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丽妃娘娘发火,绿叶燕红自是腿脚一软瞒不下去了,只得道:“奴婢也是无意听张春生说的,说……说……那柳贵妃 …………有喜了。”燕红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支支吾吾道。
“你说……什么?”冯晓钥只觉头脑嗡嗡作响,顿时心跳加快气血翻腾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第71章 迁怒
那句“有喜了”在冯晓钥耳边犹如千斤巨石砸向胸口, 心里堵得难受, 碧梧眼疾手快的将她那摇摇欲坠的身体赶紧搀扶住,道:“娘娘莫急,小心身体。”
转头又对燕红呵斥道:“你们两个没事瞎说些什么?小心娘娘动了胎气, 皇上可饶不了你们。”
“奴婢该死, 请娘娘您别把奴婢的话往心里去,奴婢嘴贱可能是一不小心听岔了………”燕红见冯晓钥如此激动差点吓得跪在地上,连声音都带着哭腔道,她真后悔自己大嘴巴。绿叶也在一旁劝慰道:“娘娘, 您别急兴许是燕红搞错了,皇上那么疼您,应该不会的。”
本来冯晓钥一直都相信楚逸轩会洁身自好, 可是自从有了身孕后,难免敏感多疑了些,所以当得知柳贵妃有喜的消息,便第一直觉就是怀疑楚逸轩身上去了。可是冷静下来以后, 又细细想了一番, 这后宫也不止楚逸轩一个男人,也不能完全就以偏概全, 想通此节反而心下豁然开朗起来。
喝了杯热茶后,冯晓钥的情绪也没先前那么起伏了,此时依然面色红润面带笑容的对燕红问道:“燕红,起来吧,本宫刚才觉得太突然了, 所以才有所失态,你在跟本宫细说一下,张春生是如何得知的?”
燕红见丽妃和颜悦色,迟疑一番便大着胆道:“今日奴婢像往常一样到张春生那里拿娘娘平日所用的安胎药,张春生便这么跟我说的,他说王太医前几日去给柳贵妃请平安脉,回来之后就愁云惨雾心事重重的,问他什么也不说,所以春生就留了心想看看他搞什么鬼,没想到无意中让春生得知柳贵妃让王太医给她准备打胎药的事情。”
“打胎药…………你确定不是安胎药?”冯晓钥眯着眼若有所思道,这确实很有可疑,只是为何张春生没直接向皇上禀告,反而说给燕红听,莫非是想借燕红的口传到我这里来,想到这里冯晓钥不由得精神一振,看来这天赐良机正是除去柳贵妃的大好时刻。
燕红斩钉截铁道:“确实是打胎药,奴婢这回一定不会听错。”冯晓钥内心暗暗好笑,估计是柳贵妃赖不住寂寞偷人了,却不想珠胎暗结留下证据,虽然楚逸轩不是明轩帝,当然不会为此事伤神,可是不代表他会纵容。
傍晚时分,楚逸轩来到了紫霞苑,这两日为了那巫蛊之事跟庄太后周旋得他都没吃好一餐饱饭,今日想通了许多后,倒觉得有些饿了,对准备的饭食一粒不剩的吃了个干干净净,本来酒足饭饱想与冯晓钥温存一番,没想到却诧异的听到柳贵妃怀孕的囧事。
果不其然这一事件让柳贵妃再次成了枪头鸟,本来嫔妃有孕是天大的喜事,只是如若皇上压根就没碰她,何来有孕之说,这可以说是皇上的奇耻大辱。
楚逸轩经王太医证实后,便大张旗鼓的杀到了长乐宫,本来娇艳如花的柳贵妃见了楚逸轩却全然没有往日的献媚巴结之态,早已吓得是脸色铁青娇躯乱颤,楚逸轩没有直接发话,而是让一旁的王太医亲自去请脉,柳贵妃吓得连连倒退就是不愿配合,无法在两太监的合力钳制下,柳贵妃再也动弹不得,那句 “柳贵妃有喜了”是多么的讽刺,柳贵妃万万没想到她只不过是一时情迷,与那侍卫玩玩而已,事后她也很是后怕,便决定与他断了往来,没想到偏偏有了祸胎,这不知是命中的劫数还是她的恶报。
柳贵妃被楚逸轩下令处死,而这一切并不是偶然,而是陈淑妃事先部好的局只等她一步步往里面钻,那侍卫是瑾瑜暗中找来的,一个月前的那天并不是发乎情所致,而是那檀香里面含有催情药,只是这种药无色无味药性温和,是以柳贵妃并未察觉只当是自己寂寞所致,便有了后来的事,最精心的布局便是那孕灵丸,此药丸服用数日便会呈现怀孕症状,不管是脉相还是外观都无从判断真切,所以柳贵妃才会心慌意乱收买王太医打胎,而那王太医一听是如此大事,早已吓得六神无主,恨不得逃之夭夭才好。答应柳贵妃为其隐瞒是犯下欺君之罪,可是得罪了柳贵妃他也吃不了兜着走,这就在为难之际他故意泄露给了张春生知晓,侥幸捡回了他一条老命。
柳贵妃被除,楚逸轩顿时心下大快,虽然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大错,可惜她野心太重,留下她只会成为伤害冯晓钥的祸害,此人非除不可。
接下来楚逸轩决定顺藤摸瓜从大理寺卿秦庸那里着手追查容妃之死一事,在此之前他也找来秦庸手下的办事人员了解了一下,确实其中疑点重重,不过这也不奇怪,向来后宫就是一个大染缸,人人都为争名夺利坏事干尽,想当年容妃圣眷正隆,后宫佳丽无不黯然失色,而贵为皇后之位的庄太后却膝下没有儿子,索性便一不做二不休将容妃杀了也不是毫无可能,杀母夺子虽然阴险,但是却是立竿见影的好办法。
下朝之际秦庸被楚逸轩留了下来,见四下无人之时,楚逸轩才道:“秦卿家朕问你,你愿做朕的良臣还是逆臣?”
