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之后,将代表着太后旨意的明黄色绸布捧到顾琴沁跟前。接过碧秋端过来的懿旨,顾琴沁仔细的看了一眼,然后抬头看着太后,
“是否只要我在上头摁上指印,跟许皖年断绝关系后,我就可以……”
知道顾琴沁要表达的意思,还没等的顾琴沁把话说完,太后已经将她的话截了过去,
“是。”
“好。”顾琴沁的心淡定下来,将手印上碧秋端上来的印泥。将手印印在懿旨之上,随后,碧秋懿旨捧回到太后跟前。
拿过后,太后看过一眼,嘴角浮过满意的弧度。疏朗的笑了一笑,
“很好。”而后,拍了拍手,启唇轻声道,
“进来吧!”
话音落尽之后,门口的方向走入一道颀长的身影。换下一身囚服,他穿着蓝色的长衫,腰间围着银白的腰带,镶着圆润的白玉。映的他的风流气韵,恍如天成。
这些日子来的牢狱生活,虽在他俊秀的面容下留下深刻的痕迹,却是丝毫没有减损他的英俊潇洒。漠然的看着正殿内发生的一切,漆黑的眸子中流露出深沉的失望以及落寞。淡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顾琴沁,往日的心疼与爱恋,在眨眼的霎那间,烟消云散。
“皖年!”随着太后声音的响起,顾琴沁转头,看到许皖年站在门口的身影时。表情呆愣的杵在原地,失声喊出声。
不理会顾琴沁,许皖年径直的踏入大殿,在太后跟前跪了下去,
“罪臣许皖年叩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起来吧。”摆了摆手,太后挑了挑眉。
“谢太后!”深深的磕下一个头,许皖年站立起身。
在看到许皖年的时候,顾琴沁心中就已经明白,今日之事定然是被设置好的。但此时此刻,再去辩解什么,似乎也是枉然。索性,顾琴沁转身面对着许皖年,想了很久,才是开口,
“你都已经听到了?”
“嗯。”许皖年点了点头。
当然是不能责怪太后的,顾琴沁心中所有的庆幸,好似热火遭遇冷水一样。看着许皖年的眼,一点一点的冷下去,苦笑一声,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一切皆凭太后娘娘处置吧。”许皖年答。
听到这话,太后就已经明白过来。倏然露出轻慰的笑意,快速的扫过顾琴沁跟许皖年。噙在嘴角的弧度婉婉的舒展开,化作她唇边的一丝悦然,
“白纸黑字已下,你们之间已无关系。从今往后,男婚女嫁两不相干。”
轻言淡语的一句话,就好像阎王的催命令一般,紧紧的禁锢着顾琴沁的心潮。看过太后之后,顾琴沁涩涩的一笑,
“太后娘娘真的好手段,民妇无话可说。”
“你还能说什么?”太后不以为然,
“哀家问过你的,哀家说了,因果轮回自有报应。是你自己不信,再说了,所有的因果缘由亦是你自己亲口所说。哀家也允诺不杀你,你还有何可说?”
“民妇无话可说。”顾琴沁终于认下命来。
明明自己心里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许皖年,可是为何在太后说出,他们之间再无干系的时候。顾琴沁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疼。看着许皖年没了往日情愫的面容,顾琴沁隐隐觉得有些失落。
不知道是因为失去的不甘,还是深爱而不自之的黯然。
也许,她更爱的始终是她自己吧。
顾琴沁这样安慰着自己。
慢慢的,慢慢的,顾琴沁摆正身子,不再去看许皖年。跪在太后跟前,磕下一个头,
“民妇多谢太后恩典,太后千岁千千岁!”
第162章 雨过天晴
天忽然就黑了,夜幕并没有降临,一层一层的乌云堆在天际,浓郁的像要压下来一样。猛然几道亮极眼的闪电划过,云层被划开,响雷随之落下。砸到人的心头上,生生炸开一阵一阵的战栗。
不用多久,倾盆大雨从天际倒下。密不透风的雨帘将宫中楼阁,城宇楼台全部笼在烟雨朦胧当中。
雨声紧密随在风声里,吹的朝阳殿中的云帷胡乱的飞窜。唬的跟这于绯诗一同进来伺候的宫人们,七手八脚的赶去关上窗户。
拉拢的一脸沉寂的颜色,于绯诗安静的坐在易无鸢的床榻边缘。暖阁内的纱窗早已闭上,风雨萧声透不进来,只听得隐约的呼声,还算安静。
易无鸢双眸紧闭着,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宁静。整齐的睫羽像一排精致的羽扇,阖在她的眼睑上,铺开一道青色的阴影。素白光洁的额头,蒙着一圈白色的纱布,伤口的位置被鲜红的血迹染开一圈深红的圆。
“哎,你这傻丫头!”仔细瞅着易无鸢宁静的睡容,于绯诗怜惜的从嘴角叹出一声轻息。修长白皙的玉指轻轻抚过易无鸢的面容,摇了摇头,
“痴儿,明知道他心中没你,还这般的决绝。当真是没他就活不成了么?”
