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淡可还合适?”
“……合适,好得很。”
董晚音算了定下心来了,那淳熬定不是给陆展拿的,若一个人真对某个吃食念念不忘,怎的可能不夸赞两句,陆展敦厚,假意夸赞的话他如何说得出来。
她不打算再和他绕弯子,问:“陆大哥,封驿可在此处?”
陆展:“……夫人这是何意?”
“陆大哥,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找我相公,大过年的,祖母一人孤零零在府里等着,若再找不到他,再过几日,我便要被皇上叫进宫里了去了,若你知道他的下落,可如实告知于我?”
陆展无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夫人为何要进宫?”
“皇上说悦公侯府要有一个人辅佐皇上,若是我相公不出现,只能让我去做左相。”
陆展懵了,半晌才道:“皇上怎的如此……这是何道理,让夫人一个女子进朝为官?”
董晚音轻叹一声:“自然是皇帝的道理。”
陆展躲开她殷切的眼神,“陆某也未知晓世子爷去了何处。”
董晚音想咆哮一番,舟车劳顿,她本就疲累,陆展一个老实人,这一问一答便已经了然,他知道封驿藏在哪里,为何还要嘴硬,明明不是扯谎的料。
她沉声道:“既是如此,我便只能把船运和商埠的生意都变卖了。”
陆展一惊,“为何?”
“我相公找不着,我要进朝为官,也无心打理了,不如变卖了拿到银两,也好着人去找我相公,这些银两可够找个四五年?”
“……”
“明日你便去办吧,这些年辛苦你们了,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
“……”
第二日她又催促陆展,说要赶着回京,让陆展务必在这两三日把买卖给转手了。
“……夫人,这大过年的,哪里说变卖就能变卖出去的。”
“那你要几日?”
“夫人且先回京,待元宵过后,工人们都上工了,才好谈价钱。”
董晚音了然,这是要先把她这尊佛送走,日后她的手伸不过来了,可不就由着他随意敷衍了。
“那也无法,明日我便回去了。”
陆展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少夫人还是很讲道理的。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陆展,“若是你见着我相公,便把这封休书给他。”
“休书?”陆展狐疑,接过来一看,眼都直了,“夫人,这……这是何物?”
“是我写给我相公的休书,放心,我虽休了他,悦公侯府里未办妥的事儿,该做的我自然会做好,等到他哪一日出现了,我便不再管了。”
这不是小儿玩过家家吗?陆展嘴角一抽:“夫人,这世间哪有女子休了男子的,这也作不得数啊!”
“为何不作数,皇上都让我做左相了,左相的休书还作不了数?”
陆展一噎,莫名觉得手上的休书有些烫手,“……左相的休书。”
“谁敢说不作数,我定让皇上治他的罪!大江南北翻遍,我定要会把封驿挖出来,到一个地方我便发一张休书,不出一个月,天下皆知,封驿已经被我给休了。”
……
狠话也撂下了,休书也发出去了,封驿还是未出现,这一夜,她辗转难眠,上一回来江淮,他们住的便是这间屋子,犹记得封驿为了不让她受寒,叫人把热水端进屋子,亲自伺候她沐浴,夜间给她暖手暖脚。
那句话犹如还在耳边:“相公你真好……”
若是明日他还不出现,也只能先回去了,不定何时才能见到,这么一想,恨不能现下就掘地三尺,把人给挖出来。
心中憋闷气恼,眼泪横流,湿了枕头又湿了被子,封驿明明就藏在此处,如何能忍心不出来见她,都半个月了,他心就那么狠么!
这般滋味实在难受,休定了,她再也不要他了,等他后悔那日,她定如他今日这般,见也不见他!
第二日迷糊间醒来,日头都出来了,肖月儿要带她和南哥儿去海边,划船出海,本来想着今日回去的,不知怎的,又点头应下了,南哥儿难得来一次,该带着他去海边看看才是。
陆展和陆夫人陪着去的,她没有出海,陆展留了两个丫头在海边陪护她。
再一次看见蔚蓝的大海,心境早与往日不同,天儿暖了,海更蓝了,她却觉得万物皆失了颜色,连那海鸟也叫得凄惨。
她嫌弃他老是给她盖上帽:“你把我头发都压乱了!”
“回去吧,这海风大,再吹头痛了,谁伺候你。”
“相公伺候我啊!”
