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那眼神似乎真的很关心自己,只是冯晓钥却没有天真到真以为这皇后会这么好心,于是便不动声色的恭声道:“妾多谢皇后娘娘美意,妾能安享富贵也多亏了皇后娘娘跟皇上的祥瑞之气照拂,所以妾心里一直谨记着,如若遇到危险时,多想想皇后娘娘就有如神助,结果真的如妾所愿,妾本想这次能大难不死一定要来皇后娘娘这儿请安,可是由于妾受惊过度,害了一场风寒,怕带病之身前来云禧宫恐有不详,是以耽误了这么长时日还望皇后娘娘赎罪?”
那字里行间无一不是溜须拍马恭维至上的肉麻话,可是皇后听来却很受用,称呼冯妙歌为妹妹不过是客气话罢了,还好她懂得识时务分尊卑,这倒比她之前那莽撞目中无人的性子要瞧来顺眼得多,如果这个棋子能乖乖听话,将她收为己用又何妨呢?
皇后笑了笑又道:“妹妹还真是会说笑,不管怎样妹妹没事,本宫便安心了,都是自家姐妹,就不用这般客套了,后宫祥和本是皇上之福,皇上在前朝已经很辛苦了,作为六宫之首,本宫责无旁贷,所以希望妹妹能和本宫上下一心,为皇上排忧解难。”
“承蒙皇后娘娘错爱,妾自当铭记娘娘教诲。”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决心,看来皇后是想拉拢自己,为了避免横生枝节何不来个将错就错呢?
“妹妹果然冰雪聪明一点就透,本宫就喜欢你这样识时务的聪明人。”皇后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人人都想要了冯妙歌的小命,而自己却偏偏反其道而行,皇上也会对她另眼相待,如若这个棋子不听话,自然会有大把人想动她,而那时候也没有人会怀疑到她头上,这个女人对她而言无一不是一个大大的垫脚石。
临走前,皇后又特意命茹玉从她的百宝箱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盒子由金丝楠襄制而成,盒盖上还镶嵌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玛瑙石,看起来很是珍贵,想来这里面的东西也应该价值不菲。
没想到皇后真的如此大方,取出了盒中的宝物,赤金凤尾玛瑙流苏本是南苑国进贡的珍品,据说就这么一支,钗身由纯金打造,南红玛瑙何其珍贵,拿着沉甸甸的手礼,冯晓钥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要是哪天在后宫混不下去了,自己和老公的饭钱有着落了,想想自己这没出息的样子,估计那死去的丽妃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破口大骂,堂堂大司马的女儿,皇上唯一宠爱的妃子,还有一个手握兵权的情人,这么多金手指你居然选择做逃兵,你是不是傻啊?
第17章 心怀鬼胎
崇仁殿上,楚逸轩正儿八经的端坐在龙椅之上,如果说之前的好奇不适应,在这两个月的摸爬滚打之下已经学会游刃有余。
俯瞰文武百官,楚逸轩心中百感万千,这些人中有忠有奸,各个道貌岸然其实都是心怀鬼胎。
每次楚懿在朝堂之上都只是例行公事般的行了君臣之礼后,便晾在一边玩世不恭的看看自己的指甲,时不时拨弄拨弄自己的衣襟,众位大臣已对此见怪不怪了,所以也没多少人去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可是这在楚逸轩看来他的行为是那么刺眼,他越是如此猖狂越是彰显他的狼子野心,只是不知道接下来他会如何对付自己?
良久未曾开口的楚懿突的挺直腰杆,一脸正色的站了出来朗声道:“近日臣弟听闻玉溪山有一群流寇四下作乱,搅得方圆百里的百姓不得安宁,这群匪人烧杀□□无恶不作,是以臣弟愿带兵围剿玉溪山流寇之乱,解方圆百姓之苦。”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有的称赞齐宣王义薄云天有的歌颂他敢为人先勇闯虎穴的英勇无畏精神,这一顶顶高帽子楚懿听了也未反驳,反而很是受用,全然没有皇上的什么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剿匪成功在朝堂上邀功领赏呢!
楚逸轩心里一阵冷笑,这些人不过是齐宣王的拥护党,主人都这么说了,当然是要给足面子,这种只会耍嘴皮子的墙头草楚逸轩自然是不会去稀罕,他现在需要的是有勇有谋的能人异士,眼光一瞟不经意与余正杰迎面撞上。
此人眼神清澈透亮不似油滑无靠之相,而且每次朝堂之上,他也不跟风起哄,看起来较为稳妥,待黑煞查明此人底细后看是否合用?
