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兰望着那决绝的背影,气的又咬牙又跺脚。还想着能多赖一会儿呢,可他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最后不得以,还是跟了出去。
柯木蓝锁好了门,才发现车夫不见了。本想责问,想想还是作罢。谁搞的鬼,不用想也知道。
柯木蓝转身就往巷子口走去,身后的沈可兰叫住了他:“柯木蓝!”
“什么事儿?”柯木蓝止步,转身。
沈可兰指着地上的箱子说:“就算你再不待见我,但是绅士风度总该有吧?你一个大男人,难道不能帮我提下箱子吗?”
柯木蓝返回去,沈可兰还想说什么,柯木蓝已经提上箱子扭头离开了。
沈可兰等了疾走的男人一眼,踩着高跟鞋小跑着追了上去。
“哎呦。”
沈可兰一个踉跄往前栽过去,柯木蓝本能的伸手去扶,沈可兰顺势一歪,两手就紧紧的抱住了柯木蓝的腰。
虽然沈可兰的脚不是故意崴的,但是柯木蓝扶她的时候,她却故意的躲开了他的手,而抱上了他的腰。
柯木蓝的脸色立刻沉了几分,沉声道:“放手?”
沈可兰岂会轻易放开这么好的与他亲近的机会,但她也知道把这男人逼急了她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于是,打着商量说:“我的脚崴了很疼,你不让我抱着你也行,那就让我扶着你的胳膊吧。扶着你这个‘拐杖’我还能凑合着往前走。”
柯木蓝看了看她略显苍白的脸,估计是没撒谎。于是,也就没再说什么。
沈可兰说是扶着,两只手却紧紧地抱住了柯木蓝的左胳膊。
柯木蓝一挣扎,沈可兰就可怜兮兮的说:“脚疼。”
他一挣扎,她就喊疼。
来来回回试了好几次,见实在没什么效果,柯木蓝也就懒得与她浪费唇舌了。
而这一幕,偏偏让康聿容逮了个正着。
康聿容本来在厨房正准备晚饭呢,突然听到隔壁有声音。就跑出来站在院子里静静地听着,确定之后连围裙都没顾得上摘,就往外走。
打开门出来一看,刚好看到沈可兰抱住柯木蓝腰的那一幕。
他们是背对着康聿容的,而且他们的声音也很轻。所以,她是既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也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但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们就像一对亲亲密密的情侣。
康聿容看着紧紧挨在一起,且越走越远的男女,嘴巴张张着,就是喊不出一个字来。
柯木蓝他们都走出巷口了,康聿容脑子里还是一片白,站在那儿,怔怔的一动不动。
一阵刺脸的风吹过来,她才回过神来。看着巷口沉沉的沉了口气,才有气无力的回了家。
回家后,康聿容没了原先做饭的兴致。把围裙一摘,把厨房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躺上了床,脑海里都是在重复着刚刚那些画面。
这边,出了巷口,一坐上车,柯木蓝就直问:“你同学地址。”
沈可兰却答非所问:“我的脚疼的厉害,要不先去医院吧?”
“都什么时间了,医院早没人了。”柯木蓝问车夫:“师傅,附近有没有西医诊所?”
车夫说:“有一家。”
柯木蓝说:“那就去吧。”
医生检查了一番,说道:“就是有点红,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说着递过去一只药膏,又说:“如果疼的厉害了就擦点。”
从诊所出来,在沈可兰的指挥下,两个车夫穿大街过小巷绕来绕去绕了快两个小时了,还没找到沈可兰同学的家。
当然了,这事儿对两个车夫来说是好事儿,反正是拉的远,钱就给都多。
柯木蓝却不耐烦了,他拧着眉,不悦的问:“你到底知不知道地址?”
沈可兰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现在看柯木蓝黑了脸,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装傻充愣道:“我也就来过一次,应该就在这附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她们家的门牌了。”
柯木蓝冷冷的说:“既然找不着,那就住旅店吧。这的旅店很多,不用我陪着你找。”说完就对车夫说:“师傅,往回返。”
车夫说:“好咧。”
沈可兰大喊着:“柯木蓝你这样一走了之,是不负责任。”
柯木蓝说:“你不是我什么人,我没必要对你负责任。送你,本来就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的。陪你转了这么久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既然你想继续玩下去,那就自己玩好了,我就不奉陪了。”他把头一回,说:“师傅,走吧。”
柯木蓝走了,沈可兰气的开口就骂:“真是个混蛋。”
车夫问:“小姐,现在您要去哪?”
