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这个泼妇!”
话音未落,另一名妇人扯过他的耳朵,唾道:“贾家大夫人也是你这种小杂种能骂的?”
他被唾了一脸的口水,顾不上去擦,又有人戳着他的额头骂道:“有爹生没娘养的破落玩意!”
窦一鸣被骂得晕头转向,不时有人打他一下,推他一把,他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都让开!”他憋红了脸,大吼道,“说了不准进就是不准进!”
紫衣妇人轻蔑地冷笑道:“一个破牢房,哪来那么多规矩?难不成这县衙大牢是你家开的?”
她扬手又要往窦一鸣脸上招呼,被人从背后一把攥住手腕。
“放开!哪个不长眼的?”
“这大牢的确不是他家开的,”阮思说道,“但看守大牢的人,也不是谁都动得了的。”
紫衣妇人挣不脱她的手,尖叫道:“你没长眼睛吗,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娘到底是什么人?”
“老女人。别的也看不出来。”
阮思捉着她的手腕,将她拖上前,问道:“豆子脸上的伤,谁干的?”
几个妇人见大房受辱,又是暗喜又是害怕。
此刻,她气势十足地一问,竟没一个敢站出来承认的。
“豆子,”阮思看了他一眼,说,“你自己说吧。”
窦一鸣指着紫衣妇人,气嘟嘟地找阮思告状说:“她!”
那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喝道:“我可是贾家大夫人,你敢拿我怎么样?就算我剥了他的皮……”
她的话还没说完,阮思捉住她的手腕往里一折。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她的那只手软软地垂了下去。
“啊!”紫衣妇人惨叫连连,旁人都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阮思掏出帕子递给窦一鸣,“来,擦把脸。”
窦一鸣接过帕子,一边擦脸,一边委屈巴巴地说:“嫂子,都说好男不跟女斗,这难道有错吗?”
“豆子啊,世上不仅有男人和女人,还有恶人和善人。”
“若是遇上恶人,那就不分男人和女人。”
有人跳出来,不分青红皂白地骂道:“你竟敢出手伤人?小贱人,等着被卖到窑子里去吧!”
“呵,连以后的去处都找好了?走好不送。”
阮思态度轻慢,油盐不进。
她们彼此望了几眼,纷纷指着阮思骂道:“勾栏院里出来的风骚东西,仗着一张脸出来卖弄。”
“这小贱蹄子也不知是谁家的,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今日既敢得罪我们贾家,改日就找个牙婆子把她卖去当伺候人的丫头吧。”
她们越骂越难听,阮思毫不在意,打量着窦一鸣的脸,问道:“怎么还被人打了巴掌?”
窦一鸣苦笑道:“这群姑奶奶下手又快又狠,我还真没看清是谁打的我。”
“知道了。”
阮思转而看向那几个妇人。
“贾家不能得罪?我也得罪了那么多回。贾善那厮在我手上吃过的亏,你们也要尝尝不成?”
紫衣妇人顿时想起什么,咬牙怒道:“原来是你这狐媚子!”
“我以为你们贾家男人不是东西,怎么连女人也换了那副不干不净的嘴脸?”
窦一鸣小声道:“嫂子,她们早就用惯了那套伎俩。”
阮思问道:“同为女子,难道你们对付别的女人,也少不了打发贱卖那一套?”
“你们这些下贱胚子,卖了都算便宜你们了。”另一名妇人说,“天生的下贱命怪得了谁?”
“啪!”阮思一耳光将她打得找不着北。
“醒了没?你嫁给那种人为妾,却还沾沾自喜,自以为高人一等,这才是天生下贱。”
其他几人还没反应过来,阮思手腕一扬,啪啪又是几耳光。
今日来的都是贾家得宠的姨娘,平日锦衣玉食,奴婢成群,一向风光惯了。
但没想到在小小的县衙门口,被人打了耳光当众受辱。
她们又哭又闹,性子烈的还要拉着阮思同归于尽。
“闹,接着闹啊,”阮思像看热闹一样笑道,“我看看你们谁脸上想添几道血印子。”
这话一出,众人立刻安分了不少。
胆小些的去劝大房先走,紫衣妇人总算松口道:“我们和这种泼妇纠缠,反而失了贾家的体面。”
众人松了一口气,你一言我一语,只顾逞些口头上的痛快。
但她轻咳一声,那几位裹小脚的姨娘跑得比谁都快。
窦一鸣刚要道谢,阮思问他说:“你们晏大人在做什么?”
