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有道理,不过……”
沈良辰微眯的眸子,倏地大睁,转身向后,快步走到耶律毓尘面前,然后抬腿踢了他一脚,纤纤玉指遥指前方:“起来,你走前面!”
既然,有的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她也就不用客气了!
奶奶的,在前世的话,她也许会咽下这口气。
但是现在,抱歉!
忍不忍的,全看她心情好坏!
沈良辰的一脚,踢得并不重,却正好踢在耶律毓尘手臂上的伤口上……钻心之痛袭来,耶律毓尘龇牙咧嘴,刚要发出痛呼声,却不想沈良辰抬手便封了他的哑穴!
如此,纵有天大的痛,他也只能大张着嘴巴,却发出任何声音!
剧痛之下,不能发出一丁点声响的耶律毓尘,心下几欲发狂,眸光阴冷的狠瞪着沈良辰,有种想要将她掐死的冲动!
“我估计他这会儿恨不得杀了你!”
萧湛站在沈良辰身后,将耶律毓尘眼底的阴冷看的一清二楚。
看着耶律毓尘盛怒却不能言的样子,他心中自是畅快不已!
不过,不管怎么说,耶律毓尘也是北辽太子,而且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沈良辰这么折腾耶律毓尘,真的好么?
“我知道啊,所以才让他当哑巴,省的又说些难听的话!”
沈良辰转感受到耶律毓尘身上的火气,猜耶律毓尘大概会被气出内伤,眼看着他要自己动手解开自己的哑穴,她蓦地伸手,又封了他上身的大穴,然后对萧湛露出一个暗自庆幸的表情。
萧湛皱了皱眉头,靠在身边的石头上,擦了擦汗,轻问:“你既不能杀他,却又如此对他,就不怕他回过头来报复你?找你麻烦?”
“有什么好怕的?我还救过他的命呢!”
沈良辰轻扯嘴角,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然后她朝着萧湛走近一步,眸中流光溢彩,笑吟吟地说道:“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以后……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沈良辰的声音,很轻,很软。
让萧湛觉得,他的骨头都快酥了!
心湖微荡之余,他看着她的眸色缓缓,如三月春风,温润无比:“对,你还有我,以后……我会保护你!”
保护你,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即便,那个人是耶律毓尘,也不行!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沈良辰嘴里说着这句话,心里却是滋味莫辨,五味杂陈。
她和他的以后,注定如接下来的天气一般,残风卷过,烈日隐,乌云密布,暴雨至。
眼看着天色说变就变了,只约莫半柱香的工夫,便有雨滴噼里啪啦的砸下来,沈良辰蹙眉转身扯住耶律毓尘身上那残缺的长袍,拉着他起身,直接将他推到了最前面:“把路走仔细了,好好带路!”
忽然从北辽太子,沦落到带路人的耶律毓尘,顿时眉宇紧皱,眸光如刀似剑,恨不能将沈良辰千刀万剐!
“宋云寒,快点走了,雨待会儿会越下越大的!”沈良辰直接无视耶律毓尘那可以杀人的眼神,回头想要拉起靠在石头上的萧湛,却在触碰到他的身子时,明显感觉到他猛地颤栗了下。
“你怎么了?”
沈良辰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心下惊讶之余,不禁紧蹙眉头。
“我没事!”
萧湛淡淡扬眉,摇了摇头,却始终不曾起身。
“没事还不起来?现在可不是偷懒的时候!”见萧湛嘴里说着没事,却紧皱着眉宇,缓缓耷拉着脑袋,沈良辰心下一紧,伸手想要覆上他的额头,却碍于他脸上的面具,只得将手探到了他的脖子上!
“好烫!”
惊觉掌心下滚烫的热度,沈良辰暗叫一声不好,随即轻晃着萧湛的肩膀,低声唤道:“宋云寒,你起来,雨会越下雨大,你不能在这里睡!”
“我……没事!”
萧湛沉默片刻,虚弱粗嘎的声音方才缓缓响起,抬起头来,迎上沈良辰满是关切的眸子,他对她投以安慰一笑,扶着她的手,十分艰难的站起身来:“就是觉得有些冷!”
说着话,他的身子猛地一倾!
“小心!”
沈良辰感觉到他趔趄的脚步,和手臂上陡然传来的重量,面色微微一沉!
她没有继续上前,而是暂时让萧湛坐下身来,而后快步行至耶律毓尘身前,没有只言片语,伸手便点了他的穴道,开始解他腰间的大带!
耶律毓尘因她的动作,整个人都僵住了!
