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华笑着说:“主子,黄大仙这是想你喂它呢。”
蓁蓁笑着从秋华手上取过食物,弯腰喂给大黄猫吃。“你怎么那么爱撒娇啊,谁喂不都一样嘛。”
大黄猫舔掉蓁蓁手里的食物,甩了两下尾巴,仰起头冲蓁蓁“喵”地叫了一声。
它这一叫倒把蓁蓁怀里胤禛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了。
两对圆圆的大眼睛一对视,大黄猫紧张地抖了三抖,随时准备好小魔王一撒开嗓子哭它就立刻上房逃窜的准备。
没想胤禛好奇地瞅了它一会儿,忽然咯咯地笑了。
“哎呀,禛儿喜欢大黄么?”
“是啊,小阿哥看着挺喜欢黄大仙的,竟然没哭。”
于是,蓁蓁按心了,秋华安心了,黄喵喵也安心了,就在这时,悲剧发生了。
胤禛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黄喵喵甩来甩去的尾巴。
“喵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在一阵惊天动地鬼哭神嚎的惨叫声中黄喵喵蹿上了屋顶夹着尾巴逃跑了。
胤禛尚不知这一抓彻底伤了这只大黄猫的心,以至于之后的几年,只要听见他的声音,大黄猫就立马跑开三丈远,他这会儿只是幸福地窝在额娘的怀里,咯咯笑着松开手,任手中的一把猫毛在阳光中飘飘悠悠地落到地上。
第63章 第 63 章 小番外
我, 顾问行,堂堂乾清宫总管太监,宫里宫外,我都极有面子。
“顾总管安好。”“嗯。”
“顾谙达辛苦。”“哦。”
上至内务府总管大臣, 下至神武门蓝翎侍卫, 谁都尊敬我,爱戴我(好像哪里不太对?)
虽然失去了某些功能,但是当了我干儿子的,想当我干孙子的, 可以从乾清宫排到南苑大红门门口!
但有些事情, 表面风光, 内里作孽。
对, 我说的就是我家万岁爷碰上永和宫那位主子的时候。
所以,我, 顾问行, 还是当今圣上御用磨心轮!
“小顾子,你猜她万寿会送朕什么?”
“顾问行,去把她千秋那个礼重新弄弄, 仔细点。
“小顾子, 她近日不爽快,你去南堂问问有什么新玩意不。”
“顾问行, 今儿谁去她那儿嚼舌根了, 你不会拦着啊?”
万岁爷, 我希望您注意一下自己的心态和言行, 君不见,慈宁宫的大黄喵每回去永和宫串门,看见您出现的时候,眼神里都透着鄙夷吗?
以及,万岁爷,我希望您注意一下,自己泡妞的时候想出万千招数没问题,但能不能不要磋磨奴才的小身板!!
我,顾问行,这辈子并没有哄小女子的需求,但因为您,不幸凑足了满身泡妞技能点。
这里是康熙某年的分割线。
今天万岁爷又要赔礼道歉了,原因:昨日四阿哥要睡在德主子床上,被万岁爷亲自提溜出去以后哭了一晚上。
德主子表示儿子哭比万岁爷生气更可怕,她一晚上哄娃没睡好,眼角多了一根鱼尾纹,所以婉拒万岁爷今晚的昭仁殿之约。
说实话,早上看见万岁爷一脸青黑,浑身上下弥漫着憋屈之气走出永和宫,我心中给四阿哥点了个大大的赞。
但到德主子婉拒今晚前往昭仁殿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只能飞快地先盘点起了万岁爷私库里的宝贝:
水银镜?送过了,有两面。
首饰头面?送太多,戴不过来。
西洋钟?四阿哥嫌吵。
苏绣布料?上次送的还在裁。
所以当万岁爷出了永和宫,开口叫:“小顾子……”
没等他说下去,我就先说了:“奴才想不出。”
我可能这辈子都没这么严肃过,毕竟我真的是黔驴技穷了,再这样我只能画个大白脸去永和宫唱负荆请罪,求德主子可怜可怜我。
万岁爷剜了我一眼,凶神恶煞给我判了刑:“不行,想不出今儿你别吃饭。”
苍天啊,让外头知道我顾问行还能被用不给吃饭这种低级招数罚,我的老脸往哪搁!我的干爹干爷爷还怎么当?
就在我站在乾清宫门口,饿的两眼发晕的时候,另一个倒霉蛋——内务府总管海拉逊来面圣。他做了十几年的内务府大臣,永远都能被万岁爷挑出错降级罚俸,每次在要彻底革职的时候,万岁爷又会再赏他一级,给他一口气继续“犯错”。
我赶紧抓住他问:“海爷爷!你们内务府最近得啥好的没有?要贵的,要稀罕的,要没见过的!”
海拉逊看见我绝望的脸,一点不含糊地伸出援手,同情我:“顾公公,今天是你也被折磨了啊!”
