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妃!”折夏点了点头,答应一声,便朝外退去。
楚辞看着她离开,想了想,又望向半夏,冷冷道,“出了这道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知道?”
半夏不是傻子,当然明白楚辞的意思,连忙躬身行礼,保证道,“奴婢知道!有关王妃的事情,奴婢一个字都不敢往外透露!就算别人拿刀架在奴婢的脖子上,奴婢也不说。”
楚辞“嗯”了一声,这才起身,带人往楼上走去……
用完膳,又小憩了一会儿,她才回到楼下隔间,准备后半晌的看诊。
这一忙起来,就是多半日。
心思都被病情占据着,便也没空想别的。
……
酉时正,孟璟来接她。
很明显,他已经知道了晌午发生的事情,一上马车,便揽着她,拧起眉问,“可要本王出面帮你处置?”
楚辞轻轻地摇头,拒绝道,“不必了,我已经让折夏去查苏家的事了。等她回来,我先看看苏家的情况,再下定论。”
“如此也好。”孟璟看着她的眼睛,微微颔首。顿了顿,又道,“不过若是有什么棘手的,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本王。”
楚辞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孟璟看着她,又微微沉吟了片刻,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转了话题道,“你可知,明郡王妃回右相府的事?”
楚辞怔了下,然后摇头,“还不知道,今日医馆里的事情不少,没顾得上打听。不过,这就是郡王妃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吗?”
不反抗,只是回娘家躲着?
孟璟看出了她的心思,轻轻一笑,“明郡王也跟着她去了右相府。”
所以,回娘家以退为进这招,其实还是高招了?楚辞挑眉。
随后再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噗嗤一声笑了,桃花眼潋滟,抬头看向孟璟,笑意勾人道,“这一点,你和明郡王倒真不愧是兄弟!”
孟璟听着她的打趣,瞳色渐暖,抬手端起她的下巴,与她四目相对,声线低沉性感地反问,“阿辞这是在嘲笑本王惧内?夫纲不振?”
楚辞察觉到他眼中再明显不过的欲色,心下一乱,忙推着他的胸膛,眼神闪烁地反驳道,“没有,绝对没有!我一个小小的医女,没权没势没后台,怎么敢嘲笑您堂堂摄政王爷……”
“那……你是什么意思?”孟璟身子朝前一抻,两人距离瞬间拉进,差点就脸贴脸。
楚辞呼吸间,鼻端尽是他的味道,只觉得整个人都灼热起来。她视线下垂,哑着嗓子,看着他微微滚动的喉结,僵硬道,“我……我是夸赞王爷和明郡王爱妻情深,护妻有为,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孟璟听完她的辩解,瞳孔一缩,眼里的光顿时危险起来,“你敢当着本王的面,夸赞别的男人?”
楚辞快哭了,迎着他吃人般的目光,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王爷说笑了,明郡王怎么能跟您比!他连您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不然,郡王妃也不会被逼到这个份上。”
“这话倒还算中听。”孟璟满意地点了点头。
楚辞正要松口气。
谁知,孟璟那厮凑得又更近了几分,与她呼吸交缠着,好整以暇地问,“王妃这般口甜舌滑,本王该怎么奖励你呢?”
楚辞一脸防备,敬而远之,“王爷客气,奖励就不必了!”
“王府家规第一条,便是赏罚分明。既有家规,本王如何弃置不顾……”孟璟摇头,一脸的认真。
楚辞怕他在马车里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忙望着他的眼睛,殷殷道,“既然王爷那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将回春馆再扩大几倍,多辟出一些病房来,再招收一些医徒,慢慢学习缝合术……”
“可以。还有呢?”孟璟凝望着她的眼睛,点头答应。
楚辞绞尽脑汁,又道,“我还想在城外置一座药田,再雇些药农,专门为回春馆种植药材……”
“可以。还有呢?”孟璟再次答应。
楚辞实在想不出自己近来还有什么未竟的心愿,只得摇头,“没了,没有想要的了!”
孟璟闻言,宠溺一笑,执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左胸口,深深道,“那这颗心呢,想要吗?”
楚辞愣住了,定定地看着孟璟深邃的眼。半晌才反应过来,她闷哼一声,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孟璟却不肯放。
隔着几层丝质衣料,他怦怦的心跳稳稳地传递到她的手上。
两人四目相对,她只觉耳红心跳,半晌,才急促吐出一句,“不要!!”
