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嬷嬷摇头道:“除了娘娘,就只有老国公知道,老国公过世多年,殿下早已无从得知……”
皇后有些心里发慌,揪着胸口,一想起来就忐忑不安,道:“这十六年本宫每日寝食难安,一直都在担心,会不会有那一天……”
嬷嬷安慰道:“娘娘大可放心,就算他知道,若是没有娘娘,没有高家,他根本什么都不是……”
皇后抚了抚胸口,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她说的有道理,魏浟是聪明人,就算知道了也会假装不知道,不然他就会立即失去一切。
这个秘密,只要皇帝别知道就行……
当初阿浟三岁的时候重病,宫中诸多御医束手无策,情况危急,只能送到青囊门找寻神医以仙丹灵药救治,可是送出去途中就已经夭折了。
皇后无法接受这件事,一直不肯承认儿子已死的事实,于是老镇国公想了个法子,找了个年纪差不多的孩子,让青囊门的妙手神医改变了容貌,过了大半年再接回洛京来……
孩子大病初愈,瘦得不成人样,容貌也看不出来多大差别,加之孩子年纪尚小不懂事,似乎一切看起来都合情合理,能瞒天过海,就连皇帝也没发现其中端倪,没发现儿子早已经被掉了包。
这些年来,皇后一直将他视如己出,当成自己亲生的儿子来养,还好儿子也争气,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天赋与才华,甚至优秀远超过了其他皇子。
随着老镇国公的过世,现如今就只有皇后和身旁这个跟随二三十年的亲信知道这个秘密,就连国舅镇国公高荣也不知情。
只要她死死守住这个秘密,就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皇后唯一担心的就是,万一魏浟哪天自己发现了翻脸不认人,所以她想把高云旖塞给他,将来才好依靠高家来制住他,免得他翅膀硬了脱离掌控。
另一边,魏浟从宫里出去,一路还若有所思,想起老镇国公临终之前,他曾经答应过的事。
虽然高家罪孽深重,可是老镇国公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答应不会对高家下手,还答应过以后会照顾高云旖……
现在是他食言,是他有了娇娇,本来平静如一潭死水的心好像瞬间汹涌翻腾了,变得热烈而滚烫,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满不在乎的随着利益的驱使行事。
以前高云旖对他来说,或许就是对老镇国公的承诺,是维系与高家关系的桥梁,可是现在,想着她会让娇娇受委屈,还曾经害过娇娇,似乎其他的都显得微不足道。
今日回到王府,正好是晚膳时候,因为魏浟说过会回来用饭,所以慕含娇老早就准备好了,在屋里乖乖等候。
见着魏浟身姿挺拔,风尘仆仆的从外头回来,身上还带着一丝外头的寒意,慕含娇赶紧迎上去,伺候他将披风取下来。
她带着笑意,欣喜道:“殿下,我们先用膳吧,我今日亲自下厨,煮了两样小菜,还想请殿下尝一尝。”
说真的,这么久了,其实魏浟还不知道慕含娇厨艺如何,听说她今日兴致这么好亲自下厨,倒是有些许期待。
晚上饭桌上,两夫妻相对坐立,慕含娇把自己亲自下厨做的菜呈现到魏浟眼前,笑眯眯道:“表哥,这个是我做的梅花汤饼,这个是鸡蛋肉丸,你尝尝?”
普通却又精致的一汤一菜,魏浟垂目,就看粉红色的汤,用勺子捞了捞,里头有梅花形状的小面饼,盛进嘴里尝了尝,一股带着梅花香甜甜的味道。至于鸡蛋肉丸,就是把鸡蛋煮熟了,蛋黄换成了一个个肉丸子,看上去模样倒是不错,吃上去也味道还行。
慕含娇还很是得意:“怎么样?”
虽然不如御厨做的,但是慕含娇能做成这样实属不差,应该是有人帮忙的吧?
不过,再好吃的东西,魏浟想吃的只有一样罢了,娇娇怎么就一点没有觉悟,费这么些心思去厨房劳心劳力,还不如把自己洗干净了乖乖躺好等着他回来,效果必定事半功倍。
不过魏浟也只是想了想,没有说出来。
用完了饭,慕含娇又特别积极的,把她准备好的礼物给魏浟送了过来。
美艳少妇说话时候还羞红了脸,雪白的脸蛋染着片片桃花,有点不好意思道,“殿下,我女红不怎么样,这肯定不如宫里那些绣娘做的,你可千万不要嫌弃……”
魏浟拿过来一看,竟然是给他做的亵衣裤,做工是有些粗糙得可怕,角落里还绣了一只小乌龟。
慕含娇还特地解释,乌龟是长寿平安的意思,还说,按照规矩,夫君的贴身衣物应该妻子做才对,所以她亲手给魏浟做了亵衣裤。
魏浟突然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了,她今日这么积极,又是亲自下厨,又是做了亵衣裤给他,如此反常,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想到这里,魏浟将手上的亵衣裤放到一边,一把拉着慕含娇过来坐在他腿上,勾着腰,捏着她的下巴,凝视着那双秋波流转的桃花眼,询问:“娇娇,知道什么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么?”
