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嬿姝见状,忙扔下手里的蒸饼,上前阻止道:“张娘,这里不用你收拾,我自己来便行了。”
张娘怔了怔,随即笑道:“既然如此,那奴婢便下去了。”
“张娘,那个……”陈嬿姝又支吾着说道,“可否为我拿床干净的褥单过来?”
张娘忙点头道:“阿蝉姑娘稍等,奴婢这便去拿。”说罢,她便退了下去。
待张娘出了门去,赵翓走了过来,看着满脸潮红的陈嬿姝,伸手把她揽进怀里,笑道:“阿蝉,不必如此。你以为,他们不知道我们昨晚做了什么吗?”
“不管他们知不知道,反正,我,我不想让他们看到。”说着,她便去收拾。
揭开被子,一股暧昧的气息迎面扑来,让她的脸烫得厉害。这时,绿色的褥单,一块褐色的血迹露了出来。她微微一怔,便把褥单从床上扯了下来。
赵翓从她身后,将她搂住:“阿蝉……”他叫着她的名字。
她咬了咬唇,对他说道:“阿翓,我,我的清白可都给了你,你可一定要好好待我。”
她话音一落,便感觉他的身子轻轻一颤,半晌,才听他说道:“阿蝉,你记住,我喜欢的人是你,我自然不愿负你的。”
听到他半天没说话,她心里原本还有些忐忑,如今听到他这么说,她的心,才终于定了下来。毕竟,失了清白,对她来说,她已经为这段感情,赌上了自己所有的一切。
第52章
日出看不了, 但梨花还是可以赏。吃过早食之后, 赵翓便带着陈嬿姝去了村子后面的鱼脊山。两人都换上了百姓平日所穿的布衣,为了怕引起别人的注意,陈嬿姝还把头发挽成了发髻。这样看起来, 两人就像一对普普通通上山踏青的小夫妻。
这时节,鱼脊山上满是梨花, 远远望去, 像是漫山遍野的大雪, 美到了极致。陈嬿姝进了山,就像一只刚钻出洞的小兔子一般, 在梨树下中蹿来蹿去。
见她欢喜得上蹦下跳的,赵翓忍不住问道:“阿蝉, 你这么欢喜, 是以前没见过梨花吗?”
“我当然看见过梨花呀!”陈嬿姝望着他笑,“只不过, 没有看见过这么多,这么美的。”说到这里, 她又跑回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在他肩头轻轻蹭了蹭, “而且, 还是跟你在一起。”
听到这话, 赵翓心里极为受用。他伸出手,从枝头上折下一枝梨花。那梨花上露水刚褪, 花瓣洁白耀眼,如同水晶一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把花别在了她的发鬓间,说道:“让我看看,阿蝉与花,谁更美?”
陈嬿姝仰着头,望着他,笑道:“谁更美?”
他垂着眼,凝视着她。她今日虽然未施粉黛,但仍是肌肤胜雪,唇似樱桃,眉目如画。在他心中,没有人能够及得上她。想到昨晚,两人炽热之时,她在他身下婉转娇啼的模样,他心里更是情动不已。他轻轻捧着她的脸,轻声说道:“在我心中,这漫山遍野的梨花,也不及你半分。”说罢,便对着那花瓣似的唇吻了下去。
她闭上眼,回应着他。
这山间,只有她与他两人,他们可以尽情地释放自己的情感。许久,他才放开她。她娇笑着扑到他的怀里,他紧紧搂着她。经过昨晚之后,两个人在心里都感觉,彼此之间更亲密了。
在山上又玩了一个多时辰,陈嬿姝见这花也赏得差不多了,便对着赵翓说道:“阿翓,我们回去了吧。”
“不急,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他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这花多的地方,都被我们赏完了,”她好奇地问道,“还要去哪里啊?”
“别问了,跟我来便是。”他淡淡笑道。
陈嬿姝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便跟着他一起向前。走过了一道山湾,赵翓带着她上了一处敞阳的山坡。一踏上去,她便看见眼前有一处坟冢。她心里一惊,随即明白过来,对着赵翓问道:“这,这便是傅……傅叔的墓?”
