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走到他面前,抬脚踩在他肥胖的手背上,顿时听到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刘景彰,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牵扯别人,你若再敢对其他人动手,我就要了你的狗命!”苏清居高临下,声音清晰冷沉。
少女清俊的面容还稍显稚嫩,可眼眸凌厉,气势凛然,那种气度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一个刚刚十四岁的乡下孩子身上。
刘景彰抬头看着,心里莫名的一寒。
“听清楚了吗?”苏清手中短刀映着寒光,锋芒凛冽。
刘景彰连连点头,“听、听清楚了!”
“记住我今天说的话!”苏清冷冷道了一声,手中短刀猛然向着刘景彰双腿之间刺去。
“啊!”刘景彰闭眼惨声大叫。
半晌,刘景彰才颤抖着睁开双眼,见自己两腿中间的土地上插着只露出刀柄的短刀,而苏清早已不见了人影。
一股浓烈的尿骚味散发出来,刘景彰两眼一黑,向后瘫倒在地。
隔了一日,苏清和虎子赶着牛车将苏淮和冬子爹自城里接了回来。
两家人对苏清又是感激又是羞愧,高氏告诉苏清让冬子继续跟着她卖鱼,一文工钱也不要,直到还清了医腿的银子为止。
苏清没留,让孙冬子留在家里照顾他爹。
回来的第二日,下了一场小雪,道路泥泞,天气也越发的冷了。
河水结了一层薄冰,鱼不好抓,苏清便停了红烧鱼的摊子,只每日给醉鹤楼送活鱼,风雪不误。
这日进城时,远远的看到刘财主家的马车在前面,似也要进城。
“苏清,你二伯的事难道就这样算了?”虎子问道。
那日苏清说会找刘家算账,可这都过去十多日了,也不见苏清有什么动静。
太阳很好,苏清懒懒的靠在马车上晒着阳光,半眯眼睛,低声道,“不急,快了!”
“什么快了?”
桃妮凑过来问道。
“过了年,咱们妮子快嫁人了!”苏清笑着调侃。
“苏清,你又拿我开玩笑!”桃妮娇嗔一句,眼尾瞥向虎子,耳根通红。
“那不开玩笑!”苏清微微坐直了身体,“最近村子里有什么事吗?”
冬天里不用下地干活,村子里的妇人便每日坐在一起绣鞋垫,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聊,谁家有个什么事不出半日整个村子都会知道。
桃妮是个姑娘,最爱听这些家长里短,低声笑道,“昨日我娘说,这段日子刘家那位少奶奶隔三差五的就哭着回家,听说连脸都被打肿了!”
周红娇本是要嫁给苏清的,后来嫌贫爱富跟了刘景彰,如今落的这般下场,众人自然都觉得痛快。
“女人都打!真是畜生!不过那周红娇也是罪有应得!”虎子冷笑一声。
大壮也凑过来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道,“我听人说刘景彰不行了,恼羞成怒,所以才总是打媳妇!”
“什么不行了?”桃妮好奇的瞪着杏眸问道。
大壮脸上顿时成了猪肝色,挠着头讪讪笑道,“没啥,没啥!”
虎子噗嗤一乐,“活该!”
小小年纪就学他爹沾花惹草,从里到外都坏透了,活该他不行!
苏清双手垫在脑后,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唇瓣,轻挑眉梢,缓缓闭上眼睛。
回到村子里,一路过去果然听到许多人在议论刘家的事。
在路口分别,苏清一个人往家里走,走到僻静之处,突然身后一人瑟瑟喊道,“苏清!”
苏清停步转身,见周红娇自一颗歪脖子
老梨树后面小心走出来,脸上青一片紫一片,唇角破了皮,看了看左右没人才向着苏清走来。
“苏清,我等你半晌了!”
女子声音讷讷,眼神惊慌,身形削瘦,和之前漂亮健康的山中姑娘判若两人。
“有事?”苏清淡淡问道。
“苏清,你救救我,我要被刘景彰打死了,求你一定救救我!”女子上前一步,发红的眼睛殷切的看着苏清,带着求生的欲望。
“刘景彰打你,自有你家人为你出头,我帮不了你!”苏清语调温淡,平铺直述事实。
“刘景彰给我了娘银子,封了我家人的口,他们现在谁也不肯帮我,看到我就要把我送回刘家去,苏清,我真的事走投无路了!”女子眼泪滚下来,声声如泣,惹人怜惜。
“抱歉!”苏清道了一声,转身往家里走。
“苏清!”周红娇喊了一声追上前,拦在苏清身前,抓着她的手臂急切的道,“苏清,我知道你还喜欢我,你处处和刘景彰作对就是因为我,我都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现在真的好后悔!其实,我心里喜欢的人还是你,我们私奔吧,我们离开古榆村,凭你的能力,我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我会好好伺候你,一辈子伺候你!”
