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怜那份感情,可是她需要攒多少福分才能遇到一个晏觉书。
“你……”谢宁甄愤然,“凭什么你个可恶至极的人能拥有幸福,让爱你的人辗转反侧,你有没有想过本宫有多痛苦!”
鱼安从不觉得自己的幸福来得这么容易。大家都是可怜人,没必要在这里比较。
“若你不天天想着如何算计别人,现在依旧是风光无限好的景黎公主。”
鱼安很想过来教训那个害了父皇的人,可是这一刻她意识到了,谢宁甄已经自食其果了,无须她多填一刀。
不管肉身还是心灵都被严重创伤了,就让她在这里挂着吧。
这么想,鱼安看谢宁甄最后一眼,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谢鱼安!谢鱼安你回来!”
*
于管家在外面侯着鱼安,不知道鱼安现在知道了些什么,他也不敢问。
鱼安感受得到那股探究的目光,可是她想假装自己不知道钟离童被要挟的事情。钟离童不想她知道,那她就假装不知道吧,对谁都好。
鱼安正准备提裙上马车,就有宫中的侍卫匆匆跑来此称皇上不行了。
于管家看向僵在原地的鱼安,连忙道:“大公主,虽然宫里会有人汇报,但是没有钟离王的允许,是不能进宫的。”
钟离童和晏觉书都不在这,等人回来,她还能见到父皇最后一面吗?
觉书走之前浑身带着血,现在人怎么样了她也不敢想,总不能把所有事情都一股脑交在别人手里,让人家给自己处理。
鱼安将拴着马车的马链打开,牵走其中一匹。
“大公主!”
鱼安虽然没有自己骑过马,但是嫁去晏睨的途上,晏觉书带过,所以懂一些。
翻身上马,鱼安压制心里的恐惧,驾马向皇宫奔去。
“哎呦,快去皇宫通报,切莫伤害了公主,还有你,去王府叫来蓬蓬,虽然没有虎符,军队不听殿下以外的人,但是好歹蓬蓬混个脸熟。”于管家看鱼安那马跑得飞快,慌得四处找人挽救。
*
一月的寒风刺骨地划在脸上,鱼安身子有些歪斜,但仍旧把马赶得极快,穿过无人的街巷,望着那高耸的皇宫离自己越来越近。
火光微烁,马猛地一停,鱼安没有稳住从马上坠落,跌在宫门前十米外。
正是最要紧的时刻,皇宫看守十分严谨,方才就有人从高处射来点着火的箭,堪堪将马吓了。
很快就有人迅速将鱼安围了起来,但瞧清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愣住了。
“大胆刁民,为何擅闯皇宫!”
听那个领头人问道,鱼安忍住腰腿上的剧痛,抬眸看去,面色清冷。
“本宫乃景黎大公主,尔等休拦!”
“哈哈哈,她说她是嫁到晏睨的大公主!”
那个领头人瞧见鱼安那艳丽的面孔怔了怔,身后起哄的人就被他拦住了。
鱼安见没人信她,心生疑惑,她的脸真就没人记住吗?
“殿下。”领头人先向鱼安跪下,后面人还没反应过来,面面相觑后也纷纷下跪。
鱼安撑着地起身,虎符从怀中掉落下来,啪嗒一声打在地上,她皱眉,弯腰拾了起来。
“公主有何要求尽管吩咐属下!”领头人见鱼安手中还持虎符,更不敢懈怠了。
“你认得本宫?”
“是……”领头人垂首,“不知殿下还记得北苑坍塌后守在那里的一个小侍卫吗?殿下让属下日后有底气些,不然易不成大事。”
经他这么一提,鱼安有些印象,这人是有几分眼熟。
“你叫什么?”
“属下无姓,名叫破晓,愿为殿下效劳。”
身后的士兵也纷纷应和。
鱼安点点头,她没想到进宫会如此轻松。
殊不知一切为机缘巧合。
*
屋内灯光黯淡,宫里的妃子都排成队跪在床边,她们都默不作声,床边只有太医还在争取吊着谢若景最后一口气。
“安儿……”
那沙哑的低喃声控诉着不甘,凹下去的双眼努力瞪大看向门外。
鱼安从轿子中蹦跶下来,拖着剧痛的双腿跑,远看那大门就在眼前,脚底被什么东西绊住,跌在地上划出一段距离,起来接着跑。
终于,谢若景的双瞳中落入那个瘦弱的身影,就是他心尖上的女儿浑身都是灰,似乎还受了伤。
就像……就像第一次见到她时,浑身是伤,瞪大圆溜溜的眼睛敌视他。
那时他还可以轻易地把她抱在怀里,给足了安慰与疼爱。
可是现在不行了,女儿长大了,他也没有那个能力了。
“父皇!”鱼安冲破阻挠,从人群的缝隙挤了进去。
谢若景看她跑得这么急,喘笑道:“多大人了……咳咳,慢点跑。”
鱼安万万没想到,那本是俊逸非凡,身子伟岸的男人,如今形容枯槁,肤色暗黄,被噬心蛊折磨得不成样子。
第69章 宫变?
