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自己的胯骨。
“看见没,就从这大骨头这生出来的。”
听到这话的小白里吓得眼泪都打转了。
她娘又说。
“生孩子的时候,就从这胯骨这右边分出个口子,之后孩子就出来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
白里还记得自己当年是多么相信这句话,以至于从那以后,每次跑步的时候,都紧紧按住自己腿上边的胯骨,生怕不小心裂个大口子。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什么时候嫁人,甚至前不久还觉得那是很遥远的事情,可是现在突然发现,好像那小时候总被欺瞒的男女之事,慢慢地也近了。
白景尘发现了白里这一瞬间的愣神。
实打实地想再逗一逗她。
“亲力亲为,包大人满意。”
他在白里耳边下蛊一样地说着,声音带着些许迷离,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
听了这话的白里从记忆中瞬间炸毛。
“汝安,汝安,快给恩王大人收拾一间厢房。”
之后一把推开白景尘,让他一边去站着。
听着外面的汝安远远答了一声是,脚步声渐渐近了。
白景尘脸上又是带着玩味的笑。
“大人,是打算让汝安姑娘看看你我二人,衣衫不整的样子吗。”
白景尘指了指他掩掩系好着的领子,嗓子里窝着柔软。
白里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榻上翻坐起来。
“本相屋子里的炭火不用续,汝安你直接去收拾屋子就好。”
门外的脚步声顿了顿。
“是。”
白景尘挑了挑眉。
“那本王走了。”
白里想都没想就回答。
“走吧。”
他脸上的坏笑天下人都识得,抬起腿,就往外走去。
“诶!别走!”
白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说道。
白景尘一副猜到她一定会把他叫住的样子,回了头。
“怎么,又舍不得了?”
她一双杏眼里闪着光。
“把衣服穿好再走!”
他朝着白里的笑意吟吟。
“本王不习惯自己穿衣服。”
言语里带着暗示。
可穿衣束发这种事情都是嫁娶后才能做得。
“微臣也不习惯给别人穿衣服。”
白里愤愤顶了句嘴。
“好,那本王就这么出去。”
说着白景尘就要转身。
“不行!”
他又好脾气地转过来。
“那本王就在大人榻上睡了,反正大人家大业大,榻也宽敞,本王可以屈尊与大人挤一挤。”
说完几步就要回榻上躺着。
“不行!”
白里从榻上起身,把脚塞到鞋里赶紧站起身来。
走到白景尘跟前,敷衍地笑了几下。
白景尘对上她的眸光,也心思满满地笑了笑。
之后张开双臂。
白里稳了稳心神,伸出一双素手,捏着他暗桃红色内衫的些许褶皱,又蹲下身子拽了拽,然后在胸·前的位置按了几下,整理好折痕。
一双手摸过他的胸肌,惊艳了一下,又觉得自己思想龌·龊,强行不当回事。
之后捡起地上的红色长袍,抖动了几分,把上面或许存在的灰尘抖落,顺着白景尘张开的双臂,套在他的身上。
沿着手臂轻轻地拍打了几下,无不细心。
最后又捡起地上的腰封,小心地在他的腰际系好。
一整段过程,白景尘都带着笑意看着她,那眼里,或许有满足,或许有期待。
“殿下,穿好了。”
白景尘看着她扬起来的脑袋,一头披散开的头发落在肩上,几缕碎发在额前不规整的凌乱着,却丝毫不影响那张脸的整体美感,更显出几分楚楚动人。
刚才她昏倒以后,他本唤了汝安来为白里把外面的衣衫脱掉,但那姑娘说丞相大人从不允许下人近身伺候,白景尘才发现是他自己疏忽了,下人不知道白里是女儿郎。
于是亲力亲为把她的长衫脱了下来,里面的里衣被温泉泡湿了,又不能放任她湿着,犹豫了几分,白景尘挑了一段蚕布盖在眼上,为她换上了干净的里衣,规规矩矩,不该碰的地方都没碰。
他看着眼前的人儿,她的里衣是他穿上的,他的外衫,又是她穿上的。
一瞬间,似乎真有两人已婚嫁许久了的错觉。
白景尘把白里揽在怀里抱了抱。
之后在她的额头上轻柔地落下一吻。
“晚安,大人。”
之后又轻凑近白里的耳朵,搔着痒说了一句。
“大人身材,真不错。”
脸上带着坏笑。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转身离开了去。
留白里一个人在屋里,满鼻子的桃花香,以及红着耳根。
身材不错。
身材不错……
白里猛得一看自己的身上。
一套素净的里衣。
五雷轰顶,这衣服,难道,难道是白景尘换得?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她马上打消,然后又想着,或许是汝安。
之后这个念头比刚才那个念头打消地更快。
不可能是汝安,汝安知道她从来都不允许人近身伺候,不可能来更换衣物,另外白景尘在,若是汝安来换衣服,必然会知道她是女人这个这事实,白景尘怎么会这样疏忽。
于是第一个念头东山再起。
看来,这里衣,真的是白景尘换得。
那她岂不是被看光了?
