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办吧,难得恩王有心了。”
看来陛下心情是真的很好,连同剩下有些大臣的请求也一并应允了。
夜色渐浓,宾客大都也酒酣肉饱,白里实在是不习惯身边有个宫女端酒喂饭。
见着几个喝得尽兴的大夫,就遣了她去那边伺候。
之后自顾剥着几颗葡萄。
陛下依然前面坐着,出于礼节她也无法离席,只能看着天上一轮明月,默默地发着呆,前不久的这个时候,她还在战场上拼命,每天满鼻子的血腥味,而现在,竟如此不同了。
夜里的风还是很冷,她的衣服有几分单薄,风一吹就透,不禁身子抖了三抖。
一整顿宴席她都没得清净,最开始一直被皇帝问话,后来又跟二皇子合奏,刚坐下来,身边的大臣像拿了号码牌,个个不争不抢,轮流走到她身边,话也是一个比一个客套,也有些人直接开门见山,把自家女儿,侄女的画像塞到她手里,一轮一轮下来,摞得快比桌子还高了。
对了,还有白淳夕,白里觉得她自己快被白淳夕那热辣辣的目光穿透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还不能走,也不知道她眼睛疼不疼。
她本来有几分胃口的,现在什么也吃不下,而且,桌子上的饭食也已经全部冷掉。
看着身边一叠叠的画像,她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白里对面位置上的白淳夕,默默地记住了那堆大臣们的脸,心里默默盘算着日后要一个个地登门拜访,让他们家里那些小姐们早点断了念想。
对了,在这之前,首先要把那些画卷都拿来,全部烧掉最好,虽然她们一定不会有她九公主好看,但是一想到白里哥哥看别的女人,她就嫉妒地牙痒痒。
白里无奈地坐在桌子前,显得几分格格不入,一缕又一缕的小风吹得她直打寒噤,陛下还是没有丝毫撤宴的意思,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后宫一个个妃子娘娘也精神的很。
怎么肥四?
她们是都忘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吗,还不把陛下拉回她们那温柔乡里面去。
想着想着,猛得打了一个喷嚏。
白里拿出手帕擦了擦,再吸入肺腑的,是一席醉人的桃花香,周身也被温暖环绕。
一身红色的狐裘披上了她的肩。
紧接着,身边落座了一个男人。
“多谢恩王殿下。”
说着就要把身上的衣服归还,她实在是不想与皇子有任何的瓜葛,尤其是面前这个腹黑的二皇子。
“庆功宴以后生病,可是会坏运道。”
白景尘潋滟的眸子盯着白里的脸,真奇怪,这男人的脸竟也生得如此小,披上狐裘以后,显得整个人更加娇小,面容也愈发精致,更是像个女人。
他莫名不想看白里疏远的样子,就顺口说了句。
确实,里朝是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
“恩王殿下也信这些?”
白里打趣地笑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不是认同封建迷信,她只是太冷了。
“本来不信的,但现在为了某些人,信一次也没什么关系。”
说完,唇角勾起邪魅的一笑,眉间颤了颤。
瞬间俯身,脸靠近了白里几分,甚至鼻尖快靠上鼻尖。
“白里丞相,你究竟为何,生得如此像个女人,还是,本身就是个女娇娥?”
面对这个男人的突然靠近,白里本能地想向后退去,却又听到他这一番言论,生生停住了动作。
恩王殿下看样子是铁了心想试探,如果这个时候表现得过于激烈,岂不是会露了马脚?
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白里笑了笑,本就绝世的容颜更显出几分妩媚,她再靠近白景尘几分,大约停在马上吻上他嘴唇的距离。
声音苏苏哑哑。
“不知恩王殿下,可否听说,微臣有断袖之好?”
鼻息喷洒,悉数落在白景尘的脸上,带着她身上特有的药草香。。
见着白景尘的瞳孔有些颤动。
白里把手轻轻放在面前人的腿上,一下又一下的,向上捏去,手法轻巧,勾人心魂。
“还是,殿下也有此爱好?”
眼神魅惑,处处充满了挑·逗。
白景尘的身子微微颤抖,他完全没想到,白里会是如此姿态,也没想到传言里断袖之事竟言之凿凿。
眸光有几分闪烁。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
不试试,他怎么会知道白里几分真几分假?
“既然白里丞相如此盛情,今日,就回我恩王府,我们,好好聊聊。”
“什么?!”
第5章 马车上发生了什么?
