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的娇宠 (第一场雪)

七岁的屠敏和四岁的屠睿颠颠颠地跑过来，争相去扯百里芸的袖子：“姨母姨母，我带你摸我弟弟妹妹！”
“我也带姨母摸弟弟妹妹！”
李氏慌地喊：“莫扯莫拽！小姨肚子里也有小弟弟妹妹，可拽不得！”
屠敏和屠睿顿时想了起来这茬。屠敏十分稀罕地看向百里芸的小腹，满脸眼巴巴。但还是十分规矩地没有直接伸手：“姨母，我能摸摸你肚子里的这个表弟表妹么？”
母妃肚子里的弟弟妹妹她天天都摸，已经很熟悉了。姨母肚子里的这个，她还没有摸过。
屠睿立刻有样学样地仰头看着百里芸：“姨母，睿儿也要摸！”
看着两个孩子乖巧的样子，百里芸忍不住就笑了，拉着他们的小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温柔地道：“摸吧。”
为了屠睿够的上，还特意蹲了一点身子。
姐弟俩非常认真地、非常激动地把手在百里芸还很平坦的肚子上摸来摸去。一边摸还一边跟肚子说话。
屠敏说：“小表弟或者小表妹，或者小表弟和小表妹：初次见面，先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长姐。就像我母妃是你们母亲的长姐一样，我可是咱们这一辈亲亲的表兄弟姐妹里面最大的哦！你们以后要乖乖地听长姐的话，长姐会护着你们的。”
屠睿也跟上，非常认真地用自己白白的小胖手摸着百里芸的肚子道：“还有我，我是你们的长兄。所谓长兄为父，你们以后也要好好听我的话！”
四岁的小豆丁，说什么长兄为父……百里芸差点儿当场笑出来。
床榻上，百里柔原本努力绷起来的严肃脸都差点儿破功：“行了行了，让外祖母和姨母赶紧过来歇着。”
床边，丫鬟早摆好了墩子，李氏和百里芸一人牵了一个孩子过去坐下。百里芸忍不住伸手摸上长姐圆溜溜的肚子：“长姐你不是才八个月吗？怎么肚子就大成这样了？娘，当年您和外婆也这样么？”
“是大得有些愁人。”李氏眉头也有些皱起，“我当年怀着你和夕惕时，府中事有些操劳，倒是没有像你姐这样。我以前听你祖母说，当年她怀我和你们舅舅时，条件更不如我，肚子也只是比寻常孕妇稍大些许。”
百里芸便问：“长姐这里也是有府医随时诊脉的吧？怎么说？”
李氏忧虑道：“府医说补品不宜过度，再就是尽量活动活动，以免到时生产艰难。可你看你姐这个身子，肚子大成这样，走走都累，如何活动？”
百里芸便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宁肯你们罚我，我也留下来带着长姐活动身子。”
倒是百里柔没好气道：“少在这儿给我说便宜话！指望着你带我活动？指望你别再上蹿下跳地让人操心还差不多！别以为这会儿卖乖讨好，就能让人忘了你的错。初茑，给我把手板拿过来！”
百里芸赶忙站起来就往外跑：“我跟姐夫商量商量给你锻炼身体的事儿去！”
李氏慌地站起来一把把她按住：“你给我好好坐着！都有身子的人了，做什么动作都给我慢着点儿！”
百里芸苦着一张脸：“娘，我真的去商量给我长姐锻炼身体的事儿！”
李氏才不敢放开手，斥道：“你长姐的身体要如何锻炼、调养，你跟我说！”
百里芸无奈：“长姐，我知错了！以后出远门一定给你和阿娘打招呼，你就饶了我这回，行不行？”
说着，给睁着大眼睛吧嗒吧嗒看着的屠敏和屠睿使眼色。