慕含娇也没打算隐瞒他,只好道:“好吧,表哥既然看出来了,那我就直说了!其实我是想把定情信物拿回来……表哥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不该把它转送与人,现在想想自己做法实在太过分,我都知道错了,能不能,还给我?”
她早就想拿回来了,每日眼巴巴看着璧髓就挂在魏浟腰上,两块璧髓合并在一起,魏浟也不提,慕含娇思来想去,实在想拿回来,所以才今日特别讨好他。
魏浟冷笑:“你自己不要了随手送人的东西,现在想要回去就要回去么,是不是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了?我送的东西不想在别人手里瞧见。”
知道他意思是不会再给了,慕含娇瘪起嘴,有些失落的低下头。
之前一怒之下,把他送的东西全都还回去了,慕含娇简直后悔莫及。
她想要回定情信物,看见信物,才不会忘记她的阿浟表哥特别喜欢她,还曾经不远千里赶过去安乐找她。
魏浟诡异的一勾唇,接着道:“再说,若是真的想要回去,是不是应该有点诚意?”
“我这还不够有诚意?人家亵衣裤都给你缝了,缝了好几天呢,手指都扎破了。”慕含娇似乎还有些委屈。
魏浟抓着她软绵绵的小手在手心,盯着上下审视:“我看看,哪里扎破了?”
慕含娇憋着笑,竖起葱根一般白嫩的小手指在魏浟眼前,其实扎破的早就痊愈了,就是要给他看一眼自己多有诚意。
魏浟却顺势将她的手抓着,把她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小手指瞬间被湿软温暖的嘴包裹住,给慕含娇的感觉却像是伸进了老虎嘴巴一样,似乎随时都会被男人把手指给咬下来,吓得她头皮发麻,赶忙缩回了手,湿漉漉的在袖子里头擦了擦。
魏浟意味深长的一笑,道:“想让我还给你其实很简单,讨好取悦我。”
慕含娇歪着脑袋,一头雾水,她今日这还不算讨好取悦他?
反正今日初十,魏浟也没去高云旖那里,反倒是次日慕含娇自己去找了高云旖,跟她说自己已经劝过魏浟了,他就是不听,给高云旖气得睡不着。
*
某天晚上,昭王府不起眼的某间屋子里,黑暗之中连灯都没有点,不过习武之人视力较好,依旧能看清楚对方。
床帐拉下,架子床里头正有一对男女。
黑煞正用绳子将面前的女子手脚都绑起来,双手绑在身后,双脚岔开吊在两头,动作干净利落,不容对方反抗,之后还彻底的搜身检查,防止她带着武器。
流萤恨恨咬着牙,扭动了两下手脚无果,又羞又恼道:“你绑着我作甚?”
而且这种动作,也太不堪入目了吧……
黑煞清幽的目光瞥了她一眼,道:“不绑着你,谁知道你这回又想如何对付我?”
因为她实在很难驯服,这一个月,不是想杀他,就是下毒,还有趁着口侍的时候差点拿利刃伤了他的要害部位……
黑煞想想都觉得,这个女人太危险了,跟她在一处随时要提防,即使是他也会一不小心就被她弄死了,现在背上被刺了一刀的伤都还没好呃,所以还是绑着手脚比较放心,免得她又要耍什么花样。
不过仔细一看,这么绑着,似乎别有一番风情?男人心头浴火渐渐旺盛起来,邪恶的想法都变多了。
“……”这么耻辱的被绑着,流萤恨不得把这个人碎尸万段,他真的是愈发不把她当人看待了!
怪她尝试了好几回,杀也杀不掉,废也废不掉,打也打不过,跑又不敢跑,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幽怨的看着他立在面前,为非作歹。
黑煞勾着她的下巴,垂目看着她那张清秀带着英气的脸蛋,一双坚毅不屈的眸子,以及……右边颧骨上一颗细小不起眼的痣。
不知想到什么,男人低下头,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轻声道:“乖乖听话就不用受那么些苦。”
“……”他每次这般亲她的时候,流萤真差点就以为这个人会很温柔,但是紧接着,一点准备也没有,就粗暴的直入正题,幻想瞬间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