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拳,落在了另一侧脸庞上。
晏瀛洲淡淡道:“你辱骂我岳父大人,一拳原本还不清,但出了人命我不好交代。”
柳如松被打懵了,捂着肿成馒头的脸颊,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
“晏大人,晏大爷!”
他声音里带着哭腔,求饶道:“我我跟你说个天大的秘密,求你听了就放过我吧。”
晏瀛洲松开他的衣领,站起身缓缓转了手腕。
柳如松一把抱住他的腿,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袍子。
“我那个表妹,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她出阁前便和姚郡守家的公子好上了!”
晏瀛洲的神情一滞。
柳如松干嚎道:“那年元宵灯会,姚钰下水救了她,她便惦记上那个小白脸了!”
“要不是你来提亲,”他添油加醋地说道,“她早就嫁给姚钰了!她啊,在家寻死觅活不想嫁给你。”
柳如松原本想说,要不是他这个当表哥的循循善诱,教表妹一家要知恩图报,她才肯……
但话没出口,晏瀛洲已低头盯着他。
他感到那束冰冷慑人的目光,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讪讪道:“晏老爷你要是觉得……”
“我不爽。”
晏瀛洲冷冰冰地说完,突然一脚踹飞了柳如松。
柳如松像只面粉口袋一样,轰然坠地,重重地摔在墙角,嘴里涌出大口鲜血来。
“中伤我家夫人,”他冷冷道,“你还不起。”
说完,他一撩衣袍,转身离开牢房。
身后柳如松伏地叫嚣道:“你被戴绿帽子了!我表妹看上的是姚钰,你这辈子都比不过人家!”
窦一鸣冲进牢房,重重一拳砸在他脑袋上。
牢房里清静了不少。
晏瀛洲的神情冷冷淡淡的,好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窦一鸣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大,这个家伙怎么处置,要不要兄弟们给他点厉害尝尝?”
“不必。”
晏瀛洲微微侧过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但他的语气依然冷淡疏离,只留下几个字道:“关到死。”
下午,晏瀛洲回家时,阮思正在给金铃儿念话本子上的故事。
银瓶儿坐在一旁低头绣花,时而抬手掩唇一笑。
阮思正念道“书生翻墙也会小姐”那段,金铃儿紧张地攥紧手里的帕子。
“是夜,月黑风高,那书生借来邻……”
她正要接着念,手中的书突然被人抽走。
“谁?”
话一出口,阮思就后悔了,在家里敢直接抢她书的,除了她夫君还有谁?
晏瀛洲捧着书扫了几眼,眉头渐渐皱在一起。
阮思赶紧抢过书藏在身后,笑道:“夫君今天怎么回来得那么早?”
晏瀛洲道:“我回来接你的,今晚你随我去一趟大牢,苏大人也会过去。”
事关上次阮思误闯佛堂密道的经历。
阮思点点头,吩咐金铃儿先下去命厨娘备饭。
晏瀛洲皱眉盯着她,突然问道:“乔乔,你喜欢书生么?”
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得阮思懵了懵,她讪讪地答了句“还好”。
晏瀛洲的脸色委实不善。
“夫人,这几册话本子你翻来覆去看腻了吧?改日烧了买几本新的好了。”
嗯,主角不准是书生的那种。
第175章 抽丝剥茧
晚上,晏瀛洲带阮思悄然去了林泉大狱。
苏雅集早已等在那里。
“苏大人,你来的时候可遇到什么人了?”
“未曾,我一路很小心。”苏雅集摇头道,“砚心扮成我留在房内。”
虽然他特意打扮成随从模样,但他的气质出众,难掩一身书卷气。
阮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晏瀛洲将自家夫人好奇的小脑袋按回身后。
“那好,苏大人,这边请吧。”
他一手挑着灯笼,一手拉着阮思,领苏雅集来到关断肠人的暗牢。
阮思按上次那样打开机关。
角落里露出一个狭窄的洞口,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清。
苏雅集惊异地盯着洞口,疑道:“这般狭窄,怕是成年男性无法通过。”
“嗯,”晏瀛洲道,“仅容身量娇小的女子或孩子通行。”
要是洞口太大,周围的地砖要毁去不少,活动的石板也容易被人察觉到。
苏雅集微微眯起眼道:“之前关在这间牢里的,是那个男子吧?”
