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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的娇宠 (第一场雪)


镇北王已多日不入军营,王府闭门谢客,秘密征召民间医者,疑似病情沉重?西北连派三批密探连夜赶往京城王府。并,密报当日,密探亲睹拓跋猎风尘仆仆飞骑入城?
真的假的!
镇北王这是终于要死了?这都要急召儿孙回去见最后一面了?
皇帝兴奋地拿着密信一边看一边在地上转圈儿:“好好好!终于让朕又熬死了一个……”还是个大个儿的!
镇北王一死,虽然免不了他儿子袭爵,孙子承业,但皇帝早就打听过了,拓跋宏和拓拔谨,都不过是守成之人。稳重有余,进取不足,不是能扯旗造反的性子。就算他们敢有,哼!
不是皇帝自夸,就儿子来说,太子比起镇北王世子来,城府可要深多了!
因此,只要老镇北王一死,五十年之内,他都不用担心屠家会败给拓跋家。
景泰帝转着转着忽然一顿。不行,这事儿还得再验证一下,万一搞错了可就白高兴了。眼睛一眯,叫高德有:“传东亭郡王。”
东亭郡王拓跋涵,时年二十有四,独居京都镇北王府,常年斗鸡走狗、呼朋唤友,真真儿是京城里近几年数得上的一名纨绔。
偏偏,皇帝疼爱从不舍得管束他,他自个儿的亲爹亲祖父又都远在西北,以至于这位爷无人管束,进京以后就好似一匹脱缰的野马,早该成熟稳重的年纪却时常纨绔出大周京城新高度。
这不,前儿个还闹出了一桩天大的丑闻。说是这位爷去佛寺观光,撞见一个年轻女尼跪在佛前正要剃度出家。女尼貌美,东亭郡王一见之下惊为天人,竟然闯进去不让人剃度了,非要把人带回家做小妾。臊得那女尼差点儿当场撞了柱子!
原本,若是哪家的世家公子闹出这等事,家中长辈那是定要赶紧封锁消息、处理善后、然后把惹祸的子弟不说暴打一顿,也至少要禁足在家。可是拓跋涵他这儿没长辈啊!
于是这事儿不但当场就传开了,还给闹出了后续。
这后续就是:拓跋涵被狐朋狗友们拉回家,越看府里养着的那些美人越不顺眼,性子一起,全给打发出去了,一个不留。然后,在府里闷了一晚上,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出那女尼原是京兆府尹曾家曾大人的庶女,第二天早上竟然提着礼物就跑曾家提亲去了。
曾大人和曾夫人正对他气得牙痒。犯下大错的女儿家被家人送去庙里出家,这是大户人家常用的处置方法。可别人家都剃度得好好的,怎么轮到他家那该死的逆女,就闹出这么大个儿的幺蛾子呢?
那么大桩丑事儿闹出来,庙里把原本收下的香油钱连人一起送了回来,没说别的,就说庙小,实在惹不起东亭郡王那么大的麻烦。曾大人夫妻俩这个堵心哟!
正想着下下狠心过两天等风声过一过了,干脆让那死丫头“病死”算了,结果东亭郡王就上门提亲了。
要放在以前不知道那丫头是个什么货色,有王爷来提亲,夫妻俩得乐死。可现在女儿女儿发现是那么个二货,提亲的这还是个更二的货,曾大人只觉得一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
为这事儿,东亭郡王已经连着在曾府门口守了好几天了。京城百姓天天有人过去看笑话。而曾大人也好几天都没上衙。
说是染了风寒请病假,可谁不知道是被人赌了门呢?
东亭郡王把事情闹到官员都没法上衙的地步,皇上这时候召他入宫,用意似乎再明白不过。
东亭郡王自己似乎也是这么想的。
一见皇帝的面,他就哀伤地跪下了:“皇上!臣是真心的呀!臣真的真的是真心的呀!怎么就所有人都不愿意成全臣的一片痴心呢?臣真的是一见钟情、矢志不渝啊皇上,臣的这颗心……”
“好了好了!”皇帝原本愉快地打算试探逗弄的心情都被拓跋涵搅合了一半,沉下脸来训斥道,“朕没兴趣听你那些不值钱的真心!堂堂郡王,斗鸡走狗朕不说你,花街柳巷地朕也不说你,佛门的女尼,你怎么有脸!”
拓跋涵赶忙辩解:“皇上有所不知,那不是女尼!臣撞见她的时候,她刚散了头发,还没剃度呢!”说着往前跪行了两步,俊脸充满了希冀:“皇上,您是觉着她是剃度了的女尼,所以才不允的么?那可就好了!她不是。皇上,您就给曾大人说说,让他把人给了臣吧。”
这要是自家儿孙,皇帝真想踹他一脸!
------题外话------
每个人都不是白写的……