还未嫁人,怎能……
白里哭丧着脸坐在圆桌前,喝了一杯已经凉透的茶,之后手指一拍,却不想顺手勾起了什么。
借着月光看了看,许是一块被圈上了的蚕布,这是做什么的?
她随手往头上套了一下。
蚕布落下来,卡在鼻子上,她的头比白景尘小一些。
心里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勾起了唇角。
“算你自觉。”
小声嘀咕了一句。
没有几炷香时间能睡了。
滚到榻上,伴着浓浓的桃花香,睡得格外安心。
第二日醒来。
白里起的早了一些,所以梳洗完的时辰也比平常早上个几炷香。
她听见了外面犹豫踟蹰的脚步。
开了门,掩掩地倚在门边上,一双杏眼向上挑着,眉儿飞向太阳穴,顺手挑了个漂亮的抹额带着。
许是和白景尘在一起呆久了,白里身上也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风流样,就比如他现在这般模样,便很是让面前的丫头心神荡漾。
“白玉?何事?”
面前的婢女愣了几秒,从自家大人的美貌中醒过神来。
“恩王,恩王殿下。”
“怎么了?”
听到白景尘的事情,白里语气里总是不自觉地带了点急切。
“恩王殿下不满意丫头束发的手艺。”
白里眉儿挑了几分。
原来是这样。
“汝安呢?”
“汝安也不行?”
白玉点点头,眉宇间有几分愁苦。
“退下吧,催着厨房点,本相去看看。”
听了这话,白里心里反而不着急了,迈着四方步,悠哉悠哉地往前走。
到了厢房,汝安正在给他束一个很好看的发髻。
这不还不错嘛,看着还有那么点贵气。
心里念着,汝安这丫头手艺还是真的好,眼界也挺有水平的。
发束完了,白景尘看了几眼,确实没什么可以挑的。
这已经是好几个丫头给束完以后的成果了。
第一个,太高了。
第二个,太低了。
第三个,太松了。
第四个,太紧了。
白景尘闭着嘴,半天没说话。
汝安脸上带着规矩的笑意。
“不高不低不松不紧。”
“不知恩王殿下觉得如何?”
白里外面看好戏似的看着屋里这热闹。
她想着这白景尘这下没什么花样可以倒弄了吧。
“拆了。”
汝安愣了一下。
“本王不舒服,看着不顺眼。”
“是。”
白里在外面憋了一声笑,可以,这个理由,很有恩王殿下的风范。
白景尘顺着声音转过头。
“既然大人醒了,不如来帮本王束个发,如何?”
白里摆摆手,转身想溜。
白景尘也不急着找她。
“那就劳烦汝安姑娘再束一次。”
汝安一声是回答得有几分哭丧。
白里心里清楚,今晨,她若是不给白景尘束发,可能这朝都上不了。
摇摇头。
对汝安说了句。
“你去再催一下厨房,这交给我。”
汝安离开的目光里满是感激。
“恩王殿下,这一早上,是要闹哪样。”
白里拿着熏了香的木梳耐心地把白景尘的头发再次疏通了一遍,之后熟练地素手在青丝间穿梭。
白景尘一脸笑意地看着白里认真的模样。
“大人竟如此熟练?”
白里没思考,随口说了句。
“当然,又不是第一次。”
白景尘明显眸色暗了暗。
“还有谁?”
白里老老实实地答着,她仔细做事情的时候都不怎么说话,这个时候要是有人问她些什么,她一般都顺口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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