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里弯唇。
轻轻地叹了一句,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甚至只是唇形。
“殿下生得真是俊朗。”
白景尘虽说不是第一次听这话,甚至再娇媚的声音也是听过的, 现在听来,却只有他家大人说得最是动听。
他闭了下眼睛,把胳膊压在桌子上,看向白里的脸也更是目不转睛。
“大人生得,真像本王的妃。”
他的情话,永远是最动听。
白里觉得她哪里突然痛了一下,可能是因为爱的深,所以痛的也真。
明明那么动听的一句情话,突然泪湿了眼。
一转眸,一滴泪滑落了下来。
她朝着阳光的方向点了点头,平稳了下情绪,然后重新看着白景尘,再次点了点头。
“好。”
她垂眸,眼泪再次滴落。
“好。”
白景尘也应了一句。
眼中,能看见的,泛了红。
厨房的那边的阳笙和程白逸在一起,准备着药,准确地说是阳笙在准备着,程白逸在一边看着,想着上手做点什么,但是什么都还做不了。
阳笙认真做事的时候不喜欢说话,白里也有这个习惯,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养成的。
“嗯,那个?阳笙先生。”
程白逸觉得自己坐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有些尴尬。
“嗯,什么事?”
阳笙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阳笙听了他的话,没有回答,因为,确实没有什么需要他的帮忙。
空气有点凝固的感觉。
“对了,小程,你知道其他的幸存者在哪里吗?”
听到这话,程白逸突然找到了存在感,这个他还是知道的,连连点头。
“嗯!”
阳笙一边受伤拿捏着药材的分量,一边挑了下眉。
没等他回复些什么,程白逸又接了句。
“感染的人,和没感染的人都被我分开了,没感染的人其实还有不少,但是,感染的人也有不少,他们发病很快,基本上一天,或者一个下午,身体再若差些的几个时辰,就直接变成了一滩黑水,丞相大人,是我见过坚持最久的人。”
阳笙的手顿了顿,眉毛少见的皱在了一起。
“嗯,如果这药有了效果,便带去治疗感染的人。”
程白逸一直看着阳笙的动作,包括他做虫子的药引子,他也仔仔细细地看着,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阳笙先生,这药会有作用吗?”
“也许吧。”
他是一个大夫,就算是受伤的是他最心爱的人,他也没有办法说自己的药百分之百有效。
外面,白里的泪渐渐止住了。
白景尘的眸中也是一片柔和的样子。
她清了清嗓子。
“那,殿下,两件事,第一,现在还没到中午,陛下不会那么快的查封丞相府,拜托小十二,一定要把汝安房里的那只猫拿到手,那只猫身上,一定有线索,还有第二件事,就是微臣的双亲,麻烦把他们妥善安置,微臣再无其他亲人了。”
“好,大人放心。”
白景尘目光灼灼,转身回房。
白里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白景尘 ,直到他走到二楼看不见。
突然她觉得心口一闷,仿佛被人重重地打了一下一样,然后喉咙涌上一股腥甜,白里整个人向凳子下栽倒下去,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如玉一般的双手突然地在地面上抓了几下,眼前逐渐模糊。
“什么声音?”
厨房里面的阳笙和程白逸听到了外面的不对劲。
阳笙瞬间冲了出去,在看见白里的一瞬间,整个人的瞳孔放大。
“白里!”
