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秋瞳与连澄相对,近在咫尺,他与她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两人的眉睫,还有眉眼间浮动的情意,略带了些许喑哑的呼吸,隔着的,还有他的深不可测与她的满心枷锁,隔着的,甚至有最初的彼此猜忌以及两人本没有想过却已经有了实质存在的婚姻。
她眉宇抖动,平日里的疏离,游戏,一一褪去,只剩下带了些许天真的无措。
他忍不住闷闷地笑了一下,轻轻拥着她,去亲她光滑的额头。而后,他张开嘴,去咬住了她的衣领。
此刻,于颜秋瞳而言,连澄犹如他心尖的不可被轻待的珍宝,得他一世怜惜。
连澄在惊与乱之中恍然间明白,难怪京都贵女圈里会有那些传言:被上帝偏爱过的京都颜少,从没有给过任何一个接近他的女人机会,因为,像如斯这样的人,若真的是给某个女子小小的机会,那个女子就将再也没有办法逃掉了。
幸,亦或者是不幸?
不幸亦或者是她的幸运?
本以为她这苍白乏味的一生,身背枷锁的一世,竟然会恰逢这样一个男人,肆意的,幽然的,清冽的,蚀骨的哄,令她今后的剩余日子里,一切遇到之人都变得黯淡无光,索然无味。
颜秋瞳不知怀中人之所想,终究,在最后,抬手,解开了她出门前挽好的发髻,墨黑色的长发,倾泻而下,他的苍白指尖,幽幽挑起其间的一缕,放在鼻翼下,轻嗅其中专属于她的味道。
她有莫名的悸动,因为他细微之处的细心。
纵使连澄并不怎样精通古史,但也在上学时听一些伤春悲秋的女孩子提起过。
若有一男子愿低首吻你长发,其间的意味很是明了,男子只想告诉她,他对她有的情感就如同绵延不断的三千青丝。
颜秋瞳这个男人啊,他对连澄的欢喜从不用言语去表达,只有懂的他的人才会明白,他的每一个像是不经意的举动,实质上有的,都是属于他心中的深意十足。
颜秋瞳轻轻放下挑在指尖的墨发,替连澄稍稍整理了一下被他弄的微乱的衣领,以亲了亲她的发顶完美收势。
已经终末,男人的不紧不慢,恰恰好六十秒。
一分钟那么长,连澄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看着面前男人略微感觉到了些许的恍惚,长到好似他向她走来,穿过千万年。
低头,轻吻小姑娘的额头,男人开口:“还好?”
得到自由后的连澄,连连向后,踉跄了几步,恨不得离身前会发疯的男人远远的,呼吸间尽是炙热,却又带着男人气息间的红酒的醇香,连澄咬了咬唇角,慌乱地低着头,对于自己的失措恨不得遁地。
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的认知,连澄突然间意识到,她的人生被截成了前世今生两个部分,颜秋瞳带给她的,是另一个不受她意愿的时间,另一个不受她估测的空间,不被其他任何人任何事物所控制所影响,只受他一人所掌控。
这个男人啊,即使对她无所底线的让步,实际上,她却一直都在他手掌中。
在这一刻里,连澄猛然间想起自己在夜店里举动,忍不住嗤笑嘲讽,相对于这个男人,真的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男人揽住小姑娘的纤纤细腰,然后,转身,颜秋瞳看着周边众人神色莫辨,溢出来一声轻笑,懒洋洋地咳了下:
“看官,你们可还算是满意?”
男人声音微微上挑,让众人都回了神。
回神的陈扬,狠狠地抹了一把他自己额头上不知何时冒出的汗,连连挥动着爪子,死命的捂住了脸。
明明颜秋瞳这厮的动作看上去格外的简单,也没做多出格的事,可陈家小公子同志还是觉得心里有一把火,一把被颜秋瞳这妖孽硬生生地撩了起来的火。
第148章 换牌
似乎对此有所预料的易白拿了杯水,伸手拍了拍陈扬的肩膀,未有察觉的陈扬一下子像被人拔了尾巴,惊慌叫了一声就突的跳了出来。
“你……你……你他妈的不准碰我!”
“啊?”
倒是没有想到游戏太多美人儿的陈扬的反应会那么大,看着陈扬同志烧得通红的一张娃娃脸,易白忍不住幸灾乐祸,佯装正经的沉吟着,把手中准备好的水递给他,一本正经的疑惑:
“陈扬,你怎么热成这样子?”
公子爷,你刚看完限制级画面,你他妈的不会热啊?