“嗯?”孟璟眼中浮现出一抹危险。
她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王爷的心本来就是我的,不管我要不要,都是我的!”
她这话说得有些霸道嚣张,不过却极大地取悦了孟璟。
他含着笑,低头在她唇角轻轻地吻了一下,沉声道,“你说的是,本王这个人,这颗心,都是你的,全是你的。”
楚辞被他这般撩着,只觉得浑身发烫。
不知不觉的,两人就吻在了一处……车内一片旖旎。
到楚宅后,马车停了下来。
孟璟扶着楚辞下车,还没站稳,就从宅子里窜出一道人影。
是云蕙。
她跑到两人面前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急声道,“王爷,不好了,太妃娘娘在芙蓉池落水了……直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府医和太医都束手无策,奴婢斗胆,求王妃救救太妃娘娘。”说着,她伏在地上就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到底怎么回事,母妃怎么会落水?”孟璟一听云太妃落水昏迷,命悬一线,脸色立刻变了,沉了脸色,厉声质问。
跪在地上的云蕙忙抬起头道,“回王爷的话,自从那日您送太妃回去,太妃就一直郁郁寡欢,精神十分不好,夜里更是在佛前跪到深夜,只求在余生还能享到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奴婢和纯宵劝了好几日,她才肯离开佛堂,出去走走,却没想到,刚走到芙蓉池边上,就……就因神思不济,跌了下去……意外发生得太快,等奴婢和纯宵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来不及了……太妃被救上来后,就一直没有清醒过。”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早不知会本王!”孟璟铁青着脸怒喝。
云蕙慌乱地摇头,“因为……因为太妃吩咐过,除了生死大事,不许奴婢们再打扰王爷和王妃的清静!”她说完,头低低地垂了下去。
孟璟下颔绷得更紧。须臾,转头看向楚辞,喉头动了动,哑声难为情道,“阿辞……”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不过楚辞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冲他轻轻点了点头,“走吧,我跟你一起回去!”说着,转身便朝马车走去。
孟璟连忙追上。
两人上车后,韩赭亲自驾车,以最快的速度往摄政王府驶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摄政王府门口停下。
孟璟亲自牵着楚辞下车,两人进了门便直奔鹤选堂而去。
鹤选堂中,楚辞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来过。再次进来,只觉得里面的阴森气息更重了,她左手轻轻地覆在小腹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孟璟察觉到楚辞的不适,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揽了揽,用眼神与她交流,“难为你了。”
楚辞摇了摇头,脚下步子更快了一些。
到寝房里,里面更闷。
楚辞隐约察觉到不对,回过头,沉声冲孟璟道,“帮我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
孟璟“嗯”了一声,转身照做。
窗户打开后,新鲜的凉空气立刻涌了进来。
楚辞觉得身体舒服不少后,才朝床榻上的云太妃走去。
站在床边,她只看了一眼,就确定床上的人不是在装病。而是遭了报应,真的病得面黄如纸。
她打开医箱,取出脉枕垫在云太妃的手腕下,又在她的手臂上蒙了一层锦帕,然后才开始诊脉。
紧紧地捏着她的手腕,片刻后,她的脸色变了。
孟璟一直注意着楚辞的表情。
见她神色大变,忙上前问,“母妃究竟是怎么了?”
楚辞收回手,取了脉枕放入医箱,然后起身,望向孟璟,肃色道,“是痨病。”
“痨病?”孟璟瞳孔倏地收缩,“怎么会……是痨病。”
楚辞苦笑,“已经很长时间了,之前请平安脉的太医没有诊出来,应该是误判成了风寒,现在被落水的寒气一激,便无所遁形了。”
“那,你能治吗?”孟璟又问,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楚辞摇了摇头,“我只是大夫,并不是神仙,这种病,只能慢慢地养着。”
话落,她转身将医箱收拾好,便要离开。
孟璟还要往床榻便走,楚辞抓住了他的袖子,“别过去,会传染的。”
“可她是本王的母妃。”孟璟回头,有些悲凉地看了楚辞一眼。
楚辞慢慢放开他的手,眼皮微微垂下,“你不怕传染给我,还有我腹中的孩子就好。”说完,她转身离开。
孟璟僵在原地。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楚辞出了鹤选堂,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一棵银杏树下,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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