她握着苏清手臂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像是将死之人握住了最后的稻草。
苏清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将女子的手缓缓扯开,淡声道,“刘周氏,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从来没喜欢过你,我和刘景彰作对,是因为他屡次找我麻烦,不是我针对他!我也不可能离开古榆村。”
第一卷 第87章 治疗不举的良药
女子的脸一下子变的刷白,羞愧绝望,好像心底的希望一下子没有了,人也变的有些崩溃,大喊道,“你骗人,你喜欢我,我知道,你就是喜欢我!”
她见苏清又要离开,扑通一声跪在苏清面前拦住去路,慌张的将袖子撩上去,只见少女本白嫩的肌肤上布满了各种伤痕,鞭伤,掐伤,烫伤……有的伤口似是刚结痂,又重新被撕裂,看上去触目惊心。
“苏清你看,不只这些,我腿上、身上都是伤,我在刘家真的是生不如死,你救救我吧!”
苏清皱了皱眉,“他为何要打你?”
女子痛哭流涕,“他本就不甘心娶我,说我耽误了他的前程,所以从一成亲便对我经常打骂,公公婆婆都知道,可没一个人管,我家里人收了刘家的银子,说我现在是刘家人,和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也不管我!”
她声音呜咽凄厉,哭的那般伤心,
“以前还好一点,隔几天他才会动手一次,如今、不分白夜,日日拿我撒气,我真的是受不了了!”
苏清拉她起身,问道,“最近发生了何事?”
周红娇的声音一下子顿住,只有隐隐抽泣声,目光闪烁,似有难言之隐。
“你若不说,我也没办法帮你!”苏清作势要走。
“我说!”周红娇一把拉住苏清,耳根微红,靠近一些,十分不好意思的压低声音道,“刘景彰、他、他前几日开始,床上突然不行了,他很烦躁,所以、拿我出气。”
苏清唇角几不可查的弯起一抹微微的弧度,声音依旧清冷无波,“原来是因为这个!”
周红娇退后一步,脸上更是窘迫,垂头道,“他不肯看大夫,也不让告诉任何人,可是依然有风言风语传进村子里,所以他很恼火!”
苏清了然点头,“这个,我也许真的可以帮你!”
周红娇猛然抬头,“怎么帮我?”
“现在我有两条路给你选,第一,我带你进城找城主,说明你在刘家受的家暴虐待,请求城主给你一份和离书,当然,我不可能带你走,我会把你送回周家。第二,我手上有一颗能治男人不举的药,你拿回去偷偷给刘景彰吃了,他病得到缓解,就会对你好一些。但是刘景彰家暴已经成为习惯,以后是不可能改掉的,和离还是继续留在刘家,你要想清楚!”
周红娇愣愣的看着苏清,憔悴的面孔上闪过恍惚,半晌,问道,“真的有药可以治他的病吗?”
这样问,便是说明她选了继续回刘家。
或许说和苏清私奔,只是为了引起她的同情,她并未真正想过离开刘家。
若是和离,不说外人如何议论,回到家里,父母也难容得下她,她要去哪儿?
留在刘家,至少她还是刘家的少奶奶!
苏清并不介意她如何选,没有嘲笑,也没有不屑,自己的路,自己最清楚怎么走,她不是周红娇,没受过三从四德的熏化,所以她没有权利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指挥别人的人生。
她只是给她两条路选,选了哪一条,周红娇自己来承担选择的后果。
“可以治!”苏清自怀里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这本是给男子调理身体的药,是个老大夫给我的,正好今日送你。应该有用,但不能去根,如果有效,你再来找我!”
毒是她下的,她的解药当然也可以医。
那日她去找刘景彰算账,在银针里下了毒,抓他下马车的时候刺入了他的丹田穴,再加上她后来吓他的那一刀,他还能举才是奇事。
周红娇有些犹豫的看着那药丸,“这个就可以让刘景彰重新、”
她面上一红,没再说下去。
“你若不信,就算了!”苏清将药丸收起要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