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里听闻大皇子生活极尽奢华,为人也无比嚣张跋扈,是个实打实的纨绔子弟,却因为皇后所生,皇后的父辈,兄辈对整个里朝贡献极大,又手握重权,借此,所有人都说,这皇位必定是大皇子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皇子白景承暗地里也愈发肆无忌惮起来,沉迷花街柳巷,家里的侍妾多得甚至要在府上多开出一个别院,只不过他做得很小心,很少有人知道,白里清楚的这些,都是她自己好不容易打探出来的。
大皇子的母后也实打实不是个省油的灯,给她这唯一的儿子出了无数的主意,就为了他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更准确一点说,就是有危险的事情绝对不会上,但当这个危险的事情快要解决了,且还在尚未解决之前,便一定会削尖了脑袋挤进去掺和掺和,以求在史册上留下一笔,明明什么都没做,但还是偏偏要沾点光荣。
就像是当年白里在外面打了一年半的苦仗,眼见着要打完了,这位大皇子策马而来,纸上谈兵讲得响当当,最后不听白里劝阻,执意按自己的方式上了战场,最后白里为了救他,身上生生中了三刀,休养了大半个月。
直到后来,白里向皇帝上奏,血请大皇子回京,边境凶险,极其苦寒,言语间极其恳切。
“臣万死也无法保全大皇子性命。”
皇帝也金贵自己未来的储君,急急召了他回朝,要不是如此,可能这战事,还得多打个一年半载。
只不过这佳话,最后都落在了大皇子头上,英勇杀敌,无畏上战场,云云云云。
而且这个人,极善攻心计,很有自己的一套,在皇帝面前装得心胸宽高,胸怀大志,一显未来的储君风范,就算什么也没做,但也能表现出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以此博得一众大臣的好感。
自从那次战争班师回朝以后,白景承就对白里很是上心,拉拢之意十分明显,只不过白里行事谨慎,从不轻易站队,他见着可能没什么戏,就逐渐放缓了这方面的脚步。
但是白里心里清楚,他那人心里阴毒的很,他得不到当朝丞相的支持,那便一定会想办法毁掉他,所以白里对他一直心怀芥蒂,极其小心。
只不过那次白景承回来的路上,也就是大致几个月前,他不幸染上了沿途的什么疾病,算来也已经很久都没有上朝了。
他跟白景尘不一样,虽说背地里好女色,却从未沉沦,对于那种野心勃勃的人来说,女人一直都如衣服,眼里见的,只有皮囊身段。
朝政才是大皇子最为关心的,过去白里做大理寺卿的时候,白景承上朝,从未缺席,那个时候白景尘也是同列朝堂,只不过后来大皇子步步紧逼,生怕恩王对他有任何威胁,各种心机手段,最后逼得白景尘自己请辞了身上的官职,意说外出游历,便再也未上过朝。
白里不了解恩王的那段时间,还觉得他可真是个怂包,只会将皇位拱手相让。现在慢慢了解了,觉得当时里面一定还有很多种的弯弯绕绕,白景尘这个人十分随性,但若论起来计谋,心智,估摸着,几个大皇子也比不上。
往日里的一幕幕愈发涌上心头,打仗的时候大皇子指手画脚耽误行军的事情,又再次被翻出来,她现在只要想起来这个人的脸,就无比厌恶。
那位老人,大抵算得上白里费劲全部心血的第一个病人,她清晰的记得他眼中写满了他想活下去,也是这种欲望,支撑着白里甚至几天几夜没合眼,全力医治,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本能好好地活下去的,却又被枉夺性命。
说是病人,那位老者对待白里像是对待孩子一样,她当大理寺卿的时候事务繁忙,因为习惯闻那草药的味道,所以常常在那义诊的茅草屋里面呆着思考问题,而那段时间,老者也在茅草房里被白里看护着。
几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老者会勉强站起来身子给白里披上自己的那条破棉被,虽然打了无数个布丁,却依旧干净,温暖。那份暖意白里一直都记得。
有的时候皇宫,案发现场两遍跑,夜里再晚,白里也会去那茅屋里给老人请一次脉,而每当那个时候,他就会从某个碗里掏出一块已经有点凉了的杂菜饼子给白里吃,她本来是不爱吃的,可那个时候,每次都能吃得干干净净。
就算是后来相处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白里就上了战场,虽然两年,甚至很少念起他,但白里永远都记得那个淳朴的笑容,以及那微凉的杂菜饼子。