他见过那位所谓的“断肠人”。
断肠人的体格虽小,但成年男子的骨架较女子大些,即便他来钻这个地洞也有些勉强。
晏瀛洲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就是此人,但他和常人不同。”
苏雅集和阮思齐齐看向他,他缓缓道:“那个人,会缩骨功。”
“缩骨功?”苏雅集前所未闻。
阮思解释道:“那是江湖人失传已久的绝学,修习之人能控制自己的体型……”
她发现自己也说不上来,只好含混地说道:“反正就是柔软得像蛇一样,再狭窄的地方都能通过。”
晏瀛洲补充道:“江湖上的窃贼多精于此道。”
“你是说,”苏雅集琢磨道,“关在这里的是个贼?”
他,并不是真正的断肠人?
那人指腹间的老茧,尚未完全荒废的缩骨功,还有对往事的细节并不清楚……
晏瀛洲把他试探断肠人的过程一一告知苏雅集。
“还有,我查阅了近十年的卷宗,发现有个犯下数起大案的窃贼尚未归案。”
“而且他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当年负责追捕他的捕头回忆说,那人精通缩骨功,最后出现的地点是……”
晏瀛洲顿了顿,有些担忧地看了阮思一眼。
阮思催促道:“是什么地方啊?夫君你别卖关子了。”
“裴家。”
阮思仿佛听到脑海里有一声轻微的“咔”,就像是什么关节扣上了一样。
她想起昏迷前闻到的桂花香……
苏雅集问道:“裴老太师府上?”
“正是,”晏瀛洲敲了敲墙壁道,“其实衙门大狱和裴家看似隔着好几条街道。”
“其实是因为两边大门分别开朝了不同的方位,顺路走到另一边自然觉得远。”
苏雅集沉吟道:“我看过城里的布局图,好像裴家和大狱仅隔着一条街。”
那条街并不宽阔,完全可能以地道将两处联通。
他盯着那个漆黑的地道口,犹豫道:“可否派人下去查探一番?”
阮思道:“我上次下去的时候,下面还燃着灯,可见地道里通风顺畅,可是这次……”
黑灯瞎火的。
要么被人吹灭了,要么地道彻底被封死了。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派人下去都只能无功而返。
苏雅集似乎有些不甘心。
“晏司狱,口说无凭,我总得看到确凿的证据才能定夺。”
晏瀛洲示意阮思将她在佛堂的见闻说了。
苏雅集一开始皱着眉,听到“重瞳微须”时,他猛地张大了双眼盯着阮思。
“此话当真?”
阮思撇撇嘴道:“我唬你做什么?”
重瞳?
先叛王!
他只知先叛王右眼重瞳,被视为霸主之相,但后来他意外暴毙,霸主传言不攻自破。
阮思道:“我自幼远离京城,那人是什么人我不知,也没听说过谁生了重瞳的。”
晏瀛洲说道:“苏大人,眼见为实,你不妨亲自去佛堂一探真假。”
此事疑窦丛生,苏雅集的确有些不敢相信。
他只是下来暗查贪腐案,没想到竟牵扯出先叛王留下的“不留佛”组织。
“兹事体大,”他缓缓说道,“何况裴老太师乃三朝老臣,无凭无据如何能上门惊扰?”
晏瀛洲像是算准了他会这样说。
“苏大人莫要忘了,我找江郡守讨了一张搜查令。”
那一纸空白搜查令上盖了衙门公章,足以调动衙门里的一众捕快衙役。
“但是对付不留佛的人,仅靠近百个衙役远远不够。”
晏瀛洲意味深长地看向苏雅集,“苏大人,你以为呢?”
苏雅集一时无话。
回家后,阮思问晏瀛洲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查什么了吧?”
她只知晏瀛洲追查的真相和不留佛有关。
剩下的,她想听晏瀛洲说。
“先帝在位时,因相貌慈悲,被称为‘佛皇帝’,朝野上下恭颂先帝为佛陀转世。”
晏瀛洲叹了口气说:“‘不留佛’这三个字,反心昭然若揭。”
先叛王右眼生而重瞳,又有楚霸王重瞳之例在先,他只怕也想学一学楚霸王。
结果,先帝和先叛王同一天殒命,不留佛组织暴露,成员四下溃逃,疑似土崩瓦解。
“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能见到佛头印。”
阮思有些恍惚,想起前世晏瀛洲被封为“定波侯”。
那时候,正是因为他斩恶蛟,定风波,才得了这个封号。
不对,哪来的叛王?
阮思突然有点想不明白,先叛王不是早已入土了么?
晏瀛洲后来在京城诛杀的那个叛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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