秦庸为官多年向来深谙官场之道,既然皇上开口这么问了,自然是顺着回答道:“自然是良臣,不知皇上何出此言?还是莫非有奸逆小人弹劾微臣?”秦庸颇为自信这么多年自己为官清廉,在此前御史鉴一连串的强压之下,他是在极少数官员中能屹立不倒的清流,所以他有足够的资本在皇上面前傲气。再加之自己的爱女备受冷落,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望着秦庸那气定神闲的模样,楚逸轩暗自好笑,待会可有你好哭的时候。楚逸轩故作深沉顿了顿道:“秦卿家,朕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这个疑问困扰了朕许多年,朕也私下派人调查过心里也有了定数,朕念你当年只是迫于形式并不想为过去的事情迁怒到你,所以朕现在给你机会?不知道你会不会好好把握?”
这段模棱两可的话听得秦庸是心惊肉跳,而皇上多次提到当年,这两个字无疑不是他心里的那道痛,如若继续隐瞒估计是九死一生,如若承认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真的如愿放过自己。
第72章 摊牌
就在秦庸举棋不定的档口, 楚逸轩那宏厚略带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秦卿家还想继续隐瞒?”这句话声音不大, 却一字一句落在秦庸的心里,竟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额尖澿着丝丝冷汗, 不经意对上楚逸轩那如猎鹰般凌厉的双眸, 秦庸他那刚强如铁的心里防线在其天威之下倾塌得一败涂地。
秦庸耸拉着脑袋,一副丧家犬的模样俯跪在地上,早已没有此前的不可一世之态。全程他都低垂头不敢去看楚逸轩的眼睛,直到他战战兢兢的将容妃之死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楚逸轩平静的听完了,都没有说出一句话,四周是那么安静, 安静得让秦庸害怕,就像死亡之气在四周蔓延,虽然容妃不是因他而死,但是他作为大理寺卿不但没有明察秋毫秉公办理, 还徇私枉法故意包庇疑犯。
秦庸不知道楚逸轩此时是什么表情, 但是在这种无声无息的君威之下,他料想情况一定是最糟糕的, 现在就算他说一千道一万也没有用了,反而只有自愿请死是他唯一的解脱,或许能让他死得痛快一点。
想到这里秦庸眉毛一拧,咬咬牙道:“求皇上成全,赐罪臣一死, 以慰容妃娘娘的在天之灵,只不过罪臣请求皇上开恩,饶过罪臣一家老小,错在罪臣……………求皇上成全。”说完便狠命的磕头请罪。
“朕说过…………可以既往不咎…………你起来吧?”楚逸轩尽量拖长声音,显得心情沉重的模样,如果他真是楚瑜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赐死秦庸,可是除了这点污渍,秦庸这么多年循规蹈矩为官清廉,还真挑不出他什么毛病,若仅此而已杀了他,未免有些可惜,再说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何不收下此人,这样一来自己也多一可用之人。
“皇上………真的………真的愿意………饶过罪臣?”秦庸双眸瞪得老大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楚逸轩结结巴巴道。
楚逸轩一脸平静看着秦庸一字字道:“君无戏言,只不过朕要的是你以后的赤诚之心,如若你朝秦暮楚………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秦庸能逃脱生死自是喜不自胜,便斩钉截铁道:“微臣绝不辜负皇上圣恩,愿誓死报效皇上。”顿了顿似乎又想到什么,便又压低声音道:“皇上,据微臣所知齐宣王不日前与庄太后见面,好像是在谋划一件大事,因他们怕走漏风声关键时刻便将微臣轰了出来,所以具体事宜微臣就不得而知了。”
楚逸轩闻言不由得面色一沉道:“那以秦卿家的意思认为他们下一步会如何?”
秦庸虽然性子火爆,但脑子却不愚钝,便道:“那齐宣王素来与皇上您面和心不合,多年以来在朝中结党营私早已暗藏祸心,而近来庄太后对皇上您有颇多不满,势必这两人想联手对付皇上您也说不定。”说完便忐忑不安的看着楚逸轩是何表情,毕竟是些大逆不道的话,但是既然他已投诚楚逸轩,自是不能对其有所隐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