见明轩帝良久未发话,那三三两两的奉承声便小了许多直到最后一片寂静直到鸦雀无声。
在余正杰脸上定格几秒后,楚逸轩便不在看他,转而一脸笑意的望着楚懿道:“皇弟有心了,东陵国能有皇弟这样为百姓谋福祉的郡王实为江山社稷之福,皇弟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这一点让朕当真自愧不如啊!”那满脸的欣赏倒也不像是作假,有时候楚逸轩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做演员真是有些浪费了。
“皇兄客气了,臣弟愧不敢当。”明明是一句谦虚的话,可在楚懿的嘴里说出来就是理所当然,不过楚逸轩也不想与他计较,转而眉头深锁一脸忧虑道:“皇弟自是英勇,只不过那玉溪山地势险要,且不说那流寇有上百人之多,单敌暗我明这点上,难免要吃大亏,臣弟可要好好斟酌一番,此行凶险异常啊……”说完还不忘无奈的叹了口气,似乎自己是多么关心这个挂名弟弟。
“皇兄多虑了,臣弟自有把握,还望皇兄成全。”
“很好,准奏吧!”楚逸轩也不便在废话,当然他也知道楚懿是个聪明人,不会打无把握的仗,也许这一切都不过是做戏,做给满朝文武和百姓观看的一场好戏。
吏部尚书韩昌莆一脸刚正不阿的发声道:“皇上,臣还有一事启奏?”说话的正是韩昭仪的父亲,贵为六部尚书之首的最高执行官,从二品官阶,权利不在大司马之下,难怪韩湘云可以在后宫中草菅人命有恃无恐。
得到明轩帝首肯,韩昌蒲接着说道:“据兵部尚书统计,我国每年在军饷上的耗资在一百万两文银之上,与之前五年保持持平,然而众所周知近两年边关太平,与周围列国并未发生征战,是以微臣认为这军饷去处还待查证,是否有人从中作梗中饱私囊?”
这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是想这么大一笔巨款,搁在谁手上出了事,那可都是要掉脑袋的,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很显然是韩昌莆这老贼想要给冯炜安个罪名,好拖丽妃下台,让自己的女儿前途坦荡,只是不论怎样这个热手的烫山芋自己也得想办法挡下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韩尚书心思缜密,为国操劳尽忠职守,朕很是欣慰,不过这笔款项太大,是以朕需要时间好好彻查一番,如若属实,朕绝不姑息这种奸臣逆子。”楚逸轩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的答道。
下了朝,楚逸轩有如散了架,本以为风平浪静却随时暗藏汹涌。
没想到许久未见的庄太后也在此时传召,楚逸轩顾不得许多只得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慈宁宫。
请了安后,庄太后步入了正题,“皇上,你许久未见皇后了,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
楚逸轩正喝着茶,听到这句话差点一口茶水没收住给喷了出来,只不过未免失仪又勉强吞了进去,只不过喝的太急却不小心呛住了,不由得脸涨得通红剧烈咳嗽了起来。
“皇上,您慢点小心身子啊………”张兰福站在身侧一个劲的给他理背顺气,眼里满是心疼。
“皇上,哀家适才所说的话是不是有什么不妥,让皇上情绪如此激动?”太后一脸不满的看着楚逸轩,以为他是故意让她难堪。
楚逸轩一听心里虽有千万不满,却还是一脸陪笑的说道:“母后多虑了,儿臣只是刚下朝便急着赶来母后这里了,由于路上太急口渴得厉害,所以在母后面前失仪,望母后息怒。”
“不长眼的奴才,也不看看时辰,哀家说了将皇上请过来,也没说急在一时半会,你这奴才是怎么当的?让皇上受累,该当何罪?”庄太后没有应楚逸轩的声,转而向宫里的传话太监发火,其实楚逸轩心里明白庄太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自从让他亲政以后,他还有没有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另一方面也是在警醒他,不要忘了她这个太后的恩德。
那小太监被这么一喝,吓得是小脸惨白,只得跪地磕头,不停的求太后手下留情,以后一定会多留心办事,不再糊里糊涂。
楚逸轩看不过去,只得跟那太监打了个圆场,庄太后才没有追究下去。
“皇上,哀家并非逼你,只是皇后入主中宫以来,一直恪守本分,贤良淑德,将六宫打理得井井有条,皇上才可以专心执政,虽然这后宫嫔妃众多,但与你结发夫妻的却只有皇后一人,按我们东陵国祖训,他日能继承大统的只能是皇后所出,而如今你和她二人膝下并无子嗣,这恐怕日后对社稷而言也是极为不利的,这帝后和睦方是万民之福啊,希望皇上能以江山社稷为重,为大局考虑考虑。”庄太后说到最后不免加重了语气,并用那护甲在檀木桌上重重的扣了几声。
这庄太后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明明她膝下无子,却能将容妃所生的幼子占为己有,不仅皇后之位屹立不倒,还顺理成章做了太后,现在拉了自己的侄女进来,怎么都是她自家人,如果庄芷蕙诞下麟儿,就算没有明轩帝,她还是可以照样亲政独揽大权,突然他想到更可怕的事情,那是否可以说到那时便是明轩帝的死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