,在明知道我是祁昊未婚妻的情况下,还主动勾搭我。最可恶的是,你我还勾搭成奸,不止如此,最后你还娶了我。祁昊一定想着你就是靠着权势地位比他高,所以才能夺了他的女人。”
乔伊灵说着,忍不住感慨了一下。这些年——也不是完全没想过祁昊,当然一般没有特殊情况,她是不会想的。也就是当年媃嘉嫁给斯木里,乔伊灵知道梅思思的死里有祁昊的手笔。那时候乔伊灵才多想祁昊。
这会儿,再次提起祁昊,乔伊灵的心里也是有些感慨的。
“祁昊怎么就不想想,当时乔家被贬,他也心里也是存着退亲的想法。不过是你去了庐州,他察觉了你的好,所以就——”祁云一点都不觉得他哪里横刀夺爱了,像祁昊这种心志不坚,三心二意,左摇右摆之人,根本配不上乔伊灵。
“祁昊不会想他自己做了什么,他只会想别人怎么对不起他。尤其是你和我。说起祁昊,我就想起了媃嘉。那时候媃嘉要嫁给斯木里,她曾经来见过我。媃嘉跟我说祁昊变了,变得谁都不认识,别说媃嘉,就是豫王妃都不认识了。
那时候,我对媃嘉的话还有些半信半疑,可是过后想想,还真是这样。连梅姐姐那样与世无争的人,祁昊为了达成目的都能对她下手,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细想想,当初祁昊害死梅姐姐,固然有打击祁然的意思,但是也有报复我的意思吧。手段卑鄙可耻,但是有一点,谁也不能否认,很有用。”
这是最让乔伊灵感到难受的,梅思思的死,只要稍微想想,乔伊灵的洗就会抽痛。
见祁云琥珀色的眸子里露出担忧之色,乔伊灵瞬间收敛了情绪,对着祁云露出一抹安抚的笑,“是我是失态了,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的。说着斯木里,扯出祁昊,不知不觉就偏了话题。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斯木里有很大的可能心怀不轨,皇祖父不会真的要去吧?那也太危险了。”
“皇祖父会去的。”祁云淡淡说道。
乔伊灵一惊,“皇祖父怎么会去呢?他难道就不知道这件事有问题,而且他去了以后,就连安全都得不到保障。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