片刻之后,意识到她要干什么,他瞬间双眸圆睁,眸光中怒火炽盛!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明目张胆的要将他身上那本就支离破烂的衣裳脱下来给另外一个男人!
“你今日所遇到之事,全是你自己种下了恶因,责任在你,怨不得我……”
沈良辰虽然低着头,却仍能清楚感受到耶律毓尘足以杀人的目光。她的口中嘟囔着,手下动作却是不停,在解下耶律毓尘的腰带之后,当真开始动手脱他身上那件少了两块布料的外袍……
第174章 可怜的耶律毓尘
事实证明,在这座荒岛上,跟沈良辰对着干,那是绝对不明智的!
耶律毓尘就是个明摆着的例子!
如果说,方才耶律毓尘是被沈良辰强迫带路,已经被气到内伤,那么现在,被她脱了衣裳的他,根本就已经气到差点经脉爆裂,就快要吐血而亡了!
现在下着雨,沈良辰只用了片刻,便将他脱得只剩下了中衣!
被一个女人剥了衣裳!
这,对他而言,绝对是第一次,也绝对是耻辱!
前所未有的耻辱!
比之栽在她手里,掉下悬崖,更加大的耻辱!
而更让他气绝的是,沈良辰在脱了他的衣裳之后,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将他的外袍拿到了萧湛身边,便递了过去:“宋云寒,赶紧穿上!”
“不穿!”
萧湛见沈良辰要将耶律毓尘的外袍穿在自己身上,直接将头扭到了一边,没有去接耶律毓尘那件可怜的外袍!
沈良辰见状,懒得多说什么,索性自己动手,强迫他穿上。
萧湛是打从心底里不想穿耶律毓尘的衣裳,见沈良辰强行要给自己穿上,不禁无力的挣扎了下,满是嫌弃的往后仰着身形:“我不穿他的衣裳,我嫌他脏……”
这是沈良辰第二次听他说这话了,第一次的时候,是她让他穿云染的袍子……回想当初,沈良辰微皱了皱眉,轻嗤一声,语气不善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瞎干净什么?他再脏,也总是北辽太子,比云染那个绝色楼的头牌不贵重吗?云染的衣裳你都穿了,穿穿他的又何妨?”
耶律毓尘本就急火攻心,这下差点没活活给气死!
脱他的衣裳不说,还拿他跟绝色楼的头牌公子相提并论!
这对夫妻,根本就是欺人太甚!
太过分了!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沈良辰知耶律毓尘肯定气的不轻,不过她现在根本就顾不上他。闲闲的扫了耶律毓尘一眼,她便半蹲着身,将仍然带着他体温的外袍给萧湛穿上!
片刻之后,将萧湛腰间的腰带系好,她十分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而后双眸华轻抬,见萧湛正目光清冽的瞪视着自己,她微弯了弯唇,伸手捧住他的微凉的面具脸,却是笑弯了眼睛:“好了,穿都穿上了,就不要嫌弃了!现在你们两个全都有伤,就我活蹦乱跳的,一切都得听我的,我让你穿你就得穿!”
萧湛感觉到她吐气如兰的气息,温温热热的吹拂在自己的脸上,心潮微漾,竟一时忘了继续抗议!
反正,他知道,即便他抗议了,眼前这个女人也不会听他的。
而且,他现在浑身酸疼的厉害,也没有一点力气去抗议……
……
正如沈良辰所料!
雨势,很快就大了起来。
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时候不长,沈良辰就又成了落汤鸡的模样。
左右看了看,见实在没有避雨的地方,她看了眼前方被气到险些急火攻心的耶律毓尘,略略思忖了下,一咬牙直接从自己的裙摆上,又撕下了长长一条,将之绑在耶律毓尘的手腕上,好让他在前探路,又不会发生太大的危险,然后架起萧湛的胳膊,一行三人朝着荒岛深处走去!
荒岛外围,许是因为涨潮后,海水冲刷的原因,除了些许椰子树,便只剩下满地荆棘!
一路向里走去,渐渐有了树木。
再往里走,树木茂密起来,枝叶繁多而盛,如此倒也挡去了大半的雨势。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萧湛本来就在发烧,再加上又淋了雨,一路走来,他头重脚轻,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艰难!
渐渐的,萧湛的脚步越来越慢,沈良辰几乎将黛眉拧成了疙瘩,紧咬着牙关,撑着他半靠在自己身上的身躯,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
她的身体,本也虚弱,如此承重之下,自然已如强弩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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