哪能不知道易无鸢是在假装着昏睡,把过易无鸢的脉搏后,于绯诗就将易无鸢的小把戏看的一清二楚。无心揭穿她,仍是心疼的数落她几句,清音落下之后,易无鸢没有睁开眼。几颗明晰的泪珠从她眼角缓缓的漫出,划过脸颊,滑出一道清晰的泪痕。
“无鸢。”轻忽的语气,疼惜的表情,于绯诗轻呼出声,
“何苦呢,别闹了。乖乖的,不要再让太后跟皇上担心了。”
终于,易无鸢睁开眼眸,清澈的黑眸里灌着满满的清泪。一滴一滴的砸出来,看的于绯诗都为之动容。抿着唇,挣扎很久,仿佛从心底掏空了气力,轻问着于绯诗,
“嫂子,他真的死了么?”泛着颤栗的语气,深深透露着她心底的恐慌,以及无措,
“死了,真的死了。”
不想跟易无鸢再纠缠这个问题,于绯诗转头向门口,轻语一句,
“来人,把公主的药端进来。”
“是。”紧接着有恭谨的女音作答,很快就有女官端着药碗走如内阁中来。捧到于绯诗跟前,等的于绯诗接过去后。欠身福礼,转步离开内阁。
将药碗接过来,于绯诗单手扶起易无鸢的身子。拿起碗里的勺子,舀了一口药汁,喂到易无鸢的嘴边,
“好了,没事了。赶紧把药了,不然凉了越发的苦涩,你更加喝不下去。”
“嫂子。”无视着于绯诗喂过来的药汁,易无鸢罔若未闻。自顾的吟出一句,泪流满面的容颜,凄凄的看着于绯诗,
“他死了,真的死了。”一直不断重复的话,在她嘴里百转千回。听不出别的情绪来,在易无鸢的脸色,再也看不到多余的生气。
如此落寞的神色,堵的于绯诗一下子就慌了,难免于心不忍,
“无鸢,你先把药了喝了。听话。”
恍如没有听见于绯诗的话一般,易无鸢静谥的坐在床榻间,一动不动。全然沉寂在许皖年死去的哀伤里,任由于绯诗怎么叫唤,始终张不开口。
一时间,于绯诗亦是十分的无奈,
“无鸢,你这样子,他也不能活过来,又是何苦呢?”
“无鸢!”
……
就在这个时候,雨丝透过纱窗在门口漏出的一点天光,被一道高大的身影如实遮挡住。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于绯诗极不习惯的转过来。看到门口站立的人影后,嘴角慢慢舒开一道会心的笑靥,
“来了?”
“嗯。”来人点了点头,迈开脚步,走到于绯诗跟易无鸢跟前。双手抱拳,弯身拜下一礼,
“微臣见过于妃娘娘,见过公主殿下!”
“起来吧,许大人不必多礼!”含着笑,于绯诗颔了颔首。
不错,来的人正是死里逃生的许皖年。
从两人的对话余音中,易无鸢总算从沉寂中回过神。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前安然无恙的许皖年,一脸的难以置信。眼底的泪光来不及抹去,一双苍白的唇张的大大的,久久没有说出话。
没有再多留,于绯诗把手中的药碗递到许皖年的手中,嘱咐着,
“你来吧,虽然那一撞没有别的大碍。但是毕竟流了很多的血,也不知道头部有没有更重的伤。你记得哄着她把药喝下,左右别落下旁的病根。”话落,自顾的起身,于绯诗踱步踏出暖阁。
“是。”顺从的答应下于绯诗的嘱咐,许皖年弯着身子目送着于绯诗离开。
待的于绯诗的身影全然离开暖阁后,许皖年才是捧着药碗,坐到于绯诗刚刚坐的位置。温柔的舀着碗里浓稠的药汁,舀过一口,在嘴边了试了试温度,才喂到易无鸢的嘴边,
“为什么不肯喝药,真不要命了么,嗯?”最后的余音,轻微飘忽,浮在易无鸢的耳中,却是落在她的心里,挠的她心里有些微痒。
依然没有张开口,易无鸢似是被人点住穴道般,定定的看着许皖年。
“来,乖,张口。”对于易无鸢的没有反应,许皖年丝毫也不恼,看了看易无鸢一眼。好脾气的哄着。
仿佛被他眉眼里流露出来的温柔蛊惑了似的,易无鸢茫然的张开口,将他喂过的汤药吞入腹中。入口的苦涩,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看出她脸上异样,许皖年竟是将舀了一口药汁倒入自己嘴里,尝过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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