　　☆、第575章 可怜你下

俩孩子秒懂，齐齐扑到床边摇着百里柔的胳膊哀求：“母妃，不打姨母好不好？”
百里芸跟着卖萌：“打了手板，宝宝会痛的！”
屠敏屠睿：“对啊对啊，表弟表妹会痛的！”
百里柔简直没眼看，她个当娘的人了，还跟着这两个小的装可爱：“行了行了！在你们眼里，我知道有了姨母就没了母妃！”
百里芸立马拍马屁：“怎么会！在我们敏儿和睿儿心中，母妃绝对是天下最最最重要的人！敏儿，睿儿，哦？”
百里芸一个眼色，睿儿立刻蹭蹭蹭爬上榻，敏儿也凑上去，两人争相搂住母亲的脖子就亲：“母妃是最最最重要的人！最爱母妃了！”
“睿儿也最爱母妃了！”
百里柔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却又忍不住被这一大两小哄得心花怒放，由着他们腻歪了好一阵儿，才让嬷嬷领了下去。
百里芸其实说笑时也一直在观察百里柔的气色。见她不过是这么一会儿就好像累到了，面孔微红，额头发汗，眉头不由得蹙起：“长姐，我给你搭个脉吧？”
百里柔刚跟那两个泼猴这么小闹了两下，有些微喘，白了她一眼道：“就你？还会搭脉？”
百里柔一窘：“我是不怎么有经验，但好歹搭一搭，待会儿再看看府医的脉案，心里才好有数不是？再说了，这两个月我没事儿见天地给自己和猎哥哥搭脉来着，也不是完全没有经验了。”
“才练了两个月就敢来给我搭脉……”百里柔越发地没好气。
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妹，这一个月来可是差点儿让她和母亲操心死！自个儿肚子里揣着，就敢骑马进山打猎。练了两个月，就敢给她搭脉。
人家大夫行医都是学着搭各种病人的脉来积累经验。拓跋猎的身子那是天生异禀地康健，日日拿他练手，那经验积累来有什么用！
不过百里柔到底还是叹息一声伸出了手：“看在你一肚子的理论，连个合适练习的病人都没有的份上，我就可怜可怜你吧。”
百里芸：……
百里芸的确没有看出百里柔的脉象有什么不对。一来是她的确经验太少，二来也可能是真的没有什么不对。
只是她的肚子真的是太大了。
搭过了脉，又被百里柔撑着精神训斥了几句，百里芸就被赶出来了。百里柔累了要休息。
李氏不一会儿也轻手轻脚地出来。
出了百里柔的院子，李氏和百里芸的面色齐齐失了刚刚在里面的活泛。对视一眼，彼此的眼里都是担忧。
百里芸跟着李氏到了旁边李氏住的地方，身边只剩下心腹人。
百里芸这才道：“阿娘，长姐这样子，正常么？”
孕妇怀孕前期是会很容易乏力、困倦。补养到位的孕妇尤为面色红润。可她就是直觉得长姐这样有些过了。
还有那明显偏大的肚子。
这个年代的技术，哪能保障大儿和超大儿的正常出生？孩子若是过大，难产就势不可免。刚巧又是双胎，若是两个孩子都大，平安生产那就是个妄想！
所以，比较有经验的大夫和嬷嬷都会注意，不让产妇补养太过。更何况堂堂藩王府，府中肯定不止一个府医，医术一定也都不差。
可是，长姐为什么还是长成了这个样子？
此刻没有外人，李氏的脸色也不好看：“我也觉得不太正常。你是不知道。你长姐这一胎，从五个月上府医和嬷嬷就提醒说不可补养太过。可偏偏你长姐胃口极好，吃少就饿。
六个月上，你长姐看着这么下去不行，便强自忍耐着少吃。再饿都忍住自己的嘴。你也看见了，她自己身上是真不怎么胖，反而看起来还有些仿佛饿得虚弱的样子。
可就是她如此克制着，能少吃就少吃，肚子还是吃什么都长。来这里这一个月，我四处都细细地看过了，并没有发现半点问题。可我这心里到底是不安稳。
我细细地问过初茑和初萝，你长姐怀敏儿和睿儿的时候，从不曾如此过。虽说孕妇每一胎怀象都会不同，可这一胎若是照此下去，显然是难以平安了！”
百里芸也是这么想的：“那阿娘，你可曾跟长姐说过？”
李氏摇头：“我怕她忧心。你不知道。你长姐的身子，自从前两年跟德太妃住在一起耗着，五脏六腑本就存有积郁和躁怒。一直压着没发出来。偏偏还来不及调养，就又怀了这一胎。她此时的底子并没有从前那般康健。这是府医背着你长姐给你姐夫禀告的。你姐夫也是暗自替她加着小心，尽量地让她舒心顺意。”

　　☆、第576章 两位太医

李氏头痛地道，“你长姐这肚子越大，我便越是辗转难安。你长姐看我焦躁，我便拿你不听话来说事儿，只当是担心你，被你给气得。实则……溪桑，其实娘都不希望你回来。这冀王府若是干干净净地还好，若是真有人暗中给你长姐使绊子，阿娘希望你躲得远远的。”
书房，原本不该在谈论王府隐秘的两个男人也正在严肃地讨论此事。
屠弈的神色十分焦虑，完全没有在外面看着含笑隽永的模样：“自从三个月前，府医来给我禀报了王妃的不妥，我已经再三严加防范，可就是找不到问题所在。
府医也不能保证这一胎到底是本来如此，还是有人暗中下手。可有一点他们基本能肯定，那就是王妃的肚子若是再这样大下去，根本就不能平安生产！
我担心是府医水平不足，已经把冀州民间有名的大夫也都请来看过了。他们大部分也都说王妃是补养过甚。可我明明白白地看着王妃根本经常连肚子都不敢吃饱，她从哪里去补养过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