千盘算万盘算,白里也没想到白景尘会是这么个反应。
不由得没控制住地一声反问。
“怎么?不是白里丞相先盛情邀请的吗?这手还……”潋滟的桃花眸泛着水泽,满脸掩不住的玩味,之后大手一把覆在刚才还为所欲为、现在却已经僵硬的白里手上。
又像他刚才一般,一点一点掐上白里的大腿内侧,愈发向上游离。
“你这登徒子!”
白里何时与一男子有如此亲密的行为,整张脸红得像熟透了一般,嘴里不禁咒骂了一句。
立马双手用力按住白景尘不老实的掌心,猛拍了几下,抓起来,丢到一边。
看白里此番动作,白景尘像看着一只发怒的猫儿,眯着眼,又在嘴里哼唧了几声,浅浅淡淡的桃花香带着丝丝酒气,显得整个人更加风流几分。
“登徒子?本王何时成了登徒子?还不是丞相大人说自己是断袖,并对本王暗送秋波吗?”
这个男人真的狡猾的很,句句话滴水不漏,没错,他说得确实是事实。
“微臣是借着酒意与恩王殿下玩笑罢了,莫非殿下连此肚量也没有?”
说完便离白景尘远了几分,猛干了一杯酒。
“哦……”
一个哦字,恨不得拐一百八十个调,听得白里心痒痒。
她总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靠近不得,她早晚要在他身上栽跟头。
“看来丞相不善饮酒啊,这酒自然不能喝得如此迅速,一来失了味道,二来也伤了身体。”
说完,自顾斟了一杯,一拂衣袖,似乎撒走一片月光,一口一口抿着清酒,夜色让他本就潇洒的面庞更加俊朗,整个人饮酒的动作,也愈发云淡风轻起来。
好像这偌大的宴席,就他一个人对月独酌,对酒当歌,诉说着他自己的人生几何、悲欢苦乐。
看着他的侧脸,白里心里有几分动容。
白景尘一边品着清酒,余光瞄着身边那个,看着他出神的白丞相,嘴角在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笑。
“白里丞相!”
猛得一声女高音似乎要刺穿她的耳膜,尤其还是在她盯着白景尘出神的时候,怎么看怎么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
白里尴尬地低下头咳嗽了两声,又装模作样的品了口酒,再人模狗样看看月光,最后转向声音所来之处。
白淳夕一双素手掐着腰,面上有点怒气冲冲的。
“微臣不知,公主殿下,是有何事?”
她恭敬地站起身来。
“你,你,你,你和我二皇兄是在干什么呢刚才?”
白里似乎听到天上一声惊雷,赶紧目光扫视四周,还好除了白淳夕以外,全部人都已经喝得像一坨烂泥。
“回公主殿下的话,微臣刚在与恩王殿下叙旧。”声音不卑不亢,就是有点心虚,面子上依旧做的周周到到。
“叙旧?你在朝中认识谁,本公主还能不清楚?你是不是当本公主这双眼睛是不存在?你们刚才手都在互相下面摸索什么呢?”
白里猛吸了一口气,眼皮一跳。
“还有,你们刚才那个脸贴得那么近都快……”
不等她说完,白里翻身而起,旋身发力,在空中一把将身上的狐裘扯下,红裘白衣交织成一道风景,当她再落地时,尚且带着她体温的裘衣已经稳稳地盖在了白淳夕的身上。
白里微微向后退半步,之后伸出手,贴心地将裘衣上的绑带扎紧。
每一步动作都宛若扣在白淳夕的心上,带动咚咚心跳。
声音温柔如水。
“公主殿下,夜深了,切莫染上风寒。”
白淳夕何时得过白里如此贴心相待,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得圆滚滚,眼里似乎闪着漫天星光,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
心里无限碎碎念,白里哥哥给我披裘衣了!白里哥哥怕我生病!白里哥哥心里一定有我!!
“嗯嗯嗯!”白淳夕的头不停地点着。
看着她如此状态,白里心里松下一口气,就刚才她那中气十足,又让人浮想联翩的话,要是让别人听见,她白里一百个脑袋也不够陛下砍的。
当众与皇子在宴席上行猥琐之事。
诱拐皇家子孙成断袖之风。
哪条不是死罪?
白淳夕可能一时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兴奋之情,一步又一步地靠近白里,她靠向前一步,白里后退一步,她再向前一步,白里再后退一步,眼神直勾勾的,就差流下口水,仿佛要把白里生吞活剥。
别误会,白淳夕本不是一个如此沙雕之人,她身份尊贵,面容清丽,深得宠爱,又精于书画棋艺,除了在熟人面前性格顽劣了些,依旧是一个人人敬畏的九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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