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道别都顾不上,周红娇快步向着首饰铺走去。
看着女子迫不及待的背影,虎子冷笑一声,调转牛车离开。
周红娇进了首饰铺一眼便看到站在一木架前手拿着玉镯挑选的刘景彰,她欢喜的喊了一声,“景彰,你真的在这里,让我一番好找!”
刘景彰倏然转头,眼中滑过一抹慌张,“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自然是找你!”周红娇羞涩一笑,指着他手里的玉镯问道,“这是给我买的?”
“这位小姐是谁?”一妇人突然问道,眼睛阴沉的在周红娇和刘景彰身上打量。
周红娇此时才发现木架前还站着一女子,二八的年龄,上身着藕色烟罗衫,下身是翠绿色的百褶绸裙,一双细眼,下巴尖瘦,一看便是生意人家的小姐,自带精明。
方才问话的人正是这小姐身旁侍奉的婆子,看样子像个奶妈。
刘景彰支吾道,“这、这是我们村上的,大概是想套近乎想让我待会带着她一起回村!”
“景彰,你说什么呢?我是特意来找你的,你不说这两日就派媒人去我家提亲,怎么还不去?”周红娇见刘景彰似要和她撇清关系,心慌之下,脱口问了出来。
“提亲?”那婆子猛然睁大了眼,“刘景彰和我们家小姐已经定亲了,还去提什么亲?”
那位于小姐也沉了声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周红娇更是脸色大变,看着那婆子道,“你说谁和谁定亲?”
“自然是我们家小姐和刘公子!”
“什么时候定的亲?”周红娇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有半月了。”
周红娇脸色苍白,连连后退两步,摇头慌声道,“不可能,不可能!前两日景彰还说要娶我,说你家小姐长的太丑,他根本没看上!怎么可能定了亲?”
于小姐气怒的看向刘景彰,“刘公子,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女子是谁?你给我说清楚!”
刘景彰慌忙解释,“于小姐,你听我说,这女人喜欢我,非要嫁给我,我没同意!她是故意来给咱们捣乱的,你千万别听她的,她一个乡下丫头,我怎么能看的上她?”
周红娇身形晃了晃,眼中聚泪,颤声道,“刘景彰,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明明不是和我这样说的!”
“来人,赶紧把她撵出去,别让她在这里胡说八道!”刘景彰变了一副脸色,嫌弃的将周红娇一推,吩咐人进来赶她出去。
两个刘家家丁进来,拉扯着周红娇往外走。
“我不走,我今天一定要问个清楚!”周红娇泪流满面,挣开家丁的手扑到刘景彰身前,伤心慌乱之下,口不择言,“景彰,你前日在我家要了我的身子,你当时答应我一定会派媒人没提亲,我那么信任你,什么都给你了,你怎么能骗我!”
刘景彰慌张将她推开,“你胡说什么,谁要了你的身子,你可别血口喷人!”
于小姐脸色变了又变,不可置信的看着刘景彰,“她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不是!”刘景彰矢口否认。
“你骗人!”周红娇哭声大喊,“你骗了我,你说你喜欢我的!”
她连哭带喊,惹了不少人围观,那于小姐面子薄,哪里经得住人围看,恨恨瞪了刘景彰一眼,推开人群离开。
奶娘回头道,“刘公子,你真是太过分了!”
“不是的,于小姐,你听我解释啊!”刘景彰惊慌追上去。
“刘景彰,你去哪儿,你给我说清楚!”周红娇也追着刘景彰而去。
……
下午苏清他们一回村便听到村里人议论,刘家少爷和城里粮铺小姐的亲事黄了,而且于家和周家一起将刘家告上公堂,刘景彰挨了二十大板,还罚了不少银子。
本来刘家和于家还有生意上的往来,这次反而成了仇家,刘家在城里的生意被于家挤兑,损失惨重!
虎子赶着牛车送苏清回家,刚拐出胡同,便看到刘景彰一脸阴郁的正等着她。
“苏清,你阴我!”刘景彰双目阴狠,面孔扭曲。
苏清淡笑道,“打了二十大板刘少爷还能站在这里,看来刘财主没少往城主那里使银子!”
“你还敢说!”刘景彰想起他爹今天又花了大笔银子,还有痛骂他的那些话,恨不得将苏清拆骨吃肉。
“你不用恨苏清,今天这主意是我出的,有种就冲我来!”虎子拦在苏清面前,冷冷看着他。
“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刘景彰怨毒的目光扫过苏清和虎子,转身离开,“走着瞧!”