“我伺候你可以,你自己想想,要是再病了,过两日回京城,这路上你能吃得消?我们总不能在这里过到春日吧。”
她笑,他抱着她问,是他说了什么笑话不成,让她笑成那样。
“相公方才说的话,我们在这里过到春日吧,我竟觉得比那些诗人写的诗词还要动人心,这么好的地方,就该在这里过到春日,春日还有夏日,秋日……我都不想回京城了。”
如今春日来了,人却不见了……
她蹲坐在沙滩上,埋首在膝盖里,那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也不敢打搅了她。
待到陆展等人归来,她早两腿发麻,差一点就起不来了。
“陆大哥,明日我们便回去了,休书请务必交到封驿手上。”
第70章 入朝
回到京城,也到登基大典之日了,六喜已经回到悦公侯府,新皇也已经着人过来找过她,要给她做朝服,知她去了江淮,便问了悦公侯府的人,依着翠儿给的身量尺寸做出来朝服。
老公主听了她这一趟江淮之行的见闻,心却是落到肚子里去了,无论是何缘由,只要封驿无事,老公主便不强求其他的了,往日又不是没被封驿诓骗过。
“明日登基大典,那朝服你拿出来试试。”
董晚音哪里有心思试朝服,祖母这是怎的了,莫不是她去当官还是好事了?
“自然是好事,悦公侯府出了个左相,还是女左相,这在史书上也未曾有过,这是光耀门楣的大喜事。”
董晚音:“……祖母不担心我一个女人家,和那些老顽固斗嘴里了?”
“既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便好好去做,斗便斗了,那些老顽固和一个弱女子斗嘴,脸上还有光了不成?”
“……”
登基大典,董晚音一身合体的朝服,个子娇小,却是容貌清丽,抿着双唇不笑的样子,更是多了几分飒爽。
原来的□□深知当日董晚音勇闯进宫中,才扭转了宫中局势,也知道新皇说过悦公侯府得有一人辅佐在君王侧,故而并未有多大异议。但是一帮老臣看见右相的位子还空着,左相的位子却是董晚音一个年轻女子站着,几人头挤头,老脸凑到一块,时不时瞅董晚音两眼。
这可太过荒谬!奈何没人敢出声,这段时日,新皇杀伐果断,将二皇子余党收拾得干干净净,这个时候还是夹紧尾巴为好。
董晚音被他们这么明里暗里议论,故作昂首挺胸,两眼朝上。
是皇上硬要我来的,你们当我稀罕!
登基大典结束,便是宣读文武百官任命令了,老臣们未曾想到,董林之本该算二皇子余党,以病告假一两个月,逃过一劫,还让他家里的董二小姐竟当上了左相!
第二日上朝,董晚音才算正在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听着文武百官议事,竟是有大半听不明白,虽然皇上说过了,让她旁听一个月,再让她参与朝政议事,可白霸着左相的位子,到底是心虚难安。
如此下去,十日不到,她该请辞了。
她就这么默了五六日。
“瑜王图谋不轨,狼子野心,自然是整个瑜王府同罪,这还有何可议?”
说话的是御史大人朱超群,此人一向激进,论起斗嘴,没几个人能斗得过他。
众人皆是点头,只有刑部侍郎雷吾安提出异议,“先皇在时,本就要废了诛连这个规制,且才过了登基大典,该是大赦天下才是,下官觉着还是要再议一议。”
雷吾安说的没错,先皇在时,的确是已经提出要废除株连,这本是天下皆欢的好事,可眼下谁敢附议,二皇子可是明抢新皇的帝位啊!
一个清丽的声音响起,“皇上,雷大人说的是,臣附议。”
众人皆看向董晚音,真是难得,这几日都当她是个摆设了,这一会儿竟然敢出声了。
皇上含笑看她,“董爱卿有何说法?不妨说来听听。”
“一人犯事一人当,为何要涉及到家眷奴仆,下官以为,除非家眷是同案犯,否则应善视之。”
朱超群斜了董晚音一眼,撇开眼,大嗓门又响起了:“董左相是如何辨别家眷是否为同案犯?”
董晚音轻笑一声:“朱大人见笑了,我又不是府衙大人,如何能辨别,术业有专攻,该是由大人手下人去查才是。”
“董左相还年轻,如何能知晓这案子本就无处可查,如这瑜王府,就算把人都审一轮,未必能撬出共犯来,你敢说瑜王府的王妃不晓得瑜王做了何事?若瑜王得逞,她们可都是受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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