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萧彬一阵大笑。
“丫头啊丫头,你的胆儿够大,还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过话呢?”萧彬笑说。
“那我可算是破了纪录了,得有赏才行。”康聿容笑说。
其实她的胆儿不大,尤其是在有身份有地位的陌生人面前,更会生出一种怯懦。
与萧彬第一次见面,他的气势和言语都那么的咄咄逼人,让她按耐不住的胆怯。可奇怪的是,她并不反感与怨怒。
第二次他出手相助,让她的感激油然而生。
这一次,除了感激还多了一份敬重。也正因此,她对只见过三次面的萧彬,卸了提防,有了一种如同老朋友见面般的随和。
“赏,赏,赏,赏你个大馒头行不行啊?”萧彬说笑着。
“馒头好啊,吃了馒头抗饿。”
萧彬又是一阵大笑,康聿容抿着唇,跟着笑着。
笑够了,萧彬抿了口茶,说:“这都多长时间了,你才来。我想着,你再不来,我可就要去找你喽。”
“您也知道,我们公司出了事儿,直到今天才处理清楚。”
萧彬在报纸上也看到了打官司的事儿,官司赢了,他是即高兴又惋惜。
那两个混蛋就因为技不如人,心生嫉妒,就暗下黑手,把人家那么有前景的一家公司给毁了,能不惋惜吗?
“那现在公司怎么样了?”萧彬问。
康聿容就把公司解散的事儿说了说。
听闻,萧彬又摇头又叹息,问道:“这么说,你又回到了你原来的小店铺?”
她点点头。
“心里不好受吧?”
“要说好受,那是假的。”康聿容沉了口气,浅浅一笑,说:“不过,这也没什么,无非就是转了一圈儿又回到了原点。虽然这一圈儿跌的是伤痕累累,可是我收获了阅历,等我再跑的时候,会跑的更快更省劲儿。俗话说,事在人为,只要我重新站起来,我相信我失去的一定还会回来的。”
萧彬噙着笑,看着对面的康聿容。
有一种草,漫山遍野,可是踩踏不尽。
春来迎风招展,夏季开出淡花的黄蕊,秋季岁枯岁荣,哪怕经历过冬雪冰霜覆盖,来年也能抽出嫩绿的茎叶……
这丫头,就是这种草。
这是第几次被这丫头的坚韧所惊艳了?
第二次?第三次……
记不清了,可不管哪一次,都会让他忍不住的眼睛一亮。
不一会儿,萧彬问:“如今公司关了,你能有勇气爬起来重新开始,这是好事。但是我想,你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没有能力重新开始吧?”
康聿容沉默不语,可她知道,这是事实。
萧彬接着说:“想没想过跳槽?尝试一下别的工作。”
康聿容一愣,猜测的问:“你说的别的工作,指的是您这里?”
萧彬点头,说道:“没错。坦白跟你说吧,就算你的公司正处在高峰,我依然想把你挖过来。”
康聿容的眼睛圆了,有点不可思议:“为,为什么?算上这次我们也只不过见过三次而已,您对我的能力了解吗?您就不怕我给您搞得一塌糊涂?”
“你的能力有多高我不清楚,但我清楚我看人的能力有多高。”
“您这也太自信了吧?”
萧彬淡笑不语。
过了会儿,康聿容问:“那您打算让我做什么?”
萧彬不答反问:“你觉得你能胜任什么职位?”
她的脑袋嗡嗡的,直说:“我不清楚。”
“这是个机会,我希望你能把握住。”
这个机会确实难得,只是……
她说:“您让我考虑考虑吧?”
