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姑不解了,问道:“王妃娘娘,御药房乃禁地。哪怕是老皇帝喝的一口茶,都不容外人触碰。韩三小姐只是皇后娘娘的贵客,她何来机会表现?皇后娘娘避讳得很,必不肯和御厨房沾染上。”
孤飞燕笑而不语,“本王妃自有妙计,不必韩虞儿下厨。你就让她等着。过几日再告诉她,这半个月只需盯紧水姬便可。”
花姑姑虽然满腹疑惑,见孤飞燕没有透露的意思,也不敢再追问。君九辰分明不想参与她们的话题,见她们结束了话题,他才开口问花姑姑,“可有武将军的动静?”
花姑姑道:“殿下放心,这位武将军不好战,非战时也常住军中,不居皇都。老皇都如今已派了三位大臣去请,据说那三位大臣连武将军的面都没见着……”
话到这里,孤飞燕打断了,“脾气这么大,就不怕老皇帝降罪吗?”
花姑姑笑了,“王妃娘娘,这位武将军一人就能抵上十个名将,且无野心。传说他三年前有辞官的打算,老皇帝可是费尽了心思挽留才留住了。岂会轻易降罪?就算他不出兵,留着他守城也是极好的。”
孤飞燕明白了,她笑道:“既是这样,咱们就等上半个月,来个釜底抽薪,看看边界那帮军匪子还敢挑衅到何时!”
孤飞燕又交代了花姑姑一番,才让花姑姑离开。
花姑姑一走,君九辰就好奇地问,“你这药膳宴,到底是何玄机?”
孤飞燕买起关子,“我这儿有一贴奇药,不必熬煮可直接服用。到立秋那日,也给你补补,如何?”
药膳是药膳,人是人,就算药膳得了老皇帝的心,人也未必能爬上老皇帝的龙塌。君九辰着实不明白孤飞燕哪来那么大的把握。
孤飞燕见他一脸疑惑,连忙凑到他耳边,贼兮兮地说,“待立秋那日,给你补补,你就知道了。你想不想补?”
君九辰终于再次往歪处想了。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轻咳了两声,道:“再议。”
孤飞燕完全不知道君九辰想歪了,她挽住君九辰的手臂,不悦道:“这种事还再议什么呀?就这么定了!”
君九辰没说话了,他虽然紧抿着唇,却还是无声无息地笑了,笑得有那么几分腼腆。
花姑姑一回到客堂,韩虞儿立马站起来。
她就等着花姑姑领她去见新来的妹妹,哪知道花姑姑却说,“三小姐,咱们走吧。七小姐让你等消息。”
韩虞儿终于忍不住了,质问道:“她这是不打算见我了?”
花姑姑道:“三小姐应该是这个意思!”
韩虞儿冷声,“我好歹是姐姐,她不过是暂时得了义母的欢心,当个传话人,她同我摆什么架子?她不见我,我倒要见见她是什么样子的。敢这么嚣张!”
韩虞儿说罢就要往后门闯,几个仆人连忙拦下了。花姑姑好一番劝说,韩虞儿才冷静下来,她气呼呼地说,“本小姐且不跟她计较,到时候她可别来求本小姐见她!”
花姑姑连连点头,“是是是,且别计较。”
韩虞儿又道:“没大没小,没规没矩。我义母瞧上她什么了呀?”
花姑姑还是点头,“正是正是。”
韩虞儿故意大声道:“哼,她怕是还不知道本小姐在义母身旁伺候了多久。她也不去打听打听!”
花姑姑都没耐性了,一边点头,一边将韩虞儿往门外来,“可不是嘛,咱们走吧,别跟她一般见识。”
几日后,回到百楚皇都康平城,花姑姑将立秋药膳宴一事告诉了韩虞儿。韩虞儿只当是苏夫人想出的办法,她虽然好奇但不敢多问,一边设法打听水姬的情况,一边满怀期待地等着立秋那日的命令。
孤飞燕和君九辰就在姜平城暂住下了。他们一边关注边界的形势,一边等着各方的消息,包括黑森林,渔州岛还有北疆。孤飞燕暂时将小药鼎的修炼放下了,修心的同时也跟着君九辰学了些简单的剑法。君九辰并没有继续乾冥剑谱第三境界剑法的修炼,他暂停下来,专心琢磨“无我有剑”的奥义。
这几日,钱多多抵达了黑森林,唐静过了冰海,往唐家方向走。而程亦飞秘密回到了晋阳城。
程亦飞进程将军府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听到消息的林老夫人就从佛堂里健步跑出来。她老人家原本是一脸兴奋的,可是看到程亦飞独自一人回来,她的脸色就变了。
她质问道:“唐静那丫头呢?”