“父皇……”
鱼安握住那枯瘦的手缓缓跪了下来,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难以想象在她离开的一段时间,父皇受了多少病痛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越想心里越难受,泪水止不住盛满眼眶。
“安儿,莫哭……”谢若景抬起另一只手,发颤得胡乱在鱼安脸上擦着。
“你是父皇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看你哭,父皇怎么忍心走啊。”谢若景浑浊的双目含着血丝,红了眼眶,他抚了抚她的发丝,柔声轻叹:“喜欢晏王吗?”
鱼安抱住谢若景的手,咬着下唇抑住呜咽声,她点头,张开口欲说心里话,不料泪水夺眶而出。
谢若景顺着向下拍了拍她抽噎的肩头,“你不用说……咳。”
见谢若景突然止声闭上了双眼,鱼安双手慌得不知如何安放。
“父皇……父皇?你别闭眼!你别!安儿还有话与你说!”
鱼安害怕,抬头四瞅,猛地一把拉住太医,“快!快看看!太医求求你了!”
左手被拽住,鱼安那吊着的心陡然落了下来,她回头看去,谢若景还有话与她说。
鱼安见他努力仰起头向众人望去,沉声吩咐道。
“你们都下去吧。”
见他现在的模样,鱼安心一抽一抽的,父皇的声音明显比方才有底气了,这让她脑海里冒出了“回光返照”四个字。
窸窸窣窣声音没了,房间里就剩下谢若景和鱼安两个人。
“疼吗?”谢若景翻开鱼安手心,几道划痕还冒着血珠。
鱼安摇头,“不疼……”
“好孩子。”谢若景捏了捏鱼安的拇指,“父皇现在的样子丑吗?”
“不……丑。”
“你说父皇就这样子下去了,黎儿还能认得父皇吗?”
鱼安死死咬着牙冠冲他点头,泪珠子啪嗒啪嗒打在他的手面上。她低声哽咽,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或者想说的东西太多了,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父皇时间不多了啊。”谢若景眨了眨双目,终于他也没忍住,晶莹悄无声息地从暗黄凹陷的眼角滑了下去,他喉咙滚动,沙哑道:“风骨扇带了吗?”
鱼安一怔,垂首拉开外面一层厚衣衫,风骨扇就挂在腰间。
“带了带了!”鱼安连忙取了下来塞到谢若景手中,“父皇,你看。”
谢若景来回摩挲着扇柄,眸色越来越沉。
他这辈子作为父亲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鱼安长大嫁人,有一个人护着她,让她能够保持着本色,无所顾虑。
他希望,自己最后的决定没有错。
突然猛地一咳嗽,喷涌上来的血撒了眼前一切,视线开始模糊掉,耳边传来模糊的呼唤,可是谢若景已经感到自己的意识在渐渐消失。他扒着鱼安的手,颤颤巍巍地指向记忆停留的地方。
“画……画,后……”
“父皇……”鱼安低喃一声,望着扒着自己的手松了下去,余温尚存,房间安静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她反握住那僵硬了的手掌,似是不敢相信,那个为她遮天避雨带她回家的人,怎么一转眼就走了呢?
“父皇,你醒醒,你话还没说完呢,你说你看安儿哭,你就舍不得走了,你回来啊,安儿难受,哭得很难受,你和娘怎么都可以这么过分,是安儿哪里做的不好吗?你们要离开安儿,父皇,父皇——”
福顺在屋外听着鱼安撕心的哭喊,老泪纵横,他抖着双手,望向外面等着消息的人。
“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了——”
皇室的丧钟敲起。
声响一遍一遍击打在心头,鱼安慢慢止声,低着脑袋站了起来,将风骨扇小心翼翼地收好。
“大公主。”福顺脸上还挂着泪,他见鱼安不肯走,想劝慰几句,毕竟现在形势不同。
“本宫……知晓。”
话落就有侍卫匆忙跑来。
“福顺公公,皇上驾崩消息传出,祝国公和两个小皇子带兵过来了!称让皇子登基,就在宫外围堵,晏王和钟离王不在,情势不容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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