却直接被程白逸抓住了手腕。
“阳笙先生,这个屋子里面只有丞相和先生懂医术,丞相已经病了,您不能再倒下,丞相大人交给我,您专心煮药,只要药配出来了,丞相大人的病也就好了。”
阳笙的眸色无比紧张,拳头紧紧地攥着,没错,程白逸说得没有错,可是他的腿好像不受他的控制一样。
深深地呼吸了几下,阳笙闭上了眼睛,转身回了厨房,再次睁开的时候,他那往日里温润的目光也变了模样,抓起手中的药材,动作里有几分发狠。
程白逸的动作十分熟练,看起来像是经常照顾这样的感染者。
白里虽然栽倒在地上,但是她的思维还清醒着。
他架起来她的胳膊,把她向屋子里面移动。
“等等,我可以自己走。”
她的声音有几分失了气力,一双眼睛看向小程。
然后她缓缓地站直了身子。
小程也好眼力地抓住了白里一边的手。
她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她不能被打倒,若是清醒不在了,她只有死路一条。
白里做到了榻上,靠着被子,轻轻地呼吸着,现在竟然连呼吸都变成了像负担一样。
程白逸一直都是听说着丞相大人的传闻,这次亲眼见了,甚至还亲手摸了真人,发现他并不是向传说中说得那样,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并不是所谓的神。
他看了一眼榻上的白里,然后去外面收拾血迹。
二楼的白景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写着给小十二的信,信就快收尾了。
白里一张脸如纸一般苍白。
她轻轻地掏出来怀里的萧。
双手在萧上反复地抚摸着,玉被白里的体温染上了温度,摸起来很是温热,似乎在与她共鸣着。
“师傅,丫头,快撑不下去了。”
白里把萧轻轻地放在嘴边,用着微弱的气息吹着,还是那段过去师傅最爱吹的曲子。
渐渐的,那一席白衣好像就出现在了面前。
吹着吹着,白里的脸上就泛起了温润的笑意。
她的萧声里似乎带着安抚人心的作用,外面的士兵听到了,都停下了手里面的工作,仔细地听着,这声音,对于他们来说,是传说中的,是军营里口耳相传的,神乎其神的,这萧声,带着胜利与荣耀,本以为会是无比激昂,可现在听来,却好像是篝火边的潺潺溪流,灵动,又温暖。
原来,最大的胜利,就是安稳。
阳笙的动作也慢慢缓了些,他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想起了过去那和她在一起自由自在的日子,眼中也逐渐湿润。
随着萧声,白景尘唤来了传信的鸽子,白色的鸽子带着白里的希望,伴着袅袅的音律,越飞越远。
外面的程白逸刚收拾完的动作停了停,听到了屋子里的声音,那时一种怎样平和?
一个无法确定自己未来是否可以活着的人,一个甚至下一刻就会死的人,没有抱怨,没有恐惧,甚至在平和的萧声中,给人一种继续向上的勇气。
也许,这就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白里的原因吧。
也许,这就是白里被称作是神的原因吧。
屋内,一曲作罢,她放下手中的萧,侧着身子靠着,一双眸里,说不出的情绪。
程白逸听着萧声停了,思虑了几下,走进了白里的屋子。
“丞相……”
白里挑眉看向他。
“把门带上,开了窗了。”
少年顿了顿。
“丞相和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她笑了笑。
“你倒是和我想的有几分相像。”
第106章 白景尘是姑娘?
程白逸歪了下头, 其实今日里的阳光很好,白里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脸, 他长得很是清俊,干干净净的, 就是五官似乎还没有完全舒展开,看起来还是一副浓浓的少年模样。
和他姐姐有几分相像,就是那种总体上来说不怎么像,但是偏偏拆分出来每一个五官来看,又觉得很是相似。
“你跟你姐姐长得很像。”
程白逸站在她的门边上,看起来有几分踌躇。
白里嘴角染上一抹笑。
“怎么?聊聊?”
他点了点头,虽然见她面色苍白, 不忍心打扰,但是他明白,白里也是在强迫她自己不能睡过去, 而且,这屋子里, 除了他, 没人能陪她聊聊了。
“我姐姐?”
“你姐姐很好, 怎么,本相就是那么一个让你不放心的人?”
“没有。”
其实程白逸没有那么想了解他姐姐的事情了,只是觉得, 或许以这个方式开头,能没有那么尴尬。
“丞相大人,你难道不怕吗?”
白里回给他一个疑惑的目光。
然后思考了一下。
“不怕。”
“为什么?”
甚至程白逸都没有想些什么, 就直接问了出来,他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之后,吓得连觉都睡不安稳,都是困得不行了才睡一会,总觉得,能喘一口气,是一口气。
“嗯……”
白里鼻尖轻轻嗯了一声,似乎也是在仔细思考着这个问题。
她究竟是怕,还是不怕呢。
她是不怕死的,就像是之前在战场上,按道理,比现在血腥得多,命悬一线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怕过,但是现在呢?
好像是有一点怕,她怕如果她走了,白景尘要怎么办?
想到他可能会为她伤心难过,然后整个人了无人气的样子,她就有些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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