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往敌军中派遣细作已经成了战争中必不可少的一个动作,而萧凛成功地在齐军中安插进了自己的细作。
将领们很快就领悟到了萧凛的意思,纷纷赞叹起来,众人又商量一番细节之后才散去。
第二天一早齐国二皇子便收到了一封告密信,信中拿李尚上次弃三万精锐不顾的事大作文章,直指李尚与萧凛勾结卖国。二皇子本就是一个疑心重的人,上次的失败令他十分气恼,但他在重重责骂过李尚之后便也消了气。
但今天这封信不仅勾起了他的怒火,更是勾起了他对李尚的猜疑心。李尚之前多次阻止他的行动,二皇子本就心中不满,如今这封信就成了那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彻底对李尚失去信任。
李尚也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今晨他本想同二皇子以及众位将领议事,却被挡在了营帐外。这令李尚心中十分不满,但他硬是压住了自己的火气,等二皇子出来才上前询问。
“二皇子这是何意?”李尚微微弓着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显得那么生硬。
“李大人上次连夜逃跑,怕是身体受了风寒,近几日李大人还是好好休息为好,至于这军中事务,本皇子会妥善处理,就不劳你费心了。”二皇子斜睨着李尚,话语中阴阳怪气,颇有几分看不起李尚的意味。
李尚气得面色一阵发白,听二皇子这意思是要解他的军权了,他握起了拳,恨不得直接给二皇子一拳,但理智克制住了他的冲动。
“便如二皇子所愿!”李尚怒气冲冲地丢下这句话转身便走,看也不看二皇子一眼。二皇子冷冷地看着李尚离去的背影,面上满是不屑。
“哼,胆小鼠辈,等本皇子拿了军功,回京时定要了你的脑袋!”
此后二皇子独揽军中大权,齐军中俨然以他马首是瞻,而李尚则是闲散度日,面色一日比一日阴郁。
景宁自然不知道这其间种种,她此时正与季家父子在茶楼喝茶,同行的还有悠然。
“不知少夫人今日约我父子二人出来所为何事?”季铭面上带着笑容,季飞赟则是一如往日的阴鹭。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清儿在将军府中住了也有一段时日了,我觉着季大人定然会思念清儿,便想着让您见个面。”景宁笑得温婉,言语之中很是体贴,悠然也配合得露出感激的笑容。
季飞赟嗤笑一声,他瞥了一眼悠然,眼里依然是不加掩饰地觊觎。季铭皱了皱眉,横了季飞赟一眼,他这才收敛了一些。
若是放在以前景宁自然不晓得其中深意,但此时她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反胃恶心。
“少夫人真是体贴入微,老夫确实是有些思念清儿了。”季铭一边笑着一边向悠然伸出手,似乎想摸一摸悠然的头发,却被悠然躲开。
季铭面上一僵,伸出的手尴尬地收了回来。景宁瞥了一眼悠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轻笑道:“清儿也是大姑娘了,自然是会不好意思。”季铭闻言连连笑着称是。
“听闻季公子一向有意建功立业,此番却是为何没有前去边境?”景宁看向季飞赟,眼神中隐隐藏着几分鄙夷。
季飞赟闻言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他冷言冷语地说道:“少夫人此言差矣,那萧将军一人就在边境占尽了风头,又如何人能容得下我?”
季铭皱起了眉,刚想提醒季飞赟注意言辞,就看景宁挥了挥手,面上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季铭便也不再说话,反正季飞赟所说的正也是他心中所想。
季铭虽然表面上对萧家友好,实际上却觊觎萧家在军中的权势很久了,只不过他这个人善于隐藏,一直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依照季公子的意思,我夫是独占军权了?”景宁的目光含了几分凌厉。语调却十分平淡。
季飞赟冷笑一声道:“虎符都在你们将军府了,你说这军权是不是他独霸?”