沈可兰恨恨的说:“XXX大街XXXX巷25号。”
车夫回了个头,直奔目的地。
车夫一边跑一边想着:这地就在眼前,这女人硬是让他们转了一个小时,真是吃饱了撑的,男人离她而去也是活该啊。
第114章 愁眉疏解开
康聿容心情很糟,躺在床/上,又睡不着,翻来覆去。
那女孩是谁?
看他们亲密的样子,关系肯定不一般。
他的姐姐?
可那女孩看上去,比柯木蓝还要小好几岁呢,怎么可能是他的姐姐?
表妹?
表哥表妹什么的,最说不清楚了。
那女孩到底和他什么关系啊?
哎呀,不知道啊!
康聿容心里突然恼恨起柯木蓝来,说是在这次回去公布他们的事儿,公布的结果她还不知道呢,他倒好,带回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来,还在大街上搂搂抱抱亲亲我我。
柯木蓝,没想到你还是个花心大萝卜。
可是,她又想起在英国干杂工时,他夜夜风雪无阻的接她回家的事,想起为了给她讨回公道,不善言辞和交际的他处处召集人马,想起为了让她考进大学,他日夜不停想尽一些可能帮她补习英语……哪一件事,他做的不够真心?
那样真诚的一个人,怎么会是花心大萝卜呢?
可是他带回那个那个女人是什么意思?他和那个女人亲亲腻腻的又是怎么个说法?
康聿容胡思乱想着,想的迷迷蒙蒙,折腾了半宿才终于睡着,可她睡得一点都不安稳。
梦中,在一个偌大的教堂里,柯木蓝穿着新郎礼服,他的胳膊上挽着一个头上蒙着白纱的女人,她努力的想要看清那个新娘的长相,只是她往前走的越近新娘的脸孔就更加的模糊。当她的手碰触到白纱,正要一把掀起的时候,只听柯木蓝大喝一声:“住手!”
然后她惊惶转头,一眼就接触到柯木蓝怒目而视的眼睛。
她用手指着那新娘,慌乱的问:“她,她,她是谁?”
柯木蓝冷冷一笑:“她是我的新娘。”
她问:“那我呢?”
柯木蓝厉声厉气的说:“你?你和我差距太大,有着天壤之别,我们不合适。更何况,你的离婚的身份,你的儿子,你的家庭,你的一切一切,我的父母都不喜欢,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你还是滚吧。”
她大大一震,就从梦中惊醒了。猛地坐起来,睁开眼睛,她看到天色已经泛白。
刚才的梦太真实了,会不会是什么预兆呢?
惊了一身汗的康聿容,一睁开眼,就又忍不住想东想西了。
这时,院门“当当当”的被人敲响。康聿容穿好衣服,走到院中,问:“谁啊?”
门外的柯木蓝一听声音,笑了,眉眼弯弯本就好看的五官,这时候更是风华绝代,他忙说:“聿容是我,木蓝。”
康聿容把门打开,没有立即让开,而是用那对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在他的脸上细细的巡视了一遍,实在看不出和以往有什么不同,这才把身一转,自顾自的回了屋。
柯木蓝愣了,他当然看出了康聿容脸上的猜忌和郁闷,但是他弄不懂的是,她在猜忌什么,又郁闷些什么。
稍后,他跨进来,反手把门关好,穿过院子进了客厅。
柯木蓝进来的时候,康聿容正在洗漱间洗漱。他走过去,斜靠在门边,看着正在擦脸的女人。
他问:“你不是说过了十六才过来吗?”
康聿容放毛巾的手顿了一下,本就不舒展的眉毛,蹙的更紧了些。
女人爬满忧愁的脸,让柯木蓝心里疼了一下,又问:“怎么了?和家里闹不愉快了?”
康聿容摇摇头,简明扼要的说:“也没什么,就是我二哥知道了我帮四嫂装修铺子的事,他不高兴训了我几句。”
帮帮自己人这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她这二哥还真是奇葩唉。
柯木蓝虽然不明白康聿容的二哥为何如此奇葩,说起来这也是她的家事儿,她不愿细说,他也不好细问。
柯木蓝说:“一人做事,难称百人之心。兄长的话按理来说该听,但是,如果你做的事是正确的,那你只要坚持自己的意思走的行了。因为,即便是圣人也不可能,让天下人都满意了。”
从洗漱间出来,康聿容就坐在椅子上,低垂眼帘,看着自己的左手搅着右手。
柯木蓝在原地望着她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走过来,握住她的一只手一把把她拉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圆润的下巴,让她的整张脸毫无遗漏的呈现在他的眼里。