程亦飞很直接,“回家去了,我回来准备准备,上她家提亲去!”
林老夫人立马拢起没有,“此事,还是缓一缓比较妥当。”
程亦飞可是一路飞奔回来的,急着呢。他道:“缓不得。今日就寻个媒人,明日随我一道走。”
林老夫人立马让周遭的下面都退出去,她认真说:“你这孩子,怎么说风就是雨的。你让那丫头挺着四个多月大的肚子成婚,万一累着了,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再者,你就不怕这奉子成婚的事传出去,丢人现眼吗?”
程亦飞终于想起来自己当初为了摆脱母亲而说的混账话了。他摸了摸鼻子,迟迟没做声。
林老夫人这几个月一直安安分分在将军府里待着,甚至连一封信都不敢写去烦儿子,还成日待在佛堂念经,就盼着唐静肚子里那孩子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见程亦飞这反应,她突然不安起来,质问道:“怎么了?你说话呀!”
第697章 以唐静的心情为重
林老夫人余生没有别的事情,就盼着能尽快抱上孙儿了。程亦飞越是沉默,林老夫人就越不安。
她问道:“不会……不会是出事了吧?”
程亦飞正不知所措,一听这话立马给点了头。见状,林老夫人惊得连忙拉住程亦飞的手,“到底……到底怎么了?你说呀!”
程亦飞目光闪躲,“孩子……孩子没保住。”
“你说什么!”
林老夫人差点晕过去,程亦飞连忙搀住。林老夫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又问,“亦飞,你,你刚刚……你刚刚说什么?”
程亦飞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用新的谎言来圆旧的谎言。他说,“孩子,没保住。”
林老夫人先是一愣,随即就大哭起来,“我的孙儿啊!我可怜的孙儿啊……”
程亦飞连忙将她搀到交椅上坐着。他正要去倒水,林老夫人急急抓住他的手,质问道:“这是何时的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告诉娘亲?是不是……是不是唐静她不想要那孩子了?”
程亦飞一开始还有些内疚感的,但是,听了林老夫人最后一句话,他就一点儿都不内疚了。他没回答,抽开去倒了一杯水,用力放在林老夫人面前。林老夫人一边擦眼泪,一边还要质问,见他这么用力,顿是怔了下。
程亦飞道:“唐静不是草菅人命的人,尤其是面对自己的骨血!”
林老夫人抹着泪,抽泣了两声,倒是没敢反驳。
程亦飞又道:“是孩子照顾不周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您要怪就全怪孩儿!唐静为了此事抑郁了数日,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几番寻短见。孩儿费尽心思才劝住她,还请娘亲往后在她面前千万千万不要提起此事,免得她再伤心……”
听到这里,林老夫人已顾不上伤心了。她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万一唐静寻短见了,她的宝贝儿子怎么办?这时候,程亦飞又道:“还有,大夫交代了,唐静的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心气郁结,体虚血亏,若不好好养着,要再怀上就难了。”
一听这话,林老夫人就彻底吓着了。不等程亦飞说完,她就急急说:“娘亲明白了明白了。亦飞,你放心,娘亲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绝对不会在唐静面前提起。还有,这事你别再告诉其他人了,免得人多口杂。”
程亦飞点了点头,差一点忍不住笑出来,但是,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凝重的表情。
林老夫人一边寻思,一边自言自语:“咱们家有两珠千年的老血参,还有前些日子御药房送了两包上等的阿胶。对了对了,娘亲年初得了一盒东海花胶还没开封过。还有……”
程亦飞坐在一旁,摸着鼻子不做声,嘴角却还是不自觉往上扬。待林老夫人说完了,他才道:“娘亲,就让你屋里的李妈当媒人吧。您随孩儿走一趟,其他人就算了。”
林老夫人不解,认真道:“乱来!你父亲不在了,提亲这事得族中长辈出面,娘亲岂能亲自去?”
程亦飞正要解释,林老夫人又道:“聘礼方面你放心,娘亲自安排,绝不给你丢脸!呵呵,娘这一回非得好好压一压唐家那个话唠爹的气焰不可。让他后悔小瞧了咱们程家!”
程亦飞的表情那叫一个复杂,他思索了一番,特意起身来关了房门,将唐家的情况大概说了一番。林老夫人可谓是惊了又惊了,最后一口气差点缓不过来。她说什么都不想去提亲,不想面对唐家那个话唠爹,最后,还是程亦飞以照顾唐静的心情为由,说服了她。
程亦飞自不敢轻易将唐静的身份透露给其他人。他就带了林老夫人和李婶一道出发。李婶是林老夫人的贴身仆人,跟着林老夫人从娘家到夫家已三十多年了,自是信得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