虎子不屑的道,“爷是吓大的?怕你,笑话!”
苏清斜睨了虎子一眼,淡笑道,“你才多大,还自称爷了!”
虎子嘿嘿一乐,露出几颗白牙,“我这不是为了衬托一下气势嘛!”
苏清看了一眼刘景彰冷戾的背影,道,“不管怎么样,小心刘景彰,疯狗也是会咬人的!”
“嗯,放心吧!”
回到家里,苏清一推木门,见苏河坐在院子里。
第一卷 第62章 私情
回到家里,苏清一推木门,见苏河坐在院子里。
见苏清回来,苏河立刻起身,堆着笑迎上来,异常的客气热情,“清儿回来了,累不累,大伯给你倒水喝!”
苏清面色不变,缓步往院子里走,淡声道,“大伯是为了苏长生来的吧,他之前背叛过我,我不可能再用他,大伯回去吧!”
苏河脸上的笑容僵在那,瞬间变成了哭相,“苏清,以前是大伯混蛋,你别跟大伯计较,长生也是被刘家骗了,你原谅他一次吧!”
“家里粮食都卖了,饭都吃不上了,你行行好,收留长生,只按平常的工人开工钱就好,算是救救我们一家!”
苏河抹着泪,说的十分可怜。
苏清哂笑,“大伯有手有脚,正值壮年,为何不出去做工,你们一家人就非得指着苏长生一人了吗?”
“清儿,大伯要管那几亩田,这马上就要秋收了,实在是离不开身啊!”苏河低声下气的解释道。
“无论如何,我不可能再让苏长生跟着我,大伯不必说了!”
苏河见苏清态度坚决,只好去求苏老,“爹,您帮我说说话,家里真没吃的了,外面还欠着债,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苏老眉头紧皱,沉声道,“做人要有自知,之前长生挣了几个银子,你和你媳妇又是盖房又是置办首饰的胡乱挥霍,还推了宋老六家的亲事,当时可曾想过今日的落魄,可曾给今日留过后路?”
提起这些事苏河也是满脸悔恨,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爹,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苏老叹了一声,起身去屋里,片刻后提着一袋米和一袋面出来,“清儿做事有原则,你别为难她了!这些米面你拿去,应该能撑到新粮下来,好好过日子,别再胡闹了!”
见苏老也这样说,苏河知道让长生跟着苏清的事真的是无望了,只能将米面拿过去抗在肩上,“是,爹,我回去了!”
“回吧!”
苏河被米面压弯了腰,低着头,缓步出了院子。
苏老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沉沉一叹。
刘景彰和城里于家姑娘的亲事完了,周家却不放过刘景彰,几次三番的派人上门去闹,要刘家给周红娇一个交代。
毕竟刘景彰把人家闺女睡了,还闹的满村皆知,以后如何嫁人?
刘家无奈,最后只得派媒人上门提亲,答应让刘景彰娶周红娇。
亲事虽然定了,可是刘景彰却恨透了周红娇,连纳采下聘的时候都未露面,村里人纷纷议论,周红娇就算将来嫁入刘家,恐怕也没有好日子过。
周红娇却不觉得,此时正为能嫁入刘家而高兴。
这件事村子里的人着实议论了一阵子,随后秋收时节到来,村里忙碌起来,事情也渐渐平息下去。
苏家的田都分给了苏河兄弟二人,苏老便落了轻松,只每日照顾他的菜地,苏清也依旧每日锻炼,学医,卖鱼,生活平静。
等秋收过去,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
这日苏清自城里回来,买了布料,打算让赵大娘给爷爷再做两件厚一点的衣服准备过冬。
布料放下,苏老拿着一封信递给苏清,沉声道,“清儿,这是刘家人送来的!”
苏清看着信封,眉心微微一皱,不用打开,也知道这是孙氏给她的信,她之前已经收到一封。
秋收过去后,孙氏大概是劳累过度,一下子病倒了,而且一日比一日严重,来信让苏清去看她。
打开信封,上面字体娟秀,却虚弱无力,
“清儿,娘这次可能熬不过去了,你来看看娘吧!娘对不起你,可是怎么说你也是娘的孩子,临死前,娘想再见你一面。”
苏清攥紧了书信,问道,“孙氏的病真的这么严重吗?”
苏老道,“听说刘家请了几个大夫来家里医病,看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