“快想啊,快想!”
海拉逊被我摇的脖子都快断的时候终于想了出来:“鲥鱼!新鲜的!还在水桶里蹦跶的!”
我赶紧抢在海拉逊前头冲进乾清宫,海拉逊在我屁股后头大喊:“顾总管,你让我先去奏事啊!”
我回头朝他呵呵:“海总管,我饿,您让我先好吗?”
第64章 第 64 章
蓁蓁心里存着这事, 却一如往常和皇帝过着惬意的日子。她在皇上跟前是半点都没露出异样来。秋华看在眼中心里自然是十分感慨的,主子娘娘养育的蓁蓁是真得长大了,再不是当年慈宁花园那个安嫔棒下惊惧交加的小丫头了。
九月十五,皇帝因地动未息,亲祀天坛, 斋戒三日, 并搬到了斋宫斋戒向上苍祈祷。他记挂着蓁蓁的身子便留了翟林和高德昂两人在昭仁殿照看蓁蓁。
这天午时刚过,蓁蓁正从午睡中醒来,苏麻喇姑便不期然地来了, 她站在她床前笑吟吟地对她说:“老奴伺候贵人梳洗。”
“大姑姑, 怎么敢劳烦您……”
蓁蓁素来最是亲近苏麻喇姑,说话时候难免就多了那么几分撒娇的语气。
苏麻喇姑也没多说什么, 她扶蓁蓁起来,亲自给她梳头上妆, 又指挥着音秀给蓁蓁换了一袭湖蓝绣兰花便袍。她手脚麻利,动作极快,中间却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蓁蓁对此疑惑不解, 她悄悄使眼色给音秀希望音秀能给她透露个只言片语的, 没想音秀暗暗摆了摆手, 意思她也不知情。
苏麻喇姑见蓁蓁打扮妥当, 才引她起身,她直到此时此刻方才将自己的来意吐露:“太皇太后请您。”
轿子已经等在外头, 苏麻喇姑扶蓁蓁上轿后便让他们起轿。四个太监抬着蓁蓁走得又稳又快, 等帘子掀开, 蓁蓁却发现并不是到了慈宁宫前,却是慈宁花园里的一处庭院。
太皇太后正坐在庭院中赏菊,蓁蓁上前依礼下跪请安,苏麻喇姑扶她起来,太皇太后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宫女太监都退出了庭院。
蓁蓁先前从未和太皇太后单独共处一室过。面对这位历经三代皇帝的天下第一贵妇,她打心底感到不安和局促。不仅仅因为她是这个后宫最尊贵的女人,还因为主子娘娘的往事让她知道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的手腕。
“之前的事,苏麻喇姑都告诉了我,皇上如此不如意之时能够在你那儿安稳一会儿,后宫中需要有皇帝能得歇息的地方,你做得很好,很难得。”
太皇太后说的是纯王薨逝之时的事,蓁蓁屏息恭敬回道:“这是臣妾的本分。”
太皇太后含笑看着她:“当时你生小阿哥的时候,我还怕你不懂事转不过弯来,到是我看错了。你能将自己摆在该摆的位置上,便自有你自己的福气。”
“臣妾不才多亏有太后娘娘指点。”蓁蓁怕得很,只敢看着脚尖回话,“臣妾知道当时莽撞无知,冲撞了圣上,请太皇太后恕臣妾当时鲁莽之罪。”
太皇太后轻笑了笑:“能转过来就是好孩子,你主子孝昭皇后当时去的急,你一时想不开也是你忠心的缘故,在这宫里甚为难得啊。”
听太皇太后轻轻巧巧就提及皇后的暴亡,蓁蓁的心跟着一抽是说不出的滋味:“是,皇后娘娘待臣妾恩同再造,臣妾除了一腔真心再没有什么能给娘娘的了。臣妾谢太皇太后能体谅臣妾对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
“我体谅你,可总有人不体谅你。你转的过弯来,却是有人迟迟想不开,以至于走了大弯路了。苏麻喇姑。”太皇太后从旁抽出一本折子,交给苏麻喇姑,由她递到蓁蓁跟前,蓁蓁见折子外壳上盖着内务府的印章一时不敢打开。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看吧,迟早都要知道的。”
蓁蓁翻开看了一眼就倒抽一口冷气,她猛地抬头问:“龄华还在宫里?”
“是。”苏麻喇姑从旁扶住摇摇欲坠的蓁蓁,“你主子娘娘的丧礼之后她没有出宫,还拒了高家的婚事,后来就一直在景阳宫做些粗活。”
蓁蓁不敢置信,她看了看苏麻喇姑,又看向太皇太后,她多希望这是这两人和她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景阳宫,她在景阳宫!她这一年就和我一墙之隔?”
“不止是一墙之隔,她一直看着你,盯着你,直到那天……”苏麻喇姑的话戛然而止,其余的都早已写在了内务府的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