景宁心底冷笑一声,上钩了!虎符是军权的象征,单凭着虎符就可以调动全国一半的军队,将军府劳苦功高,在军中又极有威望,这虎符便一直保留在将军府中,而这一直以来都是皇上的一大心病,也一直是旁人所嫉妒的东西。
“照季公子的意思,这虎符似乎并不应当存在于将军府中啊。”
“那是自然,我们季家的功劳一点不比你们将军府少,这虎符为何不能放在我们季府中?”及运费一脸的自得,显然不把将军府放在眼中。
“住口!”季铭一声怒斥,季飞赟顿时敛了神色,恨恨地瞪着景宁。
季铭面上扬起一抹笑容,向景宁抱了抱拳沉声道:“少夫人莫要误会,飞赟他一时糊涂才会如此出言不逊。”
景宁轻笑一声道:“季大人何必如此紧张,只不过季公子说得并非没有道理,季府的能力不在将军府之下,这虎符将军府确实受之有愧。”
第三百八十六章 虎符之争
听景宁这样一说季铭面上的神色越发紧张起来,他连称不敢,一旁的季飞赟却是面色晦暗,忽然间他猛地站了起来,直接将面前的茶桌掀了起来,顿时茶水四溢,瓷器碎了一地。
景宁和悠然立马起身躲到一边,大声呼喊着,四人坐在茶楼第二层靠窗的位置,离街边本就近,季飞赟闹出的动静并不小,一瞬间便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爹,你跟她费什么话,那虎符本来就应该是我们季家的,他们将军府算什么东西,仗着自己有点儿军功就飞扬跋扈,实在是过分,怪不得皇帝对他们百般猜疑,全是他们自找的!”
“啪——”
季飞赟声音戛然而止,他愣愣地看着面前脸色黑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的季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挨打了。
季铭怒气冲冲地瞪着季飞赟,恨不得把这个不肖子一巴掌打回他娘肚子里去。这虎符意味寻常,一直以来都被人觊觎,但就算是觊觎也不能明说出来,不然就相当于直接告诉皇上自己贪图军权意图谋反。
季铭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生出这么一个愚蠢的玩意儿,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虎符属于季家,这若是被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恐怕季家灭门都是轻的!
一旁的悠然露出了一抹冷笑,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一旁的屏风,她知道,屏风后面的人正是吕王。
前几日景宁便让文星同吕王妃打探了吕王的行踪,在得知吕王今日回来饮茶之后便约了季家父子在此会面,目的就是要引季飞赟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而且同时还要将吕王拉下水。
景宁同悠然使了一个眼色,悠然立马会意,装作不小心被绊倒的样子向后倒去,直接砸倒了身后的屏风。
三人向悠然看去,同时看到了屏风后满脸晦气的吕王。
“清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景宁连忙将悠然扶起来拉到自己身边,向她露出了一抹笑容。
“没事,只是对不住这位伯父了。”悠然摇了摇头,随即转过身愧疚地看向吕王。
吕王皱起了眉,他今日本想出来喝茶,没想到偏巧坐在了这几人的旁边,更不巧的是听到了他们关于虎符的争吵,他本想尽快离开,没想到刚放下茶杯一旁的屏风就被撞倒了,眼下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竟然是吕王殿下,实在是对不住。”景宁露出惊讶的表情,连忙向吕王躬身道谦。一旁的季铭看见吕王之后脸色更黑了几分,几乎可以与锅底一教高下。
他原本还想着尽快息事宁人,若是周围又多嘴多舌的百姓就用些特殊手段处理,没想到吕王竟然在在这里,这就很难办了,他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对吕王动手啊。
“无事,原来是季大人,少夫人,真是巧啊,竟然能在这里碰到。”吕王扯出一抹笑容,心中却直骂晦气。他跟随皇上多年,自然知道皇上猜忌心重,更加清楚虎符一直是皇帝的心病,平日里但凡听到有谁觊觎虎符,定然轻饶不得,眼下季家父子怕是要完了。
但这原本跟他没关系,偏偏他自己现在也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若是被皇帝知晓,定然会对自己起疑心。
“几位何必闹得这么难看,不如就化干戈为玉帛,免得让人看笑话,这大庭广众之下传出去也不好。”吕王思虑一番直接当起了说客,眼下他是万万不能走的,若是走了,那他就是心虚,所以他只得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我自然是愿意的,只不过还需季公子向将军府道谦才好。眼下战事未平,我夫在外征战,却被季公子这般猜忌,实在是令人心寒。”景宁面上一阵失望,眼眶也微微泛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季飞赟面色一暗,脱口而出道:“我说的是事是,为何要道歉,不信你去问问,这虎符为何非要放在你将军府,而不是吕王府?”
季铭和吕王的面色同时一变,季铭狠狠瞪了一眼季飞赟,恶声道:“你给我闭嘴!”
吕王则是颇有深意地看向季铭。
“季大人可真是教出来一个好儿子,我吕王府对这虎符可没有半分贪恋,想来应是季公子执念比较重。”吕王连忙表明自己的态度,想要把自己摘干净,他没想到会被季飞赟卷进这趟浑水里,面色十分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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