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似乎是一个地牢,周围很空阔而漆黑,牢房外面的过道上点着昏暗的灯,除了门上一把大锁,屋子里一张草席,再没有别的东西。
陆柒动了一下,胳膊和腿都还完好,只是后背有些疼痛。她尝试着想站起来,只是身体有些脱力,才扶着墙起身,又重新滑坐了下去。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在来到这里之前,她应是在船上,而后旁边的画舫着火了,好像有什么记忆浮现了起来,她好像听见了叶行舟的声音,再然后,有个人忽然从身后将她打晕了。
既然她如今身处牢房之中,那么大抵就是那个偷袭她的人把她带到这里了。
“咳咳……”嗓子有些发干,不过这里并没有水。陆柒坐在原地又休息了很久,才总算觉得恢复了些。
她得先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是谁把她抓到这里的。
思及此,陆柒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一般,连忙从靴子侧面摸出一张纸来。还好,还好这张纸没有被抓她的人拿走。
她正想着,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厚重的一声铁锁打开的声音。陆柒连忙将纸重新藏好,这才靠在墙上,歪头看着地上漏下的光斑。
能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可能有五六个人的样子。领路的大抵就是个普通侍卫,待走到门前时,恭敬地朝后面的人道:“孟戋大人,这就是您命人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孟戋?孟氏的人!
陆柒闻声扭过头朝外看去,那名叫孟戋的人正从阴影里走出来。
“贾子盏!”看清那人的面容,陆柒大惊。来人正是在桃叶坞劝她上船的贾子盏。
“贾子盏,孟戋,真是好名字。”陆柒兀自笑了一下,怪不得她总觉得贾子盏有些问题,可不是假子盏,真孟戋。
事已至此,他的身份也算明了了,他就是孟氏安插在晋江绣楼里的奸细,恐怕就等着这一天呢。
想到这,陆柒忽然又瞪大了眼睛看向他,她可是记得清楚,这个孟戋几乎知道他们的计划。
“陆姑娘怎么这种眼神看着我?”牢门打开,孟戋走了进来。
“果然你那时是故意的。那个挑着扁担的老者恐怕也是你找的吧。”陆柒冷笑了一声。
孟戋也笑了出来,他蹲下身,与陆柒平视:“陆姑娘果然聪明。既然陆姑娘都知道了,那也别耽误时间了,把东西交出来吧。”
“东西?”陆柒挑眉,“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孟公子在说什么。”
“陆姑娘何苦呢?这个时候装傻,到了后面,还不是自己受罪?”
“你平白把我抓到这么个地方,还问我要东西,我能有什么东西?”陆柒当然知道孟氏的人想要什么,只是那东西确实不在她身上,她也并不怕什么。
“陆姑娘可真会开玩笑。”孟戋忽然倾身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墙上。两人之间离得极近,甚至可以隐隐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原本孟戋这个水平陆柒并不怕,可她此时脱力,连最基本的反抗都难以做到。
她身上软绵绵的,莫说逃出去,就连此时推开孟戋都费力。而孟戋则好似恰好愉悦地利用了她的这个弱点,并不多纠缠,反而就以最原始的蛮力控制她。
“陆姑娘说来也算国色天香,我可是男人,陆姑娘最好想清楚,做什么选择。”他在陆柒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而后轻轻朝她颈窝里吹了口气。感受到她轻微的颤抖,孟戋似诡计得逞一般,笑得更是开心。
“你放开我。”陆柒将头偏向一边,她当然清楚孟戋在以什么威胁她,可她现在没有把握一击制胜,必须等一个更好的机会,等他更放松警惕的时候。
“陆姑娘还不同意吗?”孟戋将她另一只手也按在墙上,陆柒整个人都被他压制住。
“谁知道你要什么东西,孟公子也太有趣了些。”陆柒冷笑。
孟戋勾唇笑了一下,微微垂下头:“那我只有亲自来取了。”
他离陆柒越来越近,正对着她起伏的胸口。仿佛是凶猛的猎豹在玩弄已经到手的猎物,孟戋似乎颇为享受这种人质在自己手中却不能挣扎的快感。
他轻轻咬住陆柒的领口,正当他以为他就要得手的时候,忽然下腹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刺啦——
孟戋突然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而随着他的动作,陆柒领口的衣服被扯开了一个狭长的口子。
“恶心。”陆柒靠在墙上,斜睨着坐在对面的孟戋。
“你的玉呢?”孟戋忽然起身,语气也变得焦躁起来。
“我早说了,你要的东西不在我这。”陆柒早就想一脚踹开这个恶心的男人了,只是他方才还真是沉得住气。不过好像这会,他有点着急了。
“玉玦在哪?”