“考虑多久?”萧彬问。
“不知道。”康聿容实话实说:“跟您说吧,因为有一个重要的事儿,我明天就要去杭州了。这个事儿挺棘手,具体什么时候能处理好不好说。要不您再找别人吧?我真的没准儿。”
萧彬说:“你去忙你的事儿吧,我等你。记得把事儿忙完了来找我,我还是那句话,你不来找我,我就会去找你的。”
康聿容一愣,摇头笑了,这人还真够一根筋的。
一根筋另一个说法,叫执着。
萧彬对康聿容如此执着,自然不会没有原因。
第193章 偶遇复偶遇
萧彬站在窗口,居高临下的注视着马路上渐行渐远的身影。
第一次注意到康聿容,说起来那可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大概是七八年前吧?那时,他还在英国。
那年出现了他人生里的第一次大变革,心脏本就不好的他,一时承受不住,进了医院。
他住的那家医院正好是柯木蓝上班的地方(他和柯木蓝没有交集也不认识),正因此他才好巧不巧的遇上康聿容。
他一向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病情得到控制后,他就强硬的出了院。不过,他还是挺惜命的。虽然出了院,可他每天都会按时去医院做治疗。
住的地方离医院不远,他每天都步行过去。这天,他在去医院的必经之路上遇见了一件奇怪的事儿。
他看到,一个年轻的中国女人在大街上,一见外国男人过来就拦,一见外国男人过来就拦,还热情的、灿烂的、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
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句话:这女人是个妓/女。
第二句话: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拉客,简直把中国人的脸都丢尽了。
气愤归气愤,可他也管不了,毕竟谁有谁的活法。
无能为力的他,只是朝那中国女人讥讽的撇了撇嘴角,就离开了。
第二天他又遇上了她,不光让他大跌眼镜的是,这女人今天不光拦男人,女人、小孩、老人,只要是从她身边经过的外国人,她统统都不放过。
天呐!
这女人太疯狂了吧?男女通吃也就算了,竟然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
虽说与她素不相识,但到底都是中国人,他不能眼睁睁的看她把中国人的脸丢进太平洋里。
他大步过去,正要上前训斥,却被他们对话吸引了。
原来是他误会了,这女人不是在拉客,而是在练习英语。
她不厌其烦的向路人介绍自己,介绍自己的国家,介绍自己的同胞。老实说,她的好些发音都不标准,有时候路人需要猜上好几次才能猜中。
大概是她的笑容太灿烂太真诚,路人有时虽然对她的语言很费解,但多数人还是很有风度与耐性的听她说完,然后好心的纠正出她的错误。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太恶污了,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同胞想象的那么的不堪呢?他想道歉,可又拉不下脸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
从她与路人的对话中,他了解到了,这个和他一样来自中国的年轻女人,叫康聿容。
从那天开始,他每天总要花上一两个小时,在街的对面“监督”康聿容的进度。
几天下来,他发现她的天资实在是差劲儿,有些句子都练习了好几天了,发音依然不算完美。
然而,她却很有耐性,那怕一个句子被是个路人指出了错误,可她每一次都会虚心的,认真的聆听询问。
不管哪一个国家,人性都不是完美无瑕的,有好人,自然也有坏人。
这天,康聿容被两个小流氓给盯上了,言语粗鄙,动作下流。
可他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而是“隔路观火”,他想看看这个学习上笨笨的女人,是只会懦弱的挨欺负,还是想方设法的自救。
康聿容冷着眼,厉声问:“Whatareyougoingtodo?”你们要干什么?
小流氓笑的龌龊:“Ofcourseit'sfun.”当然是玩玩了。
康聿容一本正经的说:“Iwon'tagree.Ifyouaretough,youaretough.”我不会同意的,如果你们硬来,就是强女干。
小流氓不以为意:“Sowhat?”那又怎样?
康聿容说:“Myfriendisafamouslawyer.”我的朋友是著名律师。
她继续说:“Youforcedmetoday,andIwillletyougotoprisontopayforthe
mistakesyoumadetoday.”你们今天强迫了我,我会让你们去监狱里偿还你们今天犯下的错。
小流氓怔了怔。
她顿了一下,又说:“Doyouthinkit'sworthlosingyourfreedomforamoment's
happiness?”为了一时的快乐,而失去了自由,你们觉得值得吗?
也许是心里真的有了忌惮,也许被她这一搅合没了兴趣,一个小流氓鄙夷说道:“Whatafuck,IthinkLaoTzureallylikesyou?”真他妈的话多,以为老子真看得上你这种货色?
另一个说:“Yes,youwantustoplay,wearenotrare.”就是,你想让我们玩,我们都不稀罕。
说完,两个混蛋扬长而去。
虽然刚才她表面上镇定从容,义正言辞,可她紧握的双拳暴露了她的紧张与害怕。所以,那两人一走,她瞬间靠在树上浑身打颤。
他忍不住的笑了,这丫头虽然学习上笨了点,可真遇上了危险头脑竟能如此冷静,也真是难得。
不错,小丫头,你真棒!
练习中,也有嘲笑的,和说话难听的,可她不退缩,不放弃,不管遇上哪一种表情,她都笑颜迎对。
他一直都不动声色的关注着她,直到一个月后,他的身体得到了很大的缓解,而工作上一个又一个的紧急文件需要他去处理,他必须步入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