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狼兵退去之后是辽朝的大军压城。
“不好!”颜含玉清喝一声,“敌军来了!”
“打开城门,出城迎敌!”
“敌军兵马众多,正面迎敌只会死伤无数,此一战对我军不利,很可能会被破城。”
“你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因那一曲,郭老将军已无形之中信任于她。
“城门打开,紧急熄灭城内所有的火光,做空城之计。”
“空城之计?”郭老将军熟知兵法,空城计当然知晓,前有诸葛亮空城退军,化险为夷,然而此计极为凶险,满城将士皆在城内,万一敌军冲入,满城将士被困城内,岂不是处于被动之势?
“此法子甚险。”郭老将军不认同。
“险中求生,才是生道!郭老将军并不是退兵,而是……埋伏。”
真正的埋伏!
空城之计本是退兵空城,因此敌军疑心城中有伏兵,便不敢贸然进城,而她所用计策乃空城计中计,看似空城,实则埋伏。
混淆敌军视听。
埋伏行动,便能化被动为主动。
容清虽然年幼,但站在战场前毫无惧色,举手投足之间沉着应付,自如无比。但凭刚才那一曲退去狼兵,郭老将军便对她另眼相待,听罢她的意见,当即命人传话,打开城门,熄灭城内所有火烛,暗伏行动。
城墙之上,曲音渐起。
火光蔓延,风散马蹄。
孑然身影,卓然而立。
整座城池似乎只有那一个琴师,谱琴奏曲。
惊城的马蹄声都无法撼动于他。
幽州城城门半开,城内却连一丁点火光都无,入目漆黑一片,完全像是一座空城。
兵马压城,蹄声动地,火光燎燎,亮如白昼。
“幽州城门开了,我们冲进去!”为首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手拿大刀的将军粗声粗气的开口。
“不可轻易冒进!”另一个人开口拦着。
“看!那上面还有人弹琴!”
“娘的,大半夜在上面弹什么琴!这都什么时候!”那举着大刀的将军骂骂咧咧,很不客气的质问,“喂,小子,城里有没有人?”
“将军想知道何不自己进城一探虚实?”那清亮亮的声音从城墙上传下去。
“娘的,信不信老子一箭命中?”那将军手里的刀换成了弓,一支利箭直直的朝着城墙上的单薄身影。
拨动的弦声一颤,音止。
“将军英武,我自然是怕的,不知几位能否留小人一命?”言语之间很是镇定。
弓满,蓄势待发。
箭出之时,旁边的一人大喝,“住手!”
手里的弓转眼间偏离的方向。
长箭“嗖”一声,在黑夜的风中疾行。
“砰”一声,利箭射在城墙之上。
“这个人不能杀!”
“娘的,一个敌军小子小子留他何用?”
“幽州城看不到亮光,只有他一个,此事必有蹊跷,留下或许有用。”
人不能杀,那将军怒意已显,“老子要带人冲进去!”
“祜拓大人既然如此急于立功,好啊,由你带五百兵马进城探路。”
祜拓大吼一声,“吼,兄弟们,给老子冲!”
一群人手举火把跑在最前面,所有人都用力的推开城门。
火光摇曳,那些人却在闯进城门的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沙石从天而降,沙石扑火,烟熏呛鼻。
火把熄灭,一片漆黑,还没闯进去的辽兵茫然无路。
“嗖嗖嗖”一连串的弓箭从暗处袭来,辽兵伤的伤,死的死。
祜拓调转马头,退出城外,大怒道,“他娘的,城里面有伏兵!”
“既如此就听我的行事,莫再鲁莽,否则本将必承报可汗有人不服军令!”
祜拓再不敢对着干,朝着城墙上就大声就吼道,“你们这些宋人胆小如鼠,卑鄙无耻,有本事就快快出来迎战!躲在城里当缩头乌龟算什么?”
城内自然毫无回应。
空城,空的寂静,黑的沉闷。
空中,气氛紧张,蓄势待发。
那祜拓看着城墙的孤瘦身影,大喝道,“这小子就应该乱箭射死!”
“祜拓,此人不可杀!我们的狼兵阵法被破,是琴声所致,那个人就在城墙上奏琴,说明就是他破的阵,此人杀不得!”
“杀不得?那就活捉!”祜拓大喝,“架云梯,谁要是把城墙上的人捉住,赏金一百。”
“想要捉我?”城墙上的人淡然一笑,“将军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我自己就能下来。”
清白瘦弱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徐徐缓缓,从容不迫。
那种感觉淡然的就像是会见客人,哪里像是会敌的样子?