“老大他……还有事呢,”窦一鸣为难地答道,“不过他说,你来了就请先进去坐。”
第44章 贾善之死
窦一鸣在前面挑着灯,阮思走在后面,忍不住提了个问题。
“豆子,我问你,啸山虎手下的几百个山贼平日里吃什么?”
“嗨,”窦一鸣笑道,“生来一张嘴,还不是跟我们一样,有饭吃饭有肉吃肉。”
阮思寻思道:“那你说他们会不会在山上种地放牧,自给自足?”
窦一鸣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嫂子你想啊,要是他们肯耐着性子好好种庄稼,又怎么可能跑到山上去落草?”
“再说了,清河县周边多是群山峻岭,地势陡峭,只有山脚边才能垦出几亩能耕的田来。”
阮思自言自语道:“果然和我想的没错,想要吃的就得去抢,或者由山下的村子供应……”
说话间,二人已走到牢房最深处。
窦一鸣叼着灯笼杆,掏出钥匙打开刑房隔壁的门,示意阮思先进房间。
“嫂子,你先在这里坐一坐,等老大忙完了,他会过来找你的。”
阮思不疑有他,刚进房间,身后的铁门便咯吱一声关上了。
“豆子?”
门外传来落锁的声音,窦一鸣愧疚地说道:“嫂子别担心,囫囵眯一会儿吧。”
他的脚步声很快远去了。
阮思发现她被关在一间暗室里,和上次来过的刑房仅有一墙之隔。
那面墙最高的位置开了一扇狭小的气窗。
她心想,窦一鸣虽然顽皮,但也不敢这样捉弄她,将她囚禁于此定然得了晏瀛洲的授意。
窗户那边,隐约传来一阵倒抽冷气的嘶嘶声。
阮思心中生疑,搬了把椅子爬上去,离气窗更近一些,屏息听着隔壁的动静。
“荀大人,姚大人,人犯已经在里面了。”
隔壁,荀县令和姚钰一同走进刑房,将带路的狱卒打发走了。
刑架上绑着个伤痕累累的犯人,浑身上下竟没一处完好无损的皮肤。
荀县令上前揪住犯人的头发,将他的脑袋一把提起来,故意惊呼道:“哦哟,这不是贾大少吗?”
姚钰掌着烛台站在一旁,微笑道:“姐夫莫不是认错了人,人家如何会沦落到这番光景?”
“荀俊才!”贾善狠狠盯着眼前的两张脸,“姓姚的!你们还不快把大爷放了?”
荀县令做出一副又惊又怕的样子,忙松开他的头发,低呼道:“哎呀呀,这回可如何是好?”
“只要你放了我,我会向我干爹求情,放你一条生路……”
姚钰将那簇明晃晃的烛火凑到他的眼珠旁,温和地笑道:“那本官呢?”
“啊啊!你拿开!你把火拿开啊!”
贾善拼命闭紧双眼,只觉得眉毛都被燎光了。
“你上次见我时可没那么怕我,”姚钰的声音温柔低沉,“而且还待我亲热得很呢。”
那一次,贾善将姚钰误当作阮思,又是亲嘴又是搂腰,手还隔着裤子摸到了某个部位。
贾善快要哭出来了,哀求道:“不过一个小娘们,大爷我就随便玩玩,你要玩你拿去玩好了。”
“哼!”
荀县令以为他说的是荀夫人,立刻火冒三丈,将他的头重重地往后一按。
“砰”的一下撞得贾善眼冒金星,疼得一个劲地倒抽凉气。
“荀俊才你!”贾善痛得龇牙咧嘴,“你忘了我干爹是什么人吗!”
荀县令冷笑几声,说道:“本官一刻也不曾忘了。你干爹那笔账也该好好算算了。”
从他上任至今,被这对恶霸父子欺压多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百姓个个说他是窝囊废。
“前几年本官遭了你们的道,翻个身也翻不了,从没睡过一天好觉,就怕一觉醒来脑袋没了。”
荀县令的神情转为悲愤,“能当人人称道的好官,谁还会想着当个废物?”
姚钰的笑容阴冷,但对荀县令说话时,语气却诚恳而坚定。
“姐夫,如今你我联手,不愁除不掉钟家这个毒瘤。你卧薪尝胆多年,今日也该得偿所愿了。”
贾善听出不对劲的地方来,失声惊呼道:“你们要干什么?都不要命了不成?”
“命可是好东西啊。”
荀县令幽幽叹了口气,“我们当然要命,不过要的是你贾大少的命。”
“你们敢!”贾善急得声音都变了,“我干爹……不不,你可是县令,不能草菅人命的。”
姚钰微笑道:“荀大人在和你开玩笑呢。我们给你带了样好东西来,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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