陆柒的衣服松松地垂着,露出半截锁骨,而她雪白的脖颈上并没有戴着红线,自然,也没有玉玦。
“我怎么知道。”陆柒勾唇轻笑了一声。
“我问你玉玦在哪?!”孟戋忽然俯身提起她的领口,陆柒因为他粗鲁的动作剧烈地咳嗽起来。
只是她眼神中的笑意并没有褪去,反正玉玦不在她身上,她也并不害怕。
也许是发现威胁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用,又也许是陆柒身上没有玉玦这件事更为重要,孟戋重重地扔下陆柒,转身出了牢房。
房门上的铁锁又重新锁上,层层的锁链纽结在一起,因为那个侍卫的粗鲁动作而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听着外面大门再一次关上的声音,陆柒忽然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她将自己碎掉的领口牢牢地捂住,然后眼泪再不可遏制地掉了下来。这还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永远都忘不了孟戋近在咫尺的令人作呕的样子。
“船船……”陆柒大口地喘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憋闷的心里稍微好受一点。
她还是能回想起方才孟戋将她按在墙上时那种近乎窒息的感觉。如果她不是像现在这么虚弱,也许方才,她就能逃出去了。
第107章 烈火歌满楼风雨·七
孟戋一定会把她身上没有玉玦的这件事告诉孟溱的,而告诉了孟溱,就意味着她还会经历更让人难以忍受的酷刑。
陆柒抬头看了一眼唯一透出光亮来的天窗。这里恐怕是个地牢吧,陆柒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她一早就将玉玦交到了叶行舟手里。玉玦在他那里,是一定不会有事的。
“从澜州调来的队伍明天就能到。”叶行舟将卷轴摊开在桌上,指着上面的图说道,“我们必须在那边的队伍到达之前,弄清楚这张图究竟是做什么的。”
“柒柒应该是被孟氏的人带走了,如果玉玦在你这里,她应该暂时没有危险。”才从誉山赶回来的洛川,已经迅速地参与了进来。
“问题就在这里,我们不知道柒柒在哪,也不知道这张图到底有什么用,空有一个玉玦,如果不能找到用处,又有什么用?”叶行舟显然已经着急了,他亲眼看着陆柒被带走,从那日开始,他自始至终都在悔恨里。
他恨自己太过自信,恨自己以为所有事情都万无一失,更恨自己连广安侯到了壇城这么重大的消息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他的疏忽,陆柒就不会被抓,如果不是他急着想进内城,又如何需要贸然动徐府。
现在徐府果然和孟氏有联系,虽然晋江绣楼的老板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最终帮了他们,可整件事,却让壇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警戒状态。整个中城和内城已经关闭,而外城也人心惶惶。
按照叶行舟原本的计划,他们应该在昨日跟着晋江绣楼的船进入内城,而后根据图纸找到藏匿虎符的地方,可现在,广安侯到了壇城,所有计划都要跟着发生变更。
如果不是陆柒被人抓走,那明日,等澜州的队伍一到,他就会领人强攻。有盛京孟煜他们为孙怀明翻案一事,给出逃的广安侯安个罪名自然是极为简单,只是这会,陆柒应该在孟氏的手里,他不想陆柒成为整件事的牺牲品。
“你们不觉得这张图纸看着有些眼熟吗?”花辞盯着桌上的图纸,忽然说道。
“你见过?”叶行舟看向她,这张图纸他也觉得有总熟悉感,可这是长公主府找出来的,他想不出长公主府或者可能有关联的地方和这张图纸有什么相似之处。
“你看,这图纸左侧所画,看样子是山水一类的风景,这山水,我总觉得,与壇城的什么地方相似。”花辞又细细地看了看,说道。
“世间山水若画在画上,大体都是一个样子,你又因何认为这是壇城的山水?”洛川问道。
“我再想想,我一定见过……”花辞扶着桌案,盯着桌上的图纸看了半晌,而后在叶行舟和洛川都以为她想不出什么的时候,忽然抬头道:“我想起来了!”
“你真的见过?”倘若花辞见过,那这图纸上既画了那个地方,到时去那里找兴许也容易些。
“上次进内城,在祭天的台子上,正对的群山就是这个形状。你们不一定注意到,可我在石台上跪了许久,对面就是这个样子。”上一次花辞作为圣女入内城,正是在祭典的石台上看到的这副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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