一个人对峙一支大军?
这需要多少勇气?
“小子,胆子倒是不小!”
“萧大人,久违。”
第三百九十九章 自救
郭老将军坐立不安,站在原地来来回回的走,内心焦躁无比。
敌军早已退去,幽州城已然安全,可是容清却被辽兵掳走。
郭老将军乃为将之人,并不是不顾手下生死的将领。
尤其是容清孤身犯险,避免了一场厮杀,解去幽州城的困境。
就算容清身份地位,微不足道,但以此功绩便是封官为将都不是问题。
“将军,一个容清换的满城将士安全,容清应是与有荣焉。”有副将想说些能令老将军安心的话。
另一个副将却不这么认为,“只是一个小子而已,死不足惜……”
“呸!”这话被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星子,“忘恩负义!都忘了是谁救的你们!”郭老将军反而大怒,“满城铁铮铮的将士,何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娃跟敌军对峙?”
“契丹兵马来的匆匆,不然也不会有今夜之困。”
郭老将军往椅上一坐,想起之前容清对他低声说的话。
“殿下刚拨去兵马攻打檀州,幽州却连夜被围困,说明了什么?说明军中有奸细存在!如今必须改变战术,以暗伏攻心为上计,逼退敌军。”
郭老将军越来越冷静,想到军中有奸细,拳头往桌上重重一捶,厚声开口,“来一半人马随本将军去追,本将军要救回容清。”
他不能坐以待毙!
而另一边,在夜空之下,本是身着一袭白衣,在月光下看着像是月白颜色的娇小身影,此刻双手被缚,又被马车颠簸的想吐的容清,颇有些狼狈。
以一人换取满城将士的安危,虽大义但代价太大。
因为狼兵来袭,城中将士已怯了心在前。
再加上军中恐有奸细,而幽州城兵力不比辽兵强盛,只剩步兵屯守,开城门正面起冲突迎战,死伤定是无数。
如此,她只能兵行险招,见机行事,智退敌军。
城内所有兵力几乎全都埋伏在城门口,以伏击进城的辽兵,确保无一个辽兵能入幽州城。
辽兵想要进城必然困难重重,意识到有埋伏辽兵定然不敢轻易进城。
就算如祜拓那般莽撞好战的将领也不会冒进。
“萧大人,我手无缚鸡之力,又有你们这么多人看着,难不成还能逃走不成?”把她捆着,实在手疼得很。
“娘的,你是老子抓的俘虏,又不是请的客人,还想稳稳当当的坐在马车上?”
“祜拓将军,你觉得你是你娘生的?还是你爹生的?”
“老子没爹没娘,从小就是孤儿。”
“那就难怪,原来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难怪祜拓将军喜欢跟娘较劲!”言语之中颇有讥讽之意。
不过祜拓能不能听懂她就不管了,她只是实在太听不得他那句口头禅,每次听到祜拓的声音,她都特别想找石头塞住他的嘴。
但是作为俘虏,她现在想塞住祜拓的嘴那是不可能了。
祜拓当然不可能善待俘虏,要不是萧继,容清怕是连马车都没得坐,怕是被托在马后面跑那都是有可能。
“你到底是谁?”萧继再次问。
“萧大人何必着急,等见到你们可汗,你们可汗一定知道我是谁?毕竟我们并不是只有一面之缘,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用这话把萧继唬得一愣一愣的。
萧继是耶律燕昀的人,定是亲信。
她本想利用自己击退狼兵的价值作为俘虏退去辽兵,却不想还能遇上眼熟之人,如此她也安了一半的心。
萧继曾陪主暗访中原,这事就算是他们辽国上下都没几个人知道,更何况是中原人从何得知。但是面前的人却口口声声说是他们可汗的救命恩人,萧继越想越觉得困惑,这个人他全然没有印象。
行马匆匆,颜含玉仰面望着星斗,他们所行方向在西北的位置,显然是要直接退到居庸关去。
檀州在北,难道这些兵马是从居庸关出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檀州应该撑不了几天才是,可檀州撑到今日,分明是从那边调出来的军马,否则以契丹的军马哪有中原的百万大军那么多可以四处调动?
契丹马多,却不代表兵多。
中原兵多,却良马稀少。
契丹可汗御驾亲征,难道说耶律燕昀是在居庸关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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