上次见得匆忙,本想着下次再与那老人说一次此事,可不曾想,却再也没了机会。
白里用力地捏着手里的手炉。
这个公道,她白里,一定要替他讨回来。
第56章 朝堂之争(一更)
“好了。”
阳笙拍了拍白里的的手, 即使攥着无比温暖的手炉,她的手依旧冰凉, 阳笙皱了下眉头,眼中写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白里眸光闪了闪。
“生死有命, 这不是你的错。”
阳笙掰开她紧紧攥着的双手,手炉上面的某些尖锐,划开了她的皮肤,渗出细微的血。
白里缓过了神,这口气,她一定要出,她一定要让那位侧妃付出代价, 至于大皇子,路还长,白里有的是时间, 和他慢慢走着瞧。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像忘记了自己是一位医者一样, 手心搓了搓, 没注意一点卫生。
“好了, 上朝去了。”
阳笙刚想开口说句话,望着他这样的神情又咽回了心里,接过了手炉, 点了下头。
本就黏湿的天气,加上早上知道的噩耗,白里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紧紧抿着双唇。
站在朝堂上,似乎周围气温都冷了几分,本来想上来搭话的大臣,见了他这个样子,也都纷纷退了去,毕竟一个个都是好眼色的。
甚至连王公公随皇帝一起来的时候,瞥了眼他,也惊得眼抽抽,不知道白里怎么个情况。
好在今日朝上没有什么更糟心的事情发生,不然白里不保证她自己不会把知道的那些事情都抖落出来,让想诋毁她的那些人一起难看难看。本来她做事都十分温和迂回,只不过今日不同。
皇帝的例行问话白里也比往日回答的清冷了几分,虽然建议一样很中肯。只是往日爱说的几句漂亮话,今天一一省略了去。
上奏基本到了最后的阶段。
“各位爱卿还有何奏本要上?”
下面没了什么言语。
皇帝把目光移向白里。
“不知今日白爱卿是有何事忧心,面色上看起来如此苍白。”
白里目光缓了缓。
行了礼。
她意识到了自己表情过于阴郁,算了,直接顺水推舟好了。
“多谢陛下挂怀,微臣昨日去为大理寺卿治病,可能有几分耗神,不碍事。”
皇帝点了点头。
“哦,是了,若不是爱卿提起这个话茬,朕险些忘了,昨日大理寺卿上奏折,想告一段时间的病假,不知哪位爱卿愿意暂领重任。”
白里顺眉目光向下,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等得就是现在,不出意外的话,下面不会很快有人回复,毕竟谁都知道,大理寺卿这个位置是个苦差事,而且一不小心,就容易惹得一身腥臊。
果然,一段短期的沉默。
白里略微抬起了头,目光瞟了一眼王公公。
这老家伙可是拿了她不少的银子。
王公公会意,甩了下拂尘,示意别担心。
“老奴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挑了下眼皮。
“但说无妨。”
“不如暂时让白里丞相领此重任,一来丞相大人一直做事勤恳周全,足以让人放心,二来丞相大人当年也当过一段时间的大理寺卿,与老奴对接起来做事也十分熟悉,想必定可以当此重任。”
一番话稳稳妥妥,倒是让白里松了一口气,还行,还挺靠谱。
皇帝点点头,目光移向白里。
“不知爱卿如何考量。”
白里拱了拱,还未开口。
突然一道声音急急地插了进来,白里眼皮子一跳,这个刑部尚书果然进来挑刺了。
“陛下,老臣认为不妥,丞相大人刚从边疆回来,一来已经十分劳心耗力,而来对朝中的事情很多都没有那么熟悉,若领了这大理寺卿的重任,难免更加伤神,更恐怕……”
剩下的话,意图便更是明显。
白里压了压唇角,抬眼,声音温润。
“看来尚书大人对在颇有微词,对在下的行事也不甚信任。”
刑部尚书刚才说话明显有几分心急,情绪也没梳理地很清楚,所以话语里漏洞十分明显。
其实,他对白里有一种惧怕的情绪,不仅仅是他,朝堂上的大部分人,都对白里有着一种淡淡的疏离和恐惧。
他的能力过强,做大理寺卿的时候,成绩比任何一届都好,甚至平日里不给任何人好眼色的王公公也对他另眼相待。后来冒着死直接上了战场,活生生打赢了一场死局,无论是实力还是运气,都令人佩服,短短不到五年的时间,步步高升,到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这份能力,便是剩下的所有人都无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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