  ☆、第193章 亦盼儿妇

皇帝怒道:“这是你求娶人家女儿应有的态度?论出生你也出自堂堂王府,论教养你娘也出身百年世家,谁给你教的去寺庙里抢人、去门口堵人、张口闭口给人!”
“我没……”
“还敢说没有!”皇帝气势汹汹拍桌,“你说你对人家姑娘一片真心,那你去人家府上求亲,可说了求的是正妃?还是侧室?还是没名没分的一个通房?”
拓跋猎一缩,好看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转:“正妃侧室什么的,这也轮不到臣来做主啊。”
“嗬!这是把朕给怨上了?那是朕不给你指么?你什么时候正儿八经地让家里同意,然后上折子正式请过婚!”
拓跋涵又缩,小心翼翼地不敢吭声了。
皇帝眯眼观察着他不似作伪的姿态:“不会是……你在这里胡作非为的事儿,都没给家里说吧?说,你这有几天没回府了?”
“也……没几天。”拓跋涵一副畏缩模样。
皇帝喝道:“没几天是几天?”
拓跋涵吓得一挺腰:“七……不是不是,算上今天的话也就八天!”
八天没回府了,怪不得还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也就是说,西北的消息还没送到。也是,这种事西北不敢走漏消息,只能靠人来奔马,还不能明目张胆地走驿站官道。自然不像皇家密卫方便快捷。
景泰帝心中顿时升起优越感。
心情好了,口气也和缓了许多:“回去吧,不许再胡闹了。若是真想娶哪家的姑娘,只要身世清白,跟家里也商量好了,朕这里再没有不准的。”
皇帝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拍拍拓跋猎的肩膀:“当年老王叔离京时,曾将你和猎儿托于朕照顾,朕不得不行训导指责,倒不全是你身为郡王的缘故。你要明白老王爷和朕的苦心!去吧,你也不小了,给家里的写封信,娶妻的事,好好商量商量。”
拓跋涵蔫头耷脑地行礼告退。
待他离开,景泰帝看了高德有一眼,高德有会意,默默地点了点头。景泰帝满意地背起了手。
跟踪东亭郡王的探子很快就传回了第一个消息。就是这么巧,东亭郡王蔫蔫儿地从宫里出去,刚到府门口,就遇见了西北赶来报信的人。探子听不见两人在门口说了什么,只看得出那报信的人疲惫焦急已极,似乎几天没休息过。只见他急急递给东亭郡王一封信,东亭郡王拆开只扫了一眼就呆住了。
对皇帝来说,这就足够了!
半个时辰后,刚刚离开皇宫的东亭郡王又匆匆忙忙地回来了。见了皇帝“噗通”又跪下了。只不过这次,他满脸都是急切。
“皇上,臣母病重,恐不久于人世。臣得回去一趟!得回去见母亲最后一面!”
皇帝背着手,眯着眼看着他:“你的……母亲病重?”是母亲,不是祖父?
“微臣不敢欺君啊皇上!”拓跋涵急得直接从怀里把信纸都拽出来了,“您看,您看啊!家母的亲笔书信,微臣认得母亲的自己,绝对是家母亲笔无疑啊!”
拓跋猎跪行往前,手举得高高的。皇帝顺水推舟地接了过来,打眼飞快地扫过。
不知道是不是世子妃孙氏的笔迹,但是个衰弱无力的女子无疑。皇帝斜眼又瞄了拓跋涵一眼,只见他红着双眼,衣衫不整,大冬天地急得满脸是汗,心里也就有了计较。
这个草包,看来是被诳了。
这么一个养在女人跟前的废物点心,估计镇北王一是不敢让他知道实情,二也是明白身为祖父的自己要死还比不上他娘要死更让这货上心。
哈,想想镇北王糟心,皇帝就觉得自己好舒心!
不过,转眼再瞄一瞄书信下方笔迹特别虚弱的一行小字,皇帝又觉得孙氏那个女人也是愚蠢又好笑。
“盼吾儿,亦盼儿妇。疼惜吾儿即可。”
这是趁着丈夫和公公要诓骗儿子回来,想趁机给儿子施加压力赶紧定一门亲事?这蠢妇人,她这一催,拓跋涵要是昏了头非要请旨立刻赐一个王妃给他,到时候人选不如意,狠狠地拖了王府的后腿,可就怨不着他这个皇帝了!
看看这一行字,再想想自己的皇后,皇帝心里又偷着乐了:镇北王一死,论女眷,王府又输给他一筹!
但心里再乐呵,说出口的话还是痛心的:“怎生如此突然。涵儿,且莫急着难过。朕派几名最擅长诊妇人脉的太医随你回去,再派一队禁军护送你往返。你母亲是个慈母啊!所谓吉人自有天相,你今日收拾收拾,明日便起身吧。路上赶得快些,说不定还能医治好你的母亲。”
拓跋涵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当然,也可能实在是太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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