赵翓重重点了点头,领着陈嬿姝上前拜祭。
他拉着陈嬿姝站在傅君宜的墓前,对着墓牌说道:“傅叔,我是阿翓,我来看你了。”说着,他转过脸看了看陈嬿姝,然后又回过脸,继续说道,“她叫阿蝉,是陈国的嬿姝公主,也是阿翓心仪之人。我今天特意带阿蝉来探望傅叔,希望傅叔保佑我们……保佑我们以后顺顺利利的,这一生一世,能够相知相守。”说完,他便拜了下去。
待他拜完,他又对着陈嬿姝说道:“阿蝉,你也给傅叔说说话,求他保佑我们。”
其实,在陈嬿姝心里看来,只要赵翓答应了娶自己,两人就会在一起的,不会有什么波折的。不过,赵翓这一趟回来,有些古古怪怪的,好像总担心他们不能在一起。虽然陈嬿姝觉得他多虑,便为了让他宽心,她也就顺着他的意,对着傅君宜的墓拜道:“傅叔,我是阿蝉,求你保佑我与阿翓……”说到这里,她转眼看了看赵翓,微微一笑,然后转过眼,接着说道,“保佑我们……能够白头到老。”说罢,她也对着傅君宜的墓碑拜了下去。
赵翓上前扶起她,轻轻拥她入怀:“阿蝉,傅叔一定会保佑我们的。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的。”
“嗯。”她抬起眼,用充满爱意的目光望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拜祭完了傅君宜,两人便慢慢往回走。这一趟出来路有些远,两人走回村子里,天都快黑了。
徐伯站在大门外,焦急地张望着,看到赵翓与陈嬿姝的身影一出现,他便一脸欣喜地迎上来:“二殿……二公子,你与阿蝉姑娘终于回来了。若是再不回来,老奴就要到村里叫人山上来寻你们了。”
“我带着阿蝉去看了傅叔。”赵翓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
听到这话,徐伯一怔,随即轻声一叹,说道:“我们公子无后,难为二殿下与王后还惦记着他。”进了门,他对赵翓的称呼又从“二公子”改为了“二殿下。”
“怎么会只有我与母后记得傅叔?不是还有你与田伯、张娘他们吗?”赵翓笑着说道,“我今日去,看见傅叔的墓前极为干净,想必你们经常去打扫吧。”
“公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个好人。他在世的时候,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很好。”说到这里,徐伯抹了抹泪,一脸忧伤地说,“可惜,我们公子无福啊!年纪轻轻的,人就没了。”
赵翓见状,忙安慰徐伯道:“徐伯,你也别难过了。这么多年了,傅叔肯定也不想你再为他难过。你也说,傅叔是个好人。好人定有好报。来世,他定会去个好人家,儿孙满堂的。”
“借二殿下吉言了。”徐伯收了泪,又对着赵翓说道,“二殿下,晚食已经准备好了,你与阿蝉姑娘准备什么时候用饭?”
赵翓一听,忙转脸对着陈嬿姝问道:“阿蝉,你想什么时候用?”
“跟着就用吧,我有些饿了呢。”陈嬿姝说道。虽然早食吃得晚,快晌午才吃,但在山上走了一天,此时着实也饿了。
“那就把晚食疾端上来吧。”赵翓对着徐伯说道。
“是,二殿下。”徐伯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陈嬿姝回了屋,坐在蒲席上便不想动。本来两人昨晚折腾了半宿就没歇息好,今日又爬了一天的山,脚都走疼了。陈嬿姝平日出门不是坐辇便是坐马车,哪走过这么远的路?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赵翓坐到了她身边,她便把身子靠了过去。
“累了吧?”他柔声道。
“有点。”她应道。
“那今晚早些歇息。”他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好。”她点了点头。
很快,徐伯便带着人把晚食送了过来。吃过晚食,陈嬿姝与赵翓又下棋消磨时间。
见陈嬿姝似乎有些精神不济,连打了两个哈欠。赵翓便投了子,对着她笑道:“阿蝉,不下了,还是洗浴歇息了吧?”
“好。”陈嬿姝也确实很想歇息了,与赵翓一起把棋子、棋盘都收了起来,便各自洗浴。
陈嬿姝不习惯让不熟悉的人贴身服侍自己,再加之昨晚与赵翓那番折腾之后,身上全是痕迹,因而,洗浴的时候,她便把张娘打发了出去,自己收拾起来。待她从汤室回来,发现赵翓居然还在屋里。他已经换了衣裳,想必已经洗浴好了,可他为何不回自己屋?
“阿翓,你可是还有事?”她问道。
“没事呀。”他应道。
“那你怎么还不回屋?”
听她这么问,他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你想叫我回哪里?”
陈嬿姝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还要赖在自己这里呀!想必昨晚食髓知味,今晚又惦记上了。可是,他倒没什么画,她可受不住了。于是,她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今晚不行了,你还是回你那屋歇吧!”
“为何?”他上前把她搂住,“阿蝉,今晚我不闹那么晚了。就一次,好吗?”
“不行。”陈嬿姝一边推着他,一边红着脸说道,“先前我洗澡的时候看了一下,都,都肿了。今晚是再受不住了。”
听到她这么一说,赵翓一怔,随即闷闷地说道:“那……今晚不要,我就搂着你睡,这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