陈家小公子不理遮都遮不住幸灾乐祸的男人,一把夺过贱男手里的水杯,一个仰头,咕嘟咕嘟就灌下去。
嗯,从没有觉得白开水也能这么干冽。
易白看着陈扬,做出一幅渐渐了悟的模样,男人嘴角含着一抹促狭的笑意,慢条斯理地开口:“……你该不会是看得太投入,而想……了吧?”
正在喝水的陈扬一个没忍住,一下子喷了出来。
易白低低笑出声来,看着面前的娃娃脸面上的潮红:“反应这么大啊?……”
“……”
“陈扬,成年人欢爱,会有反应是很正常的啊。”易白一幅好好先生的模样,开口像哄孩子似得。
陈家小公子怒目相向,清秀的娃娃脸红的几乎要溢出血来:你他妈的!正常反应,你他妈至于笑成这个样子吗?!
“好了好了,我不笑话你就哈。”陈扬年纪最小,易白也习惯性哄他,可嘴角的上扬弧度却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陈扬磨了磨牙,受不了了。
呵呵哒,你他妈的就笑吧笑吧,狠狠地笑吧!
老子会有反应怎么了?
那也只能证明老子身体好!敢笑他的都是不举!不举!
陈扬恶狠狠地踩了易白一脚,转身就大跨步走进厨房。
易白在他身后语气里都带着笑意,问:“哎,你去厨房干什么?”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陈扬可是个厨房白痴啊。
陈扬头也不回地,粗着声吼:“烧水泡茶!”
易白顿时就怎么都忍不住了,抬手握成拳头,挡着唇低低笑。
陈公子,你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啊,真的是啊……
现下里连陈家小公子都跑去厨房了,饶是能豁的出去的连澄此刻,也着实是无脸见人。
易白欺负完陈扬,转身才发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在场的只剩下颜秋瞳,许忱与他了,始作俑者同志此刻颇为悠哉地在喝水。
淡淡绯色的削薄的唇,莹润的光闪闪,妖妖娆娆的模样,晕暗的灯光下,年轻男人整个人都仿佛浸在一层迷蒙光圈之中。
一时间,易白忽然想到自己之前下意识看着这男人时脱口而出的话:La belle。
的确,美人二字,颜秋瞳确实是能承担得起。
易白看了眼垂眼遮掩住所有神色的男人,随即对自家许大使了个眼色。
许忱神色未变,几步走过去,靠近了颜秋瞳,也不说话,伸手就往男人贴了身的休闲裤的口袋里探寻着。
纵然隔着一层布料,许忱的手指依旧能触及到专属于年轻男人灼热的体温。
许忱放下的这个动作是格外具有挑逗性的,如果不是由脸色清冷的许忱来做,定会惹得众人遐想联翩。
颜秋瞳自然也不阻拦他什么,唇角微微上挑,清隽的脸上满是玩味的表情:“许大,我是有家室的人了,对你可没兴趣啊。”
“呵。”许忱不屑,笑意轻嘲。
一会儿的功夫,许忱的手从男人的裤袋里慢慢收回来,意料之中的,找到了他与易白猜到的东西——一张红桃a——正是年轻男人最后一场赌局当中的应该有的最后一张牌。
易白毫不意外,挑眉:“嗯?”
颜秋瞳凤目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耸了耸肩:“嗯……”
“就知道你小子刚才动了手脚。”许忱勾唇,将手中的红桃a那张纸牌扔在桌面上,张了张嘴:“你现在换牌的速度可是愈发的迅速了,连我都没看到你什么时候掉包。”
颜秋瞳自然不会再否认什么,嘴角的笑意浅淡,语气里满满的无奈:
“着实是没有办法,易白这厮的技术最近愈发的差劲,要让陈家小公子与易家公子哥保持直男的清誉,我也是很不容易的……”
深冬的夜,有些凉,连澄独自一人处在易家公寓空旷的露台上,她的双唇间滚烫未消半分,摸一摸,似乎她的指尖都要被那男人留下来的味道灼伤。
下意识的,连澄的心里愈发的惊乱。
方才的自己,一再不安分的心跳,绯红的双颊,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这是连澄在多年以前是根本想象不到的,而那个男人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她身上所背负的,所承受的,所害怕的,都一一敲碎,随风散去。
颜秋瞳这样的男人,他不会将被当下的人说的泛滥的“喜欢”重复给她听,这个男人啊,他只要选择要给出他的情感,必定就以一种深刻而又极端的形式显现公众。
他清楚她因为什么去躲避,他看得出她的执拗,他懂得她的骄傲,所以,他当众用一种无声胜有声的方法去宣告,只是承载的形式是极为极端的,剩下的,就看连澄她是否